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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何薇,你听我解释……”说着说着聂景辰也顿住了,心中满是苦涩,解释什么,难道只有保家卫国的人伟大吗,若是没有妻子在背后支持,替他操持着家里的一切,他们在外面能安心吗?
何薇挣开他的胳膊,伤心的说道,“从没有嫁给你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你不常在身边的准备,毕竟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阻拦你,而且还理应支持你,但是支持你又不是我心甘情愿,所以就这样吧,习惯了就好了。我想静一静,你不要来打扰我。”她说完朝着卧室走了过去,重重的关上了门。
卧室里只有家具,没有其他的东西,甚至有刺鼻的油漆的气味,何薇坐在床边,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习惯了就好’,说的轻松,做起来呢?如何习惯?
聂景辰站在客厅里,眼睛失神的盯着卧室的门,一动不动。卧室里隐隐的传出来何薇压抑的哭泣声。并不是只有军人的理想抱负才够崇高、伟大,何薇的理想也很伟大,很多次她都在对自己说一定要当个好大夫,做一个有高风亮节的大夫。女人做事业比男人更累,家里的事情不能丢下,丈夫又不在身边,一个女人该如何的承受?
他不能劝她放弃正如她也没有办法劝自己放弃一样,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已经开始了又如何的放弃。
天色晚了,房间里已经暗了下来,卧室里早就没有了何薇哭泣的声音。聂景辰抬脚朝着卧室走过去,他推开门进去何薇正站在阳台上,双手环胸往外看。
“大概我天生是个硬心肠的人,”何薇没有回头,自嘲的说道,“我竟然没有多么的伤心!”
聂景辰轻轻的抱住她,“不是你心肠硬,是你能够理解我。对不起!”
何薇苦笑,“说什么对不起,这种事情哪能用得着说对不起!什么时候走?”
聂景辰沉默了一下,“明天,这两年队上的人有调换大家需要磨合。”
何薇没有说话,聂景辰做事真够绝的,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她。
“一有时间我就回来,”聂景辰轻声的说道,“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
何薇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你要出去了就别管家里的事情了,自己多保重!”
何薇终究是理性的,她想像泼妇一样与聂景辰大闹一场,但她做不到,有气还是只能窝在心里面,等着自己想开。但若说有气能有什么气呢,难道要气聂星辰是个当兵的?她对他总是怀着一颗崇敬的心不就是因为他是一名军人么?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在沉默。
何薇想告诉聂景辰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好身体。
聂景辰则想告诉何薇,工作不要太努力,在家要开心。
但是谁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着,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要分离的伤心。
终于到家了,往日有这样的情况何薇都会等着聂景辰停好车之后一起回家。
但是今天她却自顾的回去,刚走到门口院子里一个人陪着石头蹲在地上玩沙子。宽厚背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身材很高大,是聂毅海!他怎么回来了?
“爸爸。”何薇往前走了两步喊道。
石头回头,丢下铲子和玩具,朝着何薇飞奔过来,“妈妈,你回来了,我爷爷来了!”然后他抓住何薇的衣角仰起头来,又重复了一遍,“妈,我爷爷回来了。”
何薇伸手捧住他的小脸,“妈知道。”她拉住石头的手,朝着聂毅海走了过去,他已经站了起来,神情虽不似往日的严肃,却没有多少笑意。
“爸,您回来了?在家待一段时间?”
聂毅海点点头,“是的,要待一段时间。”他的目光已经越过她,看向了从门口进来的人,脸色顿时沉的如冰一般。
石头也往后看去,松开何薇的手朝着爸爸飞奔过去,既大声又兴奋的喊道,“爸爸!”
聂景辰伸手双手,把他抱了起来,“儿子,想爸爸了吗?”
石头抱住爸爸的脑袋,趴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声,响亮的亲了一口,大声的说道,“想了!”
“真是个乖儿子!”聂景辰抱着他朝着父亲走过去,“爸爸,您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聂毅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很高兴,是吧!”
“您知道了。”聂景辰的声音挺平静。
显然聂毅海对聂景辰要去特种部队很不满,何薇从他的怀中接过石头,抱着他回屋了。
爷爷奶奶都在客厅里,挺高兴的样子,儿子回来当然高兴了。
“爷爷、奶奶,”何薇笑着给他们打招呼,把石头放下,她四处看看,“我妈呢?”
“和阿姨在后面腌黄瓜咸菜,”奶奶拉了石头的手,“走喽,去洗洗小脏手。”
“我不去!”石头挣脱老奶奶的手就往外跑。
何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吃饭之前必须得洗手,你跑是跑不掉了。”
石头被妈妈抓着挣脱不了,急的哇哇叫,“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何薇一下子愣了,随即又笑了,“你这是在哪学的,还不能这么对你!”
奶奶哈哈的笑了,“在电视上呗。”
石头到底被何薇拉着去洗了手,顺道还洗了脸,气的石头哇哇叫唤了很久。
院子里的聂毅海与聂景辰要剑拔弩张起来。
聂毅海怒道,“社会越来越乱,不法分子越来越多,你现在再回特种部队,就是相当于把自己的脑袋天天挂在裤腰带上,部队里伤亡频率最高的就是这个部门,难道你就不知道!”
聂景辰很平静,“就算再有伤亡,我也得去,国家需要我,我便不能退缩。”
“别在我面前说的如此高尚,这样的话我听的太多了,”聂毅海的声音忽然柔和起来,“儿子,你要想着你也是我儿子,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能再失去你,更何况你还有石头。”
聂景辰很是动容,脸上的肌肉在触动着,但是他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触动,坚定的说道,“您是军区司令,还是聂鹏将军的儿子,在这一点上面,您不能用亲情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