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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自己说不上十分满意、却毕竟十分喜爱的女儿,年轻的沙皇阿列克谢也开始追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
少年时代的自己,虽然子承父业、贵为沙皇,可对解决那些内政、外交各个方面的棘手问题都是毫无准备,只好将朝政委托给“顾命大臣”,也就是自己的老师莫罗佐夫来处理。
莫罗佐夫虽然很有学问,具有丰富的从政经验,但还是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他除了总揽朝政以外,还身兼多职,逐渐在他的庇护下,手下人日益骄横,多有贪污枉法之举。1646年2月7日,在莫罗佐夫主持下,大贵族杜马通过了新的盐税法令。这项法令出台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规定对盐商收取高税,税率比盐的市场价格还要高出1.3倍。
莫斯科盐商对莫罗佐夫本已颇为不满,后来又有传言说增税的主要原因是沙皇未来的岳父、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贪污大量国库公款。三月,莫斯科城中终于发生了盐商暴动,暴动人群洗劫了莫罗佐夫的住宅,杀死了杜马书记官奇斯特和御前侍臣普列谢耶夫。此后盐商们又要求沙皇交出莫罗佐夫。
阿列克谢当然不能把亲如父亲的莫罗佐夫交出来!于是,他只是下诏将莫罗佐夫流放到一所修道院,以此平息众怒,随后又下诏把盐税回复到原来的水平。在盐商暴动平息后,自己又低调地把莫罗佐夫接回莫斯科,重新加以任命,但莫罗佐夫从此不再独揽大权,自己开始亲政了。
尽管亲政了, 以“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为代表的众多莫斯科贵族的利益还是必须坚决维护的。所以,为了避免内乱,现如今和自己日渐离心离德的王后、米洛斯拉夫斯基大公的女儿玛丽亚就不能废黜!阿列克谢有点忧伤的想:
想当年,我们是多么恩爱啊!那时候,你不算美丽。但温柔贤惠,于是,我让御用文人一次次对你原本不存在的美丽加以歌颂,让莫斯科城内外到处都在盛传你是如何的美艳动人,是上帝赐给罗斯民族的王后……
可你变了,变得越来越维护自己家族的利益,反而对我的深谋远虑不假照拂!甚至为了家族利益,你身为我的妻子,却将我的诸多秘密决策提前透露给宫外的那些贵族,以至于让我数次灰溜溜将自己的重大国策亲手扼杀!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束手待毙!你可知道。最近莫斯科城开始流传开这样一个风言风语——
玛丽亚王后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巫,她的真面目其丑无比,只有在夜晚才回展露真容!非但如此,她甚至可以用一只山羊的脚谁能施放呼风唤雨的巫术!但凡是沙皇陛下对外作战不利。都是因为她要尽快找回自己的夫君而释放的巫术,只求和他行那床笫之欢,而不顾罗斯民族的利益,但这一切,沙皇本人却毫不知情、无能为力!看吧,他们的儿子夭折,或是弱智,就是上帝的惩罚……
好在自己还年轻!沙皇阿列克谢终于最终打消了废黜王后的念头,就想流言蜚语中所说的那样。重新似“种马”一般,日日夜夜扑到了皇后玛丽亚.米罗斯拉夫斯卡娅的身上……
也许广撒雨露之后,上帝感念于自己的执着,说不定会赐给自己多一些儿子的,其中应该会有智力正常的吧……阿列克谢时常在做弥撒时如此祷告。
“尊敬的父王。您又喝酒了吗?”
叶夫多基娅没有过多纠缠在和巴伊科夫的“礼尚往来”上,更不会表露出丝毫的不悦,而是在优雅的抽回自己的小手之后,望着阿列克谢手中的伏特加酒,关切的讯问道。
“呵呵,父王和伯爵先生谈的很高兴……”阿列克谢自然知道女儿在说什么,还真的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其中的原委让巴伊科夫小心规避着。
“亲爱的父王,母后让我来看望您,并说过多的饮用烈酒对您的身体是有害处的!”显然,父亲的态度让原本在陌生人面前有些扭捏的小姑娘执着的规劝道。
“好的好的,我亲爱的小天使,父王今天就喝这一杯好了。”阿列克谢在臣子和女儿面前不能不给自己的妻子面子,又放不下君主的架子,只好应付了事。
他比自己的妻子玛丽亚.米罗斯拉夫斯卡娅更清楚烈酒对自己身体的影响。作为一名虔诚的正教教徒,阿列克谢必须严格奉行一夫一妻的教规,可这对于性欲旺盛的年轻沙皇来说,似乎有些勉为其难,特别是在需要子孙繁茂的情况下。于是,他不得不用烈酒来麻痹自己,然后忘乎所以的冲入自己妻子的房间……可这样一来,生下来的孩子要么早夭,像自己的长子就没活过一岁半,要么智商异于常人,除了面前的叶夫多基娅。
“父王……”小公主似乎意犹未尽,颇有一些他父亲一般“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
“好了好了,我的乖女儿。你替我去照顾一下你的母亲吧,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毕竟你的小弟弟马上就要出生了。”年轻沙皇想出了一个化解尴尬的好去处。
妻子玛丽亚在自己数度酒后的“辛勤耕耘”下,终于再一次怀孕了,而且预产期就在两个月之后。
上帝保佑,这次要是个健康的男孩。不过,天父啊,您也是男人,所以,作为男人,我阿列克谢还要感谢您的开恩,让我在这段时间,不必履行一个丈夫必须承担的家庭责任,从而可以名正言顺的流连在其他贵妇的石榴裙之间了……
“母后不要我呆在她的身边,说您这里才更需要我……”
小公主面露难色,夹在父母中间、来回成为“监督者”的滋味的确不好受,那憋屈的小表情让巴伊科夫都不忍直视。
这个丑陋的悍妇,真是狡诈!竟然用自己的女儿来做间谍看着自己的丈夫——阿列克谢心中暗自抱怨着,但却不能冲自己的女儿发作,稍微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个方案,笑着说:
“亲爱的叶夫多基娅,乖女儿,父王带来的射击者[1]护卫就在殿外,你不想去玩一玩他们的火绳枪吗?”
阿列克谢知道,自己的女儿们似乎都对舞刀弄枪比较感情需,六岁的长女如此,在她的带动下,三岁的此女也是如此。
“好吧,父王……其实我就是从射击场上被母后叫回来的……”叶夫多基娅无奈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我的女儿?全俄罗斯广袤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猎物等着你长大了之后去狩猎呢!现在就按照你的心意去练习吧,不要被琐碎的事务影响了你的好心情!记住,你是全俄罗斯的长公主,我们罗曼诺夫家族的女孩也要像男孩子一样,能够让所有人惧怕我们手中的武器!”阿列克谢抓住机会,俯身再次亲吻了女儿的额头。
“是的,女儿记住了。您,少喝一点……”
小公主有点似懂非懂,但终于对自己的父亲行了告退之前的屈膝礼,然后转向巴伊科夫。
“尊敬的伯爵,我就不再打扰你们的正事了。但请您也爱惜自己的身体,少喝一些烈酒吧。”小姑娘闪烁着一双不大、但却清澈的眼睛,有些恳求的意味在里面。
“好的,公主殿下,我会记住您的告诫的。”
巴伊科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在他眼中,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在这花苞一样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承担其王室家族各种繁杂的使命,显得楚楚可怜。
还没等到小公主离开房间,阿列克谢就急不可耐的给自己和巴伊科夫手中的酒杯重新斟满了伏特加酒。年轻沙皇似乎并未收到什么影响,继续兴高采烈的和巴伊科夫推杯换盏、推心置腹了好久……
(本章待续)
《打油诗一首.藏头》
读文阅史只长息
正说当年有契机
版定图开皆夙愿
去来神秘亦难期
起身百载光阴渡
点尽人间苦与疾
中镇边夷平海晏
文安武定喜泪滴
[1] 射击者,是十六世纪至十八世纪早期的俄罗斯卫兵单位,装备着枪铳。也被称为“射击者部队”、“射击军”。第一支射击者部队是伊凡四世在1545年至1550年之间创立的,这时他们装备着钩铳。第一次参与的作战是1552年的喀山攻城战,招募对象来自工匠与农村人口。之后,这个单位的兵役变成终身制与世袭制。因此虽然在一开始在十六世纪时还是菁英单位,但是后来因缺乏训练与缺乏新进人员而衰退。“射击军”在历史上最为出名的事件,是在彼得一世时代发动叛乱,遭到血腥镇压,并为彼得的军事改革编练的西式陆军所替代,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他们的长柄斧是最具特色的装备,实际上并非只用来近战,也是作为早期笨重火枪的支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