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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左右,城市的霓虹闪烁不休,车水马龙,无比繁华。
火车站跟下饺子似的,候车大厅内外,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
龙蛇混杂的地方,扒手是少不了的。几个打赤膊的汉子蹲在路边抽烟,夜灯下,根根手臂黝黑结实,几双眼睛贼溜溜地瞄着往来旅客,寻找着下手目标。
很快,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出站口,注意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
大晚上的,那女人还戴着一个墨镜,挡了大半张脸,灯光下只有一副尖俏的下巴和没涂口红的嘴唇,薄薄的,形状性.感漂亮。她是独身一人,手上拖着箱子,埋头不停地打电话,穿一身简单的灰色套装,曲线曼妙,裤子及膝,底下的小腿很长,纤细柔美,白花花一片。
几个男人吞了口唾沫,互相递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几秒种后,烟抽完了,几个人扔下烟头站起身,四处张望一眼,尾随着那年轻女人走出火车站。然而世事无常,计划快不过变化,领头的扒手皱起眉,瞧见那女人在红绿灯旁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箱子甩近后备箱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可惜了,那身材,跟模特似的,就是没瞧清脸。”光头往地上啐了口,摸摸锃亮的脑门儿道。
很快,红灯跳了一瞬,像夜色里的鬼眼,转绿后,出租车引擎发动,载着让几个壮汉浮想联翩的女人绝尘而去。
***
车窗外,整个都市的万家灯火交错闪过,车里冷气开得很低,隔绝了燥热的暑气。
列车上有空调还不觉得,下了车才发觉,夏季的b市的确和蒸笼没两样。尚萌萌摘下墨镜,用手腕上的黑色发圈把一头漂亮的黑长直绑成马尾,嫩白修长的脖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清爽一片。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瞄了眼后视镜,镜子里的女人五官极好,没有化妆,清丽,素净,眼角眉梢都是南方女人的细腻,看上去最多二十二三。领口开得不高不低,皮肤雪白,两道锁骨形状勾人,往下的风景实在引人遐想。
“去不夜宫。”声音里透着疲乏。
不夜宫,b市消费最高的夜总会,出入者大多若非达官即是显贵。
司机这才回过神,收回视线,掩饰什么般咳嗽了两声,显然有些尴尬。边打方向盘边不住点头,“好好,知道了。”
尚萌萌懒得搭理,脖子微仰,倒在后座闭目养神。
手机里躺着一条短信,是十分钟前收到的。也正是这条消息,直接扰乱了她打算回家倒头睡成猪的计划。她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眉心却拧成一个川字。
发信人是荣伊,她的发小加闺蜜,电影学院本科生,毕业一年,一直都在等待上戏的机会。简讯内容如下:萌萌,我和几个制片在不夜宫,情况有点不对劲。他们不让我走,还一直给我灌酒来着,我现在有点头晕,不然你来接我吧?包间号是c07。
收到短信之后,尚萌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荣伊回电话。一连打了四次,全是无人接听。她察觉到恐怕是出事了。
尚萌萌咬紧牙关,左手握拳狠狠砸了下座椅。那司机狐疑,回头看了她一眼,迟疑再三,递过去一根烟,试探的语气,“小姐,抽烟不?”
难得见到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搭几句讪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对方看都不看他,“不抽。”
司机悻悻,吃了瘪当然不好意思再说话,只能收回烟默默开车。好在不夜宫和火车站都在b市的同一个方向,相距不算远,二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在不夜宫前停稳,“小姐,已经到了。”
尚萌萌睁开眼,目光飞快地扫了眼计价表,掏出钱包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就下了车。拉开后备箱,提起箱子朝不夜宫狂奔过去。
夜幕之中,建筑物类似明朝时期的府宅,却有五层楼高。兽头大门,朱漆,九重钉,两盏五连珠宫灯悬挂在门匾两方。一座石碑赫然矗立,龙飞凤舞几个大字,灯光镶嵌:人间极乐不夜宫。
出租车司机探头张望,看见那纤细的背影跑得匆忙,两条纤白的长腿笔直,玉雕一般,“美女,还没找你钱!”
***
在b市,有钱人很多,喜欢找乐子的有钱人也很多。多数高级夜总会都是会员制,出入要出示vip卡,在这一点上,不夜宫显得与众不同,它是b市唯一一个完全开放的高级夜总会,不设门槛,没有社会地位和身份的限制,只要出得起钱,谁管你是皇帝还是乞丐。
门前有两个穿西装的壮汉,看见尚萌萌后也不阻拦,直接拉开了大门。
一楼是消费最低的区域,和寻常夜店一样,中间是舞池,打扮时髦的男dj打盘,丰.乳纤腰的女dj领舞,音乐鼓点很重,光线荼蘼,吧台,卡座上座无虚席。
尚萌萌一眼都没多看,直接向服务台走去,寄放完行李箱后,她直接扯住一个戴着兔耳朵的服务生,“我找人。带我去c07。”
服务生不过十八.九岁,涂着浓妆依然掩不住好相貌。上下打量了尚萌萌一番后,那小姑娘点头,带着她进了电梯。
红色数字从1跳成了3,服务生走出电梯门,回头正要说话,尚萌萌却已经直愣愣地走出去了。
她的脸色很白,双手在身侧收握成拳,无视身后服务生的叫喊,大步向前,一间一间地寻找。终于,c07这个数字出现在一件包间门上方,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拍房门,“砰砰砰”。
没人理。
她继续,几乎是用砸的,“砰砰砰砰砰砰——”
几名服务生围了上来,有男有女。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男青年含笑道,“小姐,十分抱歉,这个包间的客人吩咐过不让打扰的。”
“是么?”尚萌萌咬牙冷笑,直接踹了那扇门一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这时,刷开门的门锁轻响,被人从里头打开了,一个满身酒气双颊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看尚萌萌一眼,“你他妈谁啊?”
门打开了,她双眼微红,视线看向那人的身后。在瞥见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压抑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全身的血液冲上了脑门儿。
“我艹,你大爷啊!”
尚萌萌骂了句脏话,抄起服务生托盘里的酒瓶子就往那男人砸了下去。中年男人还不算太醉,吓得赶紧后退一步,酒瓶子轮了空,房门也彻底打开。
她眼睛越来越红,握着瓶颈进屋,光线昏暗,空酒瓶子散了一桌,空气里全是酒精的味道。除了开门的那个之外,包间里还有另外两个制片,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西裤扒到一半,手里还拿了个已经拆了包装的安全套。
白嫩的女体横陈在沙发上,衬衣的扣子被扯烂了,雪白皮肤大片暴露。
“日你仙人。”
尚萌萌怒极反笑,酒瓶子照着眼睛男的头顶砸下去。
那人毫无防备,顿时鬼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头破血流滚到了地上。她不管不顾,破酒瓶随手一扔,去拍荣伊的脸。
双颊滚烫全是泪,意识清醒,可是全身虚软。
尚萌萌嘴唇都快咬烂了,稳住双手帮荣伊把衬衣和底裤穿好,将她的手臂往肩上一架,自己卯足劲儿,“能走么?”
荣伊说话都吃力,看见她后哭得更凶,“怕是给我下药了,没力气……”
两个没受伤的制片回过神,连忙颤着双手打120,戴眼镜的那个头上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只剩下半条命。
几个服务生倒是镇定自若的样子,见惯了这种场面似的。领班是个瘦高男人,三十上下,打量了下c07里头的情况后微皱眉,压着嗓子说:“通知120把人弄走,今天几个老板都在,兜住,别惊动了。”
然而话刚说完,一道醇厚的嗓音就传来了,打趣儿似的,揶揄口吻:“哟,难得遇上敢在咱们这儿闹事儿的。大哥贵人啊,难得来,一来就有戏看。”
服务生们吓了一跳,转头朝走廊尽头打量了一番,挨个儿招呼完,恭恭敬敬退边上去了。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亮,屋子里的尚萌萌也听见了。紧接着,她又听见一阵脚步声,朝着她们这个包间的门口来。
一双棕色的男士皮鞋踢了踢地上的空酒瓶,发出一阵清脆刺耳的声响。她很警惕,下意识地挡在衣衫不整的荣伊面前。
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和来意,尚萌萌丝毫不敢大意。
很快,脚步声停下了,几个背着光的身影慢悠悠地出现在房门口,脸一时不清晰,但是身形清一色的健壮颀长。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穿一身橘红色西装,二十五上下,容貌俊美细致,长了双桃花眼。他大致扫了眼包间,表情惊讶得很夸张,略略弯腰审度她,“行啊小丫头,下手够狠的。”
尚萌萌没说话。
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几个身影中,一个男人站得偏后,看不清脸,只是剪影高大,身形挺拔,明明没有说一个字,却有一股难以言述的气场,强大得令人无法忽视。
又一个声音响起,低柔细润如流水,“老三,来者是客,别冒犯。先问问是什么情况。”
易江南勾起唇角,拿起桌上的安全套盒子把玩,表情吊儿郎当,“二哥,什么情况,一目了然嘛。”
随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那道黑色身影上前了两步。
体格高大而健硕,隔着一层笔挺的黑色西装,几乎都能令人感受到布料下贲张欲出的肌肉。双臂处的线条鼓鼓囊囊,相当结实有力。
尚萌萌视线抬高。
那是一张绝对能令人记忆深刻的脸。
五官极其地清楚分明,轮廓线条利落如刀削。古铜肤色,带着一股子原始的野性。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眼睛,很深邃,目光锐利得像鹰,漆黑一片不可见底,竟然十分英俊。
她在看他,他同样在看她。
两三秒钟,尚萌萌就移开眼了。这个男人的目光压迫感和侵略感都十足,令人不自在。
这时,之前那个醉醺醺的制片人醒过神,结巴着说:“误会,我们……”
易江南一脚踹过去,冷笑,“在穆家的地盘上玩儿迷.奸,胆儿挺肥啊孙子。”说完看向穆城,“大哥,怎么整?”
穆城看了眼地上的血和几乎丢命的男人,又看向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忽然觉得有点儿意思。
“先送她们去医院。”这个声音低而沉,略微沙哑,语气透出些玩味。
听见这句话,尚萌萌知道她们能脱身了。扶了把荣伊,药效差不多过去了,她已经能勉强走动。
从沙发到门口,几步远,两个女人却走得战战兢兢。尚萌萌头埋低,至始至终都没说话,下劲架住荣伊朝外走。走到门口时没注意地上的血,脚下一滑,手臂却忽然被一只手握住了。
她指尖一颤,下意识低头。
那只手同样是古铜色,色泽均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分明修长,触感却粗粝得不像话。掌心很厚,和指腹一样,都结着茧。触及她纤白光滑的手臂,灼烧一般。
“小姑娘,”穆城在她白嫩的耳垂旁开口,上面有个红色耳钉,仔细看才发现是一串精致的樱桃。声音沉沉,有种烟嗓子发酵出的性感,“看路。”
尚萌萌立刻把手抽回来,“谢谢。”声音不大,根本不在乎对方能不能听见。说完扶着荣伊快步走出去。
离开包间没几步,荣伊就转头看她,目光扫过她手上和裤子上的血迹,忧心忡忡地开口:“萌萌……你没受伤吧?”
她耸肩,满不在意地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