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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忧伤的表情呢。”
漂亮而修长的手指拂过监视器屏幕上缩在墙角的人影。
“这样,我会于心不忍的。”“小陈柯”用一种富有同情心的声音说,可是他却在笑,“快点想起来吧,想起来那个名字,我就会帮助你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让你只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会保护你……”“小陈柯”的声音在阴暗的地方响起,“没有人能伤害你……除了我。”
周六坐了一会,从消沉状态恢复到正常状态。
他先试着启动了一下手机,发现不行,可能是主芯片被砸坏了。
他站起身来,观察门锁——确实如“小陈柯”所说,这是一个字母锁,12位字母。
周六想了想,如果是个人名的话,应该是三个字或四个字,反正不是两个字。
两个字就可以排除很多人了,比如他,比如陈柯。
那能是谁呢?
假如“小陈柯”让他猜名字,肯定是他们两个都认识的人。
而且——周六把目光投向那台老式台式机——“小陈柯”还说,名字就藏在游戏里,只要玩了游戏,他就能想起名字。
“我就能想起……难道是一个我忘记的名字?”周六喃喃自语。
他打开台式机,一阵轰鸣里带着喘气儿的破车启动声响起,屏幕上出现dos界面,周六输入运行软驱的指令,《寻找杰瑞》的马赛克画面亮了起来。
3.5英寸软盘,dos下运行的游戏,s小的同学。
周六眯起眼睛,他隐约感觉到了,“小陈柯”希望他想起来的那个名字,多半是他们两个小时候都认识的一个人。
是谁呢?
“小陈柯”小学三年级就转学走了,那只有可能是在他小学三年级之前认识的人,可是,他比周六小两届,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周六应该已经三年级了。
周六苦思冥想,也想不到自己小学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陈柯。
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游戏打到后半夜,周六感到有些冷。
《寻找杰瑞》的游戏全程虽然不长,但周六实在拙于应付这种他不熟悉的东西,没走两步就死,这样重来了无数次,他都有点犯困。
“咚”,脑袋磕在屏幕上,周六揉了揉脑门子,趴下睡了。
再次醒来时,周六发现,桌上放着牛奶和鸡蛋羹。
而那件他死活不愿意穿的睡衣,此刻正披在他身上。
“该死。”周六咬牙,竟然睡得无知无觉,错过了逃走的好时机。
十分钟后,周六一边吃鸡蛋羹,一边打游戏。
吃饱喝足之后,手脚上的热量又回来了,周六站起来,敲门,表示自己快憋不住了。
“小陈柯”把送吃的那个小门打开,告诉周六,角落里有个搪瓷盂,他可以用那个。
“可恶……”
勉强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周六观察周围,这储藏室除了一个电脑桌,没别的东西。
电脑又只有dos系统,不能上网联络陈柯。
陈柯……想到这个人,周六的心情有些复杂。
果然陈柯说的那句“我什么样、我最清楚”是句大实话。
但现实中,陈柯又对他那么关怀备至,耐心、细心,就算他做了一些蠢事惹火了陈柯,对方也只会打个“。。。”过来。
周六不禁又好奇起来,到底陈柯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小陈柯”变成现在这样的老好人。
“唉……”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救才是第一位的。
“哐啷”——
周六一把拉开电脑桌的抽屉,开始在里面翻找windows的安装盘,虽然他不抱多大希望。
就算找不到安装盘,说不定这里还放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关于陈柯过去的记录。
周六看到了一堆电线,电池,还有脏兮兮的小铁盒子,打开里面是图钉。
在抽屉内侧,还有一条上面带着菱形花纹的鞭子,摸起来像蛇一样冷冰冰的,弹性很好,碰到还会动,吓得周六赶忙缩回手,仔细看时才发现是鞭子。
“小陈柯”把鞭子放在电脑桌里……可以,这很变态。
抽屉里一无所获,周六弯下腰,又去翻主机旁边堆着的一沓书,有心理学的、哲学的、医学的,各种各样的书,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录。
在这沓书的下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周六发现了一个扁盒子,大概有电脑的一半大。
盒子表面很干净,一看就是清洁过的。
有问题。
周六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本黑皮小册子,他拿起册子,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这是……”
周六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张照片是他小时候和一个小朋友的合影。
还是黑白的,当时在s市照相馆照的,周六高一些,旁边的小朋友矮一些,两个人都傻愣愣地看着镜头。
周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小朋友。
“……孟娴?”
孟娴和他住在一个小区,前后楼,父母是同事关系,所以他们很小就在一起玩,后来上了小学,还刚巧分在一个班。周六还记得,孟娴家长总是不在,所以经常放学后就跑到他家来。
周六的父母是大学老师,很早家里就有了电脑,所以孟娴一来,周六就带着她玩游戏。
孟娴也很喜欢看周六玩游戏,那时候的游戏都很简单,像《吃豆豆》《俄罗斯方块》一类的小游戏,还有一些类似《超级玛丽》之类的……
等等。
周六再次看向显示器上的画面。
一刹那,仿佛某些阻滞的部分被贯通了,周六想起,这个《寻找杰瑞》也是当年他带着小孟娴一起玩过的,不过他打了几遍觉得没意思,但小孟娴很喜欢看他打,每次来他家,他都会给小孟娴演示一遍。
“孟娴啊,吃饭啦。”
周六还记得,孟娴的外婆总会来他家找她。
那时候,周六把她送出去,那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女人就会对他说:“谢谢阿衍照顾我们孟娴啊,孟娴是个可怜孩子。”
她会揉揉孟娴的头,连声说“小可怜”。
在周六的印象里,孟娴就是个不爱说话、但很爱跟在他后面乱跑的“小可怜”。
小孩有时候会特别热衷于获得别人的赞美,被夸奖一句懂事,都会开心很久。
所以又一次,孟娴的外婆来找她回家吃饭。
周六学着那个中年女人的动作,揉了揉身边小矮子的头,说:“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孟娴——很久、很久的。”
中年女人露出了一个感动的笑容,她本来就长得慈眉善目,笑起来更加温柔似水,这一次,中年女人什么都没说,但周六像吃了糖豆一样开心。
而孟娴,也更喜欢往他家跑了。
就像所有童年的友谊,都会因为家庭变动无疾而终,孟娴家搬走了,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周六记得当时孟娴很难过,是一个下午,阳光正好,他和孟娴走在路上,落叶一片片地往下坠,孟娴露出伤春悲秋的神色,一向沉默寡言的她,忽然变得话多起来:
“我走了,你是不是会忘掉我?”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听说我转学的那个小学,比这边的中学还要大,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去。”
周六那时候正想着别的事,他觉得孟娴实在太多愁善感了,便随口说:“我为什么要难过?又不是彻底联系不上你了。你走了,我们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联系啊,打电话,聊企鹅,方法多了去了,如果我们真的是好朋友,又何必在意距离?”
他说了这话,孟娴就闭上了嘴巴。
这话太有道理,挑不出一点刺。
只是,不难过真的因为不在乎,而不是因为把事情想得通透。
孟娴走后,没过多久,联系就断了,周六很快找到新的朋友,填补了孟娴空出来的位置。
时隔将近二十年。
一个人生命中四分之一的时间。
周六又见到了孟娴,只是一张照片,他发现,她的样子原来深深地印刻在他脑海里,从未变过。
“为什么……陈柯会有她的照片?”周六感到困惑,但转念一想,“小陈柯”留这张照片,未必是因为孟娴,多半是因为他——而且,“小陈柯”曾经也读过s小,说不定认识孟娴。
“砰砰砰。”
敲门声。
“我进来了。”
门外传来“小陈柯”的声音。
周六立刻把盒子、照片一股脑塞进抽屉里,侧身倚在抽屉前面,下一刻,门打开,“小陈柯”端着午饭走进来,抬脚踢上门。
周六盯着门看,他想,现在门没锁,也许他可以绕过“小陈柯”……
“想得怎么样了?”“小陈柯”把午饭放在桌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就算你跑出去了,外面防盗门也反锁着,除非你想从11楼跳窗逃生,呵呵……我可不喜欢和尸体玩猜谜游戏。”
“是孟娴么?”周六突然问。
“小陈柯”的手抖了一下,午饭“咣当”一下摔在桌面上。
周六心里有了底。
“小陈柯”抬眼看向周六,他因为激动,脸部的肌肉有些扭曲,神经质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你想起来了?”
“嗯,我想起来了。”周六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然装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那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小陈柯”的脸上盈满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睛却毫无温度。
周六感到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小陈柯”什么时候认识的孟娴。但表露出茫然,显然就会令“小陈柯”意识到自己在装模作样,于是周六说:“孟娴现在好吗?”
“小陈柯”凝视着周六,瞳孔因为某种强烈的情愫而微微震颤,这样沉默了许久,他说:“不好。”
“……不好?为什么?”周六疑惑。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激怒了“小陈柯”,他猛地揪住周六的衣襟,那领子早已残破不堪,被“小陈柯”一抓,“嗤”地扯开一半。
周六被他压在电脑桌上,两个人的动作非常剧烈而粗暴,简直像在打架一样,事实上,确实是打架,只不过周六打不过“小陈柯”,被对方压着打而已。
周六的脸上挨了一拳,他起初是感到自己的牙齿咬到脸颊的肉,很痛,莫名其妙,然后整个颧骨连带着半边脑袋都又烫又难受,胀胀的,铁锈味从齿间扩散开来,弥漫到整个口腔。
他的胳膊向后寻找支撑点,不小心扫到午饭,连饭带菜被他打翻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