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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枭皱眉,站在原地并不开口。
可李启天已是被气的团团转。
手中的马鞭愤然挥舞,将路边一株枯木抽的树皮乱飞。
“好个陆衡!他骗的朕好苦!先是藏起宝藏,再诓骗于朕,如今为了趁乱逃走,竟要刺杀朕!反了他了!”李启天怒吼,已是气的快疯魔了。
“圣上息怒。”逄枭、熊金水等人纷纷跪下。
李启天的怒意却不能消。
看着眼前混乱的营地,听着众人救火时的吆喝,再看面前所有人的狼狈之态,低头瞧瞧自己穿着的寝衣,李启天简直难以抑制自己的怒气。
陆衡那厮,简直将他当做幼童戏弄!他一定早就藏起了宝藏,故意攀扯逄枭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利用了他世家的背景作为要挟,并且准确的利用了他对逄枭素来就毫不掩饰的忌惮之心。
他投机取巧,可笑的是他竟然信了他的话,给了他这个逃走的机会!
李启天甚至有种预感,剩下的那五路或许都找不到宝藏了。
因为陆衡已将宝藏藏起来了!
“啊——!”李启天愤怒的长声大叫。
众人再度噤若寒蝉的垂头,根本不敢有任何反应。
大火终于被扑灭时,天光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马呈灰头土脸的来回话:“圣上,大火已经扑灭,幸而并未发现人员伤亡,战马倒是烧伤了几匹,还有一些没拴牢靠逃走了一些,也幸而昨日风小,也并未燃至于旁边的树林。”
李启天沉着脸冷哼了一声,马呈立即垂首不说话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幸而?
李启天身为皇帝,为了宝藏离开京城,本就已受人非议,如今宝藏没有得到,反而引起民间所谓的“天灾示警”,谣言尚未平息,回京途中又遇一次大火,差一点小命都给丢了。
这样的情况李启天心里郁闷难消,根本想不到什么“幸而”,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有多少人员伤亡,也不关心战马烧死了没有,树林点燃了没有。
他现在只是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这次丢了人上。
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
逄枭最是了解李启天的心思,见马呈还想多说,忙不着痕迹的给他递了个眼色。
马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感激的对逄枭眨了一下眼,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只是这会子可苦了熊金水。
王爷和将军都不开口,他只能硬着头皮来问:“圣上,是否传信回京,另派人来接驾?”
别的不说,圣上随身之物都被烧干净了,龙袍和仪仗都没了。难道让圣上穿着民间布衣,灰头土脸的悄然回京?
文武百官知道圣上离开了京城,到时必定是要来接驾的,熊金水简直难以想象,到时文武百官在京城门前接到一个一身狼狈的圣上,流言又该传成什么样,圣上又会如何震怒。
李启天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面色纠结,一时不知该如何决策。
另外派人来接驾也好,悄然回去也罢,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的情况一定是瞒不住的。
若是遮遮掩掩,说不定还会让人嘲笑他心虚。
可若不遮掩,又有人会说什么上天示警。
怎么做都是艰难。
见李启天如此为难,逄枭犹豫着道:“圣上,不如咱们先继续启程,到了京城外时,命认悄然入城预备圣上仪仗所用之物,您这次带兵出去剿匪,等于重演当年战阵,历来班军回朝也没有立即进城的道理,都是要在城外整顿一天才会入城的。到时候驻扎城外,也好给足文武百官迎接圣驾的准备时间。至于说路上遇到匪患,圣上派人肃清,打斗激烈之时将匪徒逼急了杀人放火,这种事臣想所有人也都没什么其他想法的。”
逄枭的提议让李启天眼前一亮,心情豁然开朗。
“还是你年轻,头脑灵活啊。”李启天感慨。
逄枭挠了挠头,笑道:“圣上正值壮年,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一时气恼罢了。”
为何气恼?当然是因为陆衡的欺瞒和刺杀。
李启天想起陆衡就咬牙切齿,沉声吩咐熊金水,“那就按着王爷说的去办。”
熊金水当即应下,心里对逄枭的敬佩简直如高山仰止。
瞬息就能想出既解决麻烦又安抚圣上的办法,又能顺带黑忠义伯一把,这样的人,也难怪能成为本朝唯一一个异姓亲王。
众人再度启程,免去车马仪仗,自然速度更快,来到城门外扎下大营,又命人秘密去取黄袍仪仗来暂且不论。
至此,逄枭的于宝藏上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而李启天对于陆衡的愤怒,毫无意外的牵扯到了陆家以及与陆家相关之人,朝堂之中马上就要迎来一次洗礼。
此时的秦宜宁正站一艘战船上,以单筒千里镜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陆地。
“那就是倭国了?”
廖知秉点头:“是,那就是倭国的一处港口,咱们的人上一次就是从此处登陆的,临近港口的便是石川実生大名的水泽国。不过您也知道,他们的一个国,就像是咱们那里一个比较大的村镇。”
秦宜宁点点头,“即便如此,他们是地头蛇,咱们也不能小瞧了人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战船,秦宜宁想了想又道,“那里的港口身很大?有没有金港那般大?”
高德来憨厚的笑着:“盟主,那里的港口可没有金港的那么大,停不下这么多战船,顶多能同时间接纳两艘战船吧。”
一旁的谢岳与徐渭之见状都有些明白了秦宜宁的意思,笑着问:“王妃,您是打算?”
秦宜宁笑道:“带着货物的两艘最大的战船自然不能靠岸,咱们留可靠的人看守者,其余战船做好登陆的准备,我先带着一艘船靠近,探一探他们的底细。”
“王妃打算亲自登陆去见那石川大名?”谢岳不赞同的道,“王妃,您身份贵重,这事还是不要您亲自出马了,不如老朽去见一见吧?”
“是啊。老朽愿与谢兄同行。这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王妃还是不要出面为妙。”
秦宜宁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被海风春吹乱鬓发,“这里是樱井的故乡,我怎么也要带他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