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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从小姑娘手中接过那封信,微微皱眉,心想,紫衫姑娘,难道是涟依?
他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妥,这么久没见到这丫头的人影,本就让他十分奇怪,现在竟然又让人给自己留下这么一封书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靖当即拆开书信,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忽然便神情一变。.
“公子,京城的静椛公主是我的闺中好友,她传信说有办法查明我父母的事。请恕涟依不告而别,快则一月,慢则三月,涟依一定会回来和公子会合的。”
“这个傻丫头!”凌靖将信纸捏在手中,凝视着下山的高坡,山下一条不宽的石子路一直绵延向北,但哪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
他眼中的蓝光急速的闪动着,明教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个谜团一般的势力,教主韩羽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使以他现在的武功也没有自信能在他手上走过五十招。
而且他早就跟涟依说过,明教如今只怕已经掌握了什么可以控制人的方法,效果可能还在“三尸脑神丹”之上,怎地这丫头就不听自己的劝告,只身去了京城呢。
一时间,凌靖只是看着下山的那条小路,默然无语,浑身的气息都变的异常不稳起来。
周围的几个恒山派弟子发现他此时身上的气息竟变得十分阴冷,不自觉的都退开了几步,便是先前给凌靖送信的那个小姑娘也是怯生生的偷偷瞧了他两眼,往后退了开去。
“其实我早就该察觉到了的。”凌靖凝着双眉,心中暗恼。自当初秦白川透露了涟依父母的消息过后,这丫头便好些天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
原以为自己戳穿了秦白川的真面目,又给她分析了当前明教的野心和局势,她会暂时放弃掉寻找自己父母的想法,却不想这丫头还是一个人去了京城,明教的老巢。
“玛德,静椛公主又是谁?”他对这个世界的庙堂之事一直都不怎么关心,也不知这静椛公主到底是皇帝的哪个女儿,又怎么会跟涟漪扯上关系。
他有心想立即去将涟依给追回来,但以涟依的武功,这么久没见她出现,也不知到底已经走了多远,自己又怎生能追的上她。
“傻丫头,千万不要出事啊。”凌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即使涟依信上说她不是去找明教的人,而是要通过一个什么公主调查他父母的事,但谁知道这个公主到底可不可靠。
在凌靖微微失神的片刻之间,另一边定静师太和仪和等人也已经顺利的解决了剩下的几个贼人,仪和三人组成的剑阵威力不俗,率先将那使判官笔的大汉斩于剑下,三柄长剑几乎同时刺中他前胸后背上三处要害,三人合击,只是一招便结果了他的姓命。
之后三人又抢上前来帮定静师太料理了剩下的两人,这时都面带感激的看向凌靖这方。
定静师太满身血污,衣衫上破损了好几处,一旁的仪清走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几句,接着便见她将长剑递到仪清手中,走到了凌靖这边。
定静走过来后,双手合十,和声道:“适才多谢少侠仗义相助。”
凌靖听到定静老尼姑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发现这老尼姑没有在编排人的时候,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不过他心中一直对这个定静老尼姑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仪琳就在不远处瞧着自己,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微微还了一礼之后,轻轻向后一跃,脚底在山壁上几次借力,身子越攀越高,很快就从山顶上消失了。
凌靖一走,剩下的恒山弟子顿时便叽叽喳喳起来,定静师太吩咐了几个弟子去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势。
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在江湖中赫赫有名,而且先前有凌靖暗中出手相助,受伤的人其实并不算多,除了一人是被山下使链子锤的人砸中,伤势有些重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恒山派群弟子望着凌靖离开的方向,围着定静师太,叽叽喳喳的纷纷询问:“师伯,这人是什么来头?”
“我瞧他剑法像是衡山派的,难道是衡山派的前辈高人?”
“师伯,这人武功好生厉害,而且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我们五岳剑派中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师兄吗?”
定静师太叹了口气,这少年既是以白巾遮面,显是不想让自己等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于弟子们的询问,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转头去瞧身中暗器的众弟子,见她们敷了解药后,流血渐渐止住,脉搏加强,已无险象,她恒山派治伤灵药算得是各派之冠,自能善后,当下转过头来说道:“大伙儿到那边树下坐下休息。”
她独自在一块大岩石衅坐定,闭目沉思:“这人冲入魔教阵中解救门下弟子之时,那魔教中的敌人人人自危,竟无此人的一合之敌。而且此人的剑法也跟衡山派的武功有些差别,似乎莫师兄的剑法也没有此人那般凌厉。当世武林之中,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却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实是我恒山派的大幸了。”
她沉吟半晌,自忖此人的武功绝对比自己还要高出数筹,但好在此人乃是正道中人,心下略宽。命弟子取过笔砚,一张薄绢,写了一信,说道:“仪质,取信鸽来。”仪质答应了,从背上所负竹笼中取出一只信鸽。
定静师太将薄绢书信卷成细细的一条,塞入一个小竹筒中,盖上了盖子,再浇了火漆,用铁丝缚在鸽子的左足上,心中默祷,将信鸽往上一掷。
鸽儿振翅北飞,渐高渐远,顷刻间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定静师太自写书以至放鸽,每一行动均十分迟缓,和她适才力战群敌时矫捷若飞的情状全然不同。
她抬头仰望,那小黑点早在白云深处隐没不见,但她兀自向北遥望。众人谁都不敢出声,适才这一战,虽有那十分厉害的高手相助,看起来似乎十分轻松,其实局面却是凶险之极,各人都是心有余悸。
隔了良久,定静师太转过身来,向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招了招手,正是先前给凌靖送信的那小女孩。
那少女立即站起,走到她身前,低声叫道:“师父!”
定静师太轻轻抚了抚她头发,说道:“绢儿,你刚才怕不怕?”
那少女点了点头,道:“怕的!幸亏那刚才位师兄厉害,将这些恶人打跑了。”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少侠武功确实很高,若不是有他出手相助,只怕师傅也没办法护得你们周全。”
那少女双眼一亮,一脸殷切的望着定静师太的脸庞,问道:“师父,他武功比你还厉害么?又是哪一派的师兄?”
这少女秦绢是定静师太所收的关门弟子,聪明伶俐,甚得师父怜爱。恒山派女弟子中,出家的尼姑约占六成,其余四成是俗家弟子,有些是中年妇人,五六十岁的婆婆也有,秦绢是恒山派中年纪最小的。
众弟子见定静师太和小师妹秦绢说话,慢慢都围了上来,仪和插口道:“他出招实在太快,许多招式我们都看不清楚,不过一开始我倒是瞧见那人使过衡山派的剑法。师伯,那人会是衡山派的师兄么?”
定静师太缓缓摇头,脑中回忆起那少年先前出剑的情景,越想越是觉得此人的剑法惊世骇俗,仔细想来,竟没见过他有一剑落空,几乎是一剑杀掉一人,说道:“这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众人见定静师太也瞧不出那人的来历,又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起来。
秦绢坐在定静师太身旁,仰起头问道:“师父,你这封信是写给掌门师叔的,是不是?马上能送到吗?”
定静师太摇了摇头,缓缓道:“鸽儿到苏州白衣庵换一站,从白衣庵到济南妙相庵又换一站,再在老河口清静庵换一站。四只鸽儿接力,当可送到恒山了。”
仪和道:“幸好咱们没损折人手,那几个师姐妹中了暗器的,都已经敷过了伤药,过得两天相信便无大碍,就是柳师妹的伤可能要耽搁些时曰。”
定静师太抬头沉思,没听到她的话,心中却想:“恒山派这次南下,行踪十分机密,昼宿宵行,如何魔教人众竟然得知讯息,在此据险伏击?”
越想越是觉得魔教众人当真用心险恶,但见门下弟子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满身的血污,心中十分不忍,转头对众弟子道:“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会儿吧。”
众人答应了,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
众人小睡了一会儿,吃过了一些干粮,定静师太见受伤的弟子神情委顿,说道:“咱们行迹已露,以后不用晚间赶路了,受伤的人也须休养,咱们今晚在二十八铺歇宿。”
从这高坡上一路下山,行了三个多时辰到了二十八铺,那是浙闽间的交通要冲,仙霞岭上行旅必经之所。
进得镇来,天还没黑,可是镇上竟无一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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