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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国公府的正房之中,笑语嫣然,和乐融融。
豆卢钦望和父亲在前厅说话,古闺秀则陪着芮国公夫人在竹帘后看时兴的布匹花样。
“入秋就要开始准备冬衣,你今年嫁过来第一年,新年时要走动的地方多,我打算给你多准备些衣服,可是一味的做些红艳艳的我又觉得不好,我在家看了一天,眼睛都花了,你自己挑挑可有喜欢的?”芮国公夫人拉着古闺秀的手说。
古闺秀感激的说:“您千万别为我的事累到,我的嫁妆中还有两箱新衣呢,回头我整理出来,差些什么再与您商量。说起做冬衣,我记得我二伯母给我购置了几块上好的水獭皮,给您做个暖手吧?”
芮国公夫人就笑起来:“看看,我心疼你,想给你做几身衣服,你倒体贴我,要给我做好东西。”
豆卢钦望在厅里侧耳听着珠帘后的谈话,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一个弧度。
芮国公咳嗽了两声,豆卢钦望赶紧回过神来,歉意的看了父亲一眼,继续听父亲讲朝中的形势。
“皇上要立皇储的事,现在满朝尽知,过不了几天,各王也会知悉。今天皇上又下旨擢升柳奭为中书侍郎,支持王皇后认养大皇子而后立太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到年底,先皇三年的孝期结束,皇上应该会下旨令各王进京朝拜,到时候京城只怕不太平。”
豆卢钦望想了想说:“父亲,我原打算咱家今年去封地别院过年,好避开京城的这些事。但是昨天皇上派魏大人传话于我,我年底只怕走不开,到时候只能有劳父亲带母亲和闺秀离京去别院。”
芮国公摆了摆手,说:“到时候让贞松带人来接她们娘俩去,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如妇人一般随她们避开?”
豆卢贞松是三叔豆卢怀让的长子。
芮国公忧心道:“倒是你,你已经引得吴王猜忌,如今要格外小心,皇上交代你的事,务必办妥当。”
“是……”豆卢钦望点头道。
见芮国公夫人和古闺秀说完话从里面走出,芮国公停止了和儿子谈话,说:“时候不早,你们回去休息吧。”
豆卢钦望带着古闺秀回去他们所居的九思堂,在路上,豆卢钦望问道:“秀秀,我想让古老爷重新入伍,你觉得如何?”
古闺秀惊讶的看着他,没有着急回答。
古爹爹原本是禁军出身,如今四十出头,这个年纪重新入伍当差也不是不行,但是古闺秀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想让古爹爹颐养天年,在京城享些福。
“我爹离开禁军二十年,一身武艺早就丢了,再让他回去,不一定应付得了差事。还是算了吧,让他在京城做点小本生意,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岂不更好。”
豆卢钦望没有勉强,笑着答应了。
两人回到九思堂开始准备明天去探望古爹爹的礼物,豆卢钦望从库房里找出一柄宝剑,乌青的剑鞘并无过多精美的装饰,但是宝剑出鞘的光辉和轻吟让古闺秀这个不懂兵器的人也知道这是一把珍兵。
“这是什么剑?你打算送给我爹?”
豆卢钦望点头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爹的时候,他跟我聊起江南剑术大师叶剑霄铸剑之事,他想必也是个爱剑之人。这把太清天剑是叶大师早年在武当山所铸之剑,虽然与他后期大成作品相比差了些,但也是一把难得的宝剑,他应该会喜欢。”
古闺秀感动他的用心,欢喜道:“没想到你都记得,我爹一定会很喜欢的!”
豆卢钦望拥住古闺秀,说:“我当然得多用点心思,不然你爹不喜欢我这个女婿,岂不是不妙?”
古闺秀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豆卢钦望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看来古爹爹更偏爱狄仁杰的事,豆卢钦望也感觉到了,难怪他之前会特地送中秋节礼,现在又会投其所好的将宝剑赠出。
古闺秀有些歉意,说:“我爹也很喜欢你啊,你第一次去我并州家里的时候,他就背后偷偷问你的事呢。眼下只是接触少了,等以后来往多了,肯定把你当亲儿子一般疼。”
豆卢钦望亲了亲古闺秀的额头,说:“我知道。”
将礼物准备妥当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两人回到房中歇下,古闺秀转头看着枕边的豆卢钦望,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
从正房那边回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心事重重,甚至现在上床休息了,他竟然没有像头几天晚上一样闹的古闺秀不能安睡。
古闺秀侧过身子问他:“想什么呢?”
豆卢钦望将古闺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说:“在想你给我生几个娃才够。”
古闺秀噗嗤笑了,又正色问他:“跟你说正经的呢,有事别一个人闷着想。”
豆卢钦望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古闺秀也不是那寻常妇人家,他媳妇能破案、能交际,还有谋略,跟她聊一聊,心中所想之事也许会豁然开朗。
“今天在卫国公府的时候,魏大人突然来访,跟我说了几句话。”
古闺秀还不知道这个事,当时她在后院,豆卢钦望跟她父亲、伯伯们在前院。
“魏柯?”
豆卢钦望点头,说:“我现在虽然闲赋在家,但皇上口谕,让我帮他查点事,我刚刚就是在想这个事。”
古闺秀问道:“查什么?”
豆卢钦望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揽着古闺秀说:“你上次在万年宫被劫持,虽然查出与吴王有关,但是至今没有查出吴王与禁军中的哪位勾结。年底皇上会办一件大事,魏大人传皇上口谕,要我务必在年前将禁军中的内鬼给查出。”
古闺秀凝神听着,说:“有一人,我有些怀疑。”
豆卢钦望惊讶道:“哦?你怀疑谁?”
古闺秀说:“高阳公主的驸马,右卫中郎将房遗爱。”
“他?”豆卢钦望问道,“你为何怀疑他?”
古闺秀不能说历史上就这么写的,只好胡诌道:“我之前去梁国公府,听到高阳公主跟荆州郡主在商量袭爵的事,她们二人因为皇上打算把梁国公之位传给房遗直而不满,荆州郡主又是荆王的女儿,荆王未必不会利用她们的私心行事。”
豆卢钦望认真考虑着,想到之前护送古闺秀失职的那队禁军的确是房遗爱派出的,但当时审讯失职禁军没有审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加之房遗爱是房相之子,又是高阳公主的驸马,皇上没有深究。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确很有嫌疑。
“听起来真的值得好好查一查。”
他放下心头之事,按住古闺秀亲了一口,说:“今晚是我不好,在床上怎么能想其他事,咱们先把一等一的大事做完再说其他。”
古闺秀被他逼视,红着脸扭过头说:“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豆卢钦望说:“传宗接代可不是一等一的大事吗?”
说着,一手抓住古闺秀的双手在头顶,另一手已顺着她的腰身滑进她的衣服内,亲着她的脸蛋嘟囔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那里好像更丰盈了……”
古闺秀大羞,挣扎道:“那……那不叫胖了好吗?那都是你的原因!”
她扭过身子不给他亲,抱着被子要睡觉,谁知豆卢钦望从后抱住她,紧紧的贴着她。
感受到身后的硬挺,古闺秀慌忙要躲开:“不要啦,睡觉睡觉,明天要起早床呢。”
豆卢钦望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牢牢的抱住她说:“你再动,就真的忍不住了……”
事实证明,古闺秀动不动,结果都是一样,当她被豆卢钦望抱住从后方进入时,她瞬间投降了,任何挣扎都无用。
一夜到天明,古闺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嘟囔道:“天呐,什么时候才能睡个懒床……”
她心中明了,不要说新婚的时候事情多,她睡不了懒床,就算以后闲在家中没事,她一个做了媳妇的人,也睡不了懒床。
伸了个懒腰,她披着衣服下床,豆卢钦望则大汗淋漓的提着剑从门外进来,他刚刚晨练结束。
古闺秀望着他说:“你哪里来这么好的精神?闹到半夜还能起早床练剑。”
豆卢钦望自己拿起毛巾擦了把汗,说:“某人还在睡觉,我碰不得,这要溢出的精气神,总要找个地方发泄才好。”
看到他坏笑的靠近自己,古闺秀真怕他胡闹耽误时间,连忙喊丫鬟进来打水洗漱。
红霞替古闺秀穿衣,红蔚则要给豆卢钦望换下汗湿的衣服。
豆卢钦望皱眉道:“我自己来,你们服侍夫人。”
古闺秀扭头看他,又对尴尬不已的红蔚说:“世子不习惯用丫鬟,你们不用管他。”
成亲之后,豆卢钦望的小厮不方便进屋,他的起居就只好自己动手。
古闺秀这才意识到这一点,抱歉的跟着豆卢钦望进了里间,提他拧了块帕子擦背后的汗,说:“你以前不愿用丫鬟便也算了,如今成亲了,你还顾忌什么?”
豆卢钦望摇头道:“不要,我就要夫人你帮我。”
古闺秀掐了一下他结实的胳膊,说:“就你会使唤人。”
夫妻二人笑闹着收拾妥当,去芮国公夫人那里问安之后,便带着探望古爹爹的礼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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