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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越来越近,熟悉的喧嚣也随之而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守卫城门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这在平时绝对是不允许的,但今天这ri子多少有些特殊。
“胜利万岁!”一位年轻的士兵愉快地冲我打招呼,“你回来的很及时,狂欢才刚开始。”他手里竟还抓着一只杯子。
“胜利万岁。”我微笑着回应道。
一名老兵走上前来:“爵士先生,今晚皇都禁止骑马,请您配合。”他显然把我当成某位骑士了。
我不打算纠正他,立刻翻身下马:“好的,士兵先生。谢谢提醒。”
他冲我客气地点点头。
我牵着马快步通过城门。
今晚的皇都灯火通明,从商业区到到公共住宅区再到码头区,街头全是欢庆的民众。今天是夏季庆前夜,人们在今晚告别充满活力的chun季,欢乐地迎接甜美、惬意的盛夏的到来。而今年的夏季庆的热闹程度要更胜往年。一周前,帝**第十二军团的士兵将帝国的圣骑士战旗插上了天龙人王国首都鹰翼城的城颠,这标志着帝国终于赢得了这场长达十年的战争。胜利的消息从天龙人前线一路传回帝国腹地,举国为之欢腾。皇帝黑特拉三世也宣布将今年的夏季庆定为帝国欢庆ri。
皇帝陛下大开国库,贵族、富商慷慨解囊,民众们也将家中不多的储备都摆了出来,面包、肉、酒、水果应有尽有,这让贫民区的人们和乞丐们今晚也可以享受一顿大餐。
我牵着马在拥挤不堪且无比混乱的公共住宅区中艰难地穿行,看到骑士和士兵们与皇都的民众相拥在一起,猛灌着红酒、麦酒和啤酒,搂在一起跳舞,尽情狂欢着。我一路上推开了至少四个ji女、五个扒手和两打醉鬼,醉鬼中不乏衣服上绣有各式纹章的贵族骑士和平民骑士。狂欢的人群中不时爆发出“皇帝万岁”、“胜利万岁”等欢呼声。
庆祝活动混乱而疯狂。一家ji院的ji女们大笑着从二楼的阳台和窗口往街上泼红酒,然后又开始把自己身上不多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扔下去,引来男人们一阵阵的尖叫和激烈的哄抢。街上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了西红柿大战,战斗很快就扩散升级,染红了一片街区。一名骑士和一个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丑在进行决斗,两人都喝得烂醉,而他们的武器是两根长棍面包,他们四周围着一大圈尖叫、呐喊助威的士兵和民众,其中半数都和这两人一样醉。孩子们在桌子下面和大人们的腿间钻来钻去,惊讶而兴奋看着周围的大人们显露出前所未见的疯狂一面。
人们仿佛想把战争爆发后的这十年里的所有压抑全都宣泄出来。今晚,帝国所有大城的街道上恐怕都是这般狂欢的景象。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穿过了公共住宅区,想到还要经过更加热闹的商业区才能到达城中心的皇宫,我就有点失去勇气了,于是决定绕道旁边的贵族宅院区这个遍布着华丽宅院的区域果然很安静,那些有着显赫门第的贵族应该都已受邀去参加皇宫里的宴席,这儿比往常更加冷清……
我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三名年轻男子正将一个少女往一处yin暗的巷子里拖。少女哭喊、挣扎着。
这似乎狂欢地过火了。
我翻上马背,策马向他们骑去。一靠近,我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一个男子将女孩的双手抓住,一个头发稀疏、身材矮胖的男子正骑在女孩身上,一边压住女孩不断踢打的双腿,一边试图解开自己的裤带。另一个男子从女孩的裙子撕下布条绑在她嘴上阻止她尖叫,并绑住了她的双手。但女孩奋力地挣扎着,骑在她身上的胖子气恼地打了她一巴掌。
另外两人已经看到我骑马过来,神se立刻变得有些惊慌,而那胖子还在和少女以及他自己的裤带搏斗,浑然不觉我的靠近。
“嘿。”我勒住马,出声道。
胖子回头看我,于是瞬间被身下的女孩踢开了。女孩猛地挣脱了按住她双手的男子,爬起身想要向我跑来,但另一个男子反应很快,把她拦腰抱住扑倒在地。之前抓住她手的男子过来帮忙把女孩按在地上。
女孩动弹不得,只好向我投来哀求的目光,但事实上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个局面。从这三人华丽、浮夸的服饰来看,他们可能是住在附近的贵族青年。一帮纨绔子弟,借着酒劲为非作歹,本该好好教训一下。只可惜这里是皇都,他们很可能属于某些大家族,体内流着非常古老的血液。即使他们让自己的血统蒙羞,我也不能冒险真的伤到他们,更要避免把这件事弄得太张扬。
“够了,你们住手吧,放开她。”我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低沉、沧桑,再加入一点疲惫,同时让自己的脸保持在yin影中。
胖子上下打量着我,但我相信除了风尘仆仆之外,他从我身上看不出什么。
“嘿,伙计,别紧张。”胖子冲我笑笑,“你接着走你的路吧。你瞧,这是我妹妹,她今天不太听话,我这当哥哥的正在教育她呢。”
我摇摇头:“我相信如果把那位小姐嘴上的布条摘掉,我会听到另一个故事。放开她,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这儿是皇都,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胖子卷起了袖子,双手抱臂道:“我说伙计,我已经叫你别多管闲事了。你知道这儿是皇都,这很好,因为在皇帝,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所以呢,伙计,继续走你的路吧。我看你也就是个当兵的,说不定还是位平民骑士呢,大老远从前线赶回来也不容易,赶紧回家和你老婆干几炮吧。这个妞老子今晚要定了,所以乖乖滚吧,伙计。”
“我会把禁卫军叫来。我jing告你,按照帝国律法,强jian罪是阉刑。”
胖子哈哈大笑:“禁卫军?你叫吧,这会儿他们都喝得七荤八素呢。你把那些禁卫军拖来后,我们三人每个人都已经在这小妞身上she了三次了。然后你就可以看着那些禁卫军怎么给我敬礼,接着把你拿下。”
我看得出他在虚张声势,但我也不可能真的去找禁卫军,我得快点赶回皇宫。没时间跟他们耗了。
我狠狠一夹马肚,向胖子冲了过去,然后猛地勒住马,坐骑发出刺耳的嘶叫,马蹄高高扬起。胖子顿时被吓得向后滚了好几步,瘫坐在地。我粗野地大笑着,策马上前,拔剑指着他的脸:“小子,你知道在爱伦丁的时候,我们骑士团是怎么处置强jian犯吗?”
胖子惊恐地看着我。我俯身用十分愉快的语气说:“我们会把那些家伙的那、话儿切下来,用皮绳串着挂在他们自己的脖子上,天气很热,那、话儿开始腐烂、发臭、生蛆虫,然后我们就逼他们把那东西吃下去。吃完了,他们的罪就算是赎清了。小子,我可以很轻易把你们三个宰了,再把你们的命、根子切下来塞你们嘴里,而没有人会知道是谁干的。皇都禁卫军们这会儿正喝得七荤八素呢,对吧?”
胖子满脸的横肉因为恐惧拧成了一团,让我想起了某位领主死前的模样。
我把剑收回鞘里:“但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得赶回去干我老婆呢,没时间也没兴趣在你们身上重温那些在爱伦丁的美好时光。所以,快滚吧,滚回你们老爹的裤子后面去。”
胖子颤颤巍巍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整了整衣服,试图保住自己的尊严:“这…这位爵士,我无意冒犯,但我提醒您,我的父亲是蒙蒙查侯爵大人。我无意与您发生冲突,但是…”
“滚!”我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
胖子脸se苍白地点了点头,一招手,和另外两个男子一起快步离去,走到最近的街角处时忍不住跑了起来。他们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只是几个不幸被与生俱来的地位和财富败坏了道德与智力的阔少,自私残忍,不知所谓。
我下马解开女孩嘴上和手上的布条。她看上去仍惊魂未定。
“你还好吧?”
她咳嗽着,冲我感激地点点头。
我也点了下头:“快回家吧,今晚这个城市很疯狂。”
但女孩仍坐在地上,yu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努力地用被撕裂的裙子尽力遮掩着身子————原来还有这个问题。
我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解下身上那件做工jing细的黑se羊毛斗篷给她披上,然后转身去牵马。
“实在太感谢您了,爵士先生。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她追上来问。
我回头打量了下她,少女将自己裹在斗篷里,一头深se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和脸上还有一些土。她的表情混合着后怕、兴奋、感激和好奇。
“我不是骑士。你还是赶紧回家吧,那帮人说不定还会叫了人再回来,我可不能每次都吓住他们。”说完我骑上马向皇宫的方向骑去。
“可至少告诉我您的名字,大人。”她在我身后喊道。
“还是不必了,晚安,小姐。”我摆了摆手。
我责怪自己今晚有些莽撞了,要是刚才那几个家伙胆子没那么小,那我说不定会惹上不少麻烦。又是那该死的骑士jing神在作祟。最近我可够手忙脚乱的了。
拐了一个大弯后,我终于到达了皇宫的正门。虽然是狂欢的夜晚,皇宫依然守卫森严,一对训练有素的皇家骑士在这里忠于职守。他们很快就认出了我,经过例行的检查之后,我顺利进入了皇宫。
帝国的皇宫是由一系列宫殿、高塔、庭院组成的庞大建筑群。第一次来到皇宫的人通常都会觉得这儿像个巨大的迷宫,但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来说,这里的每条过道、每个楼梯都像自己的手指一样熟悉。
我将马牵到马厩时,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马夫、马僮们看来已经和宫中其他仆役一起庆祝去了,今晚真是非同寻常。我只好自己动手将马牵进了马厩的一个隔间,卸下马鞍,张罗了些新鲜燕麦,往水槽中倒满水,然后顺手给马刷了刷毛。这段时间可累坏它了。
做完这些,我用从马厩旁的井里打上来的水洗了洗手和脸,然后在井边坐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回家真好。我满足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我从记事起就在皇宫中生活,那时候,巨大的皇宫对年幼的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在高墙内,我无忧无虑地学习、玩耍、成长着。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离开皇宫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在外面奔波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我所肩负的使命让我在这个世界里看到了许多黑暗与残酷,比常人能看到的要多得多。而这是一份沉重的负担。我一直没有机会体验大多数人所拥有的家的感觉,皇宫对我来说可能是最接近于那个意思的所在,那高墙带来的安全感从孩提时代延续至今,有增无减。而你对一个地方的感情,很多时候不但源于你对那个地方的依赖感,还可能源于那个地方同样需要你的守护。对人的感情,我想应该也是这样。
我拿起自己的行囊,向皇宫主殿走去。在主殿外碰到一队巡逻的皇家骑士,队长沉默地朝我点头示意。随着我靠近宴会厅,乐声、歌声、欢笑声变得逐渐清晰,听得出今晚来了不少高水平的乐师和吟游歌手。我隐约听见此刻正在演奏的是《女生的裙角》,一首送别chun天的帝国民谣,这首歌曲常作为夏季庆舞会的序曲,看来皇家舞会才开始不久。
宴会厅大门外的长廊上站着四名皇家骑士,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正在和骑士们轻声交谈。他立刻注意到了我,浅笑着朝我打招呼:“马拉维奇。”
“西门斯先生。”我礼貌对帝国宰相的侍从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