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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清离都有些恍惚,自己这就算是,和云起,在一起了吗?
唇角止不住地勾起,清离伸出手,阳光洒在手掌心,越来越冷的天气也仿佛都和暖了起来。
清离现在在大理寺当差,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置大理寺卿一人,位九卿之列,又大理寺少卿二人,大理寺正二人,推丞四人,断丞六人,司直六人,评事十有二人,主簿二人。
清离这个官职相当于是大理寺的二把手,正四品的官职,初入官场便坐上了他人也许一生都坐不上的位置,他人也只能感慨一句,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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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仙居
清离坐在二楼,撑着头,靠着窗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无聊地转着手中的茶杯,云起约他午时来此,如今已然快到午时一刻。
清离皱了皱眉头,云起一向是个守时的人,两人相邀,一贯是云起提前来,再不济也会准时到,可今日,都过了时辰了,却还为赶来,也未让人来通知自己,清离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
清离抬头,正要让小二再续一杯茶水,却从窗口瞧见楚云起宫里的小太监顺子正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没一会儿,顺子便上了二楼,清离站了起来,问道,“顺子,你家主子呢?他为何没来?”
“大人,”顺子跑了过来,喘了几口气,才道,“大人,本来小的和主子已经出门了,却又走京畿衙门里的人来了,说是请主子过去有事相商。”
清离觉得奇怪,往日里云起绝不会如此,哪怕是推迟了那些事儿,也绝不会将自己晾在这里。
顺子自然看出了清离地困惑,“大人,本来主子是说稍后再议的,可是那衙门里来的人说非常急,说是京兆尹大人有要紧事,主子还是拒绝了,可那人拉了主子单独说了几句话,主子皱了皱眉头,却还是让我来告诉大人,让您别等了。”
“他没说是什么事儿吗?”清离眉心微皱。
“没有,然后主子就走了。”顺子也挺疑惑的,往日里,哪怕天大的事儿,主子也会压下来,先来见言大人,可今日着实有些反常。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那言大人,奴才就先走了。”顺子俯身行了礼。
“嗯,你且离去。”清离应道。
此事必定非同小可,清离想要去京城府衙里问问,可又觉得不妥,就连请云起过去都做得如此隐秘,必然是不能声张的,还是暂且等等吧。
清离起身下了楼,朝大理寺走去。
一进大理寺,清离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地气氛,感觉很紧张肃穆。
“言大人,你可回来了,快去张大人那里吧,两位大人可是在那里等了你良久。”大理寺里一个小吏见清离归来,赶忙跑了过来。
“可有说是和要事?”清离困惑更重,这一定不是巧合,清离直觉,一定和云起那件事有关。
“这,总之,您还是快去吧,那边儿挺急的。”这小吏似乎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地方,只是催促清离过去。
清离心下一沉,看来不是小事,“好,你去忙吧,我这就过去。”
说着便走向了大理寺卿张甫之的书房。
大理寺卿秘密张甫之,是个看起来非常随和的老先生,只有接触过才知道这是一个有手段,有魄力的人,为官清廉,很受推崇。
而那另一个大理寺少卿,却也是一位皇亲国戚,他是大皇子母族的小舅舅,大皇子母妃的亲弟弟,杨家的独苗苗,无什么本事,靠着宫里杨妃娘娘和楚云飞的帮衬才坐到了这个位子,为人好吃懒做,平常干些欺压小百姓的勾当,索性不太过分,倒也能压下去。
楚云飞十分看不上这个舅舅,却奈何杨家再无可扶持之人,若是杨家真的失去了所有势力,他也将少一只羽翼。何况,那杨妃也将这唯一的一个宝贝弟弟看得极重,她虽在宫中不太受宠,却是宫里的老人了,在皇帝身边待的日子也最久,多少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才让这杨德兴坐稳了这个位置。
清离敲了敲门,“张大人,是我。”
“清离,进来吧。”张甫之慈善祥和的声音响起。
清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拱手但“大人。”又向一边的杨德兴打了个招呼。
那杨德兴见了清离进来,眼睛里都冒着光,肥头大脑,甚是让人厌恶。
“清离,先坐下再说。”张大人看着清离,慈爱地说道,他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不仅是因为他和言相是忘年交,更是因为眼前这个世家出身,高中状元,却有赴边的魄力,着实能让人眼前一亮。
“是,”清离在杨德兴对面,张甫之右侧坐了下来,“大人,可是有何要事?”
张甫之放下了茶杯,神色凝重,“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昨夜,羌越使臣,在驿馆中,被杀害了。”
清离愣住了,怎会如此,明日便是使臣返回羌越之日,然而,昨夜却在驿馆中被杀害……
究竟是何人,想要破坏大楚与羌越的和谈……
显然,使臣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来促成两国的和平,如今,贡礼已经献上了,公主也主动提出留在大楚寻找良婿,一切皆大欢喜,可却在这节骨眼上,使臣被杀害,分明就是有人意图不轨,妄图破坏两国和谈。
羌越虽说此次战败主动求和,却并不代表没有再战的实力,只是羌越新皇急着巩固地位罢了。大楚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轻易地同意和谈,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使臣在重兵把守的驿馆里被杀害,岂不是在打大楚的脸,让各邦活活看了笑话。
此事按理应当首先交付京兆府处理,那么,今日上午,清离变了脸色,云起,这事怎么会和云起扯上关系?昨夜,自己和云起两人明明是在一起的。
张甫之敏感地发现了清离的不对劲儿,问道,“清离,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清离回过神来,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张大人,如今可有线索?”
“如今尚且不明朗,不过,”张甫之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来,“此事,据京兆府上午呈报的消息,似乎,与慕亲王有些关联。”
张甫之说着盯紧了清离的神色。
“怎么可能呢,”清离皱眉反驳,“云起……慕亲王他亲自率军打退了羌越,如今俨然已经封王,怎么可能会破坏和谈?”
张甫之惊讶于清离不同寻常的言行,往日里,清离总是十分温和,从不和他人厉声说话,今日,怎会如此直白地厉声反驳。
杨德兴见张大人没有说话,又见清离如此较真,便自作聪明地扬声说道,“嗨,还能为了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呗,这慕亲王必定是得了这亲王之位,还不满足……”
“德兴!”张甫之皱眉打断,“不可胡言乱语。”
清离亦是目光冰冷得看着他,从未见过如此冰凉的眼神,仿佛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杨德兴打了个寒战,讪讪地闭上了嘴。
“清离,此事,皇上交由大理寺与京兆府共同处理,定要查明真相。”张甫之说完转向杨德兴,“而且,此事不得外传。”
“我懂,放心,我不会乱说。”杨德兴嘿嘿笑道。
“嗯。”张甫之虽说极看不上这杨德兴,然而,杨德兴虽然不学无术,却有着强大的后台,虽说没办过什么正事儿,倒也没有出过大乱子,张甫之便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他毕竟还挂着个大理寺少卿的职位,有要事按理也应当让他知晓。
“清离,此事,便交予你处理,大理寺的人员,案综你可以随意使用。”张甫之看着这个年轻人,眼里泛着期待,“清离,这是你来大理寺,办的第一个案子,一定要办妥贴。”
“是,清离定不辜负大人的托付。”清离应道,这案子定是要处理好,且不说张大人对自己的栽培他看在眼里,就是为了云起,这案子也容不得半点闪失。
“好了,那今日就这样了,此事,只能在大理寺和京兆府内部办理,在能给羌越一个交代之前,定不能传出去,至于驿馆那边,你且放心,陛下已经压下来了,定不会让消息传回羌越。”
“是,大人,您且放心。”清离应道。
“是,是,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杨德兴也赶忙表态。他虽不懂,却也知道此事严重,伤及性命的事儿,他从不会犯,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混迹京城却依旧完好无损的经验。
清离带了两个小吏走出了大理寺,他需要赶紧去了解一下情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就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去处理好,况且,那人千不该,万不该,偏偏不该栽赃给云起。
清离面无表情,抬脚便京兆府走去。
早晨还是天朗气清,如今竟冷风阵阵,天上甚至不知何时飘过来了几朵乌云……
这大楚的天,终于要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