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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少爷很紧张的问道:“不知道道长有几成把握?”
杨仙茅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因为手术是有风险的。若是把话说得太满,一旦出现手术风险,病人死了,那可就交代不了。他得学会自我保护,所以先把话说清楚,其实也就相当于做手术之前风险告知。
因此,听到对方问有几成把握之后,杨仙茅想了片刻,不敢说得太高,但是也不能让对方失去希望,他对这种手术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所以点点头说道:“应该有七成把握吧,不过就怕万一出现那三成没把握的情况,那就麻烦了,所以得先给各位说一声。”
老太爷一听,顿时舒了口气,说道:“这个我们完全理解,谁也不敢打包票包治百病,便是神仙只怕也做不到。道长尽管放心施救,我们相信道长道术,若真是那恶煞太过凶悍,道长无法克制,造成儿媳殒命,那也是她命该如此,怪不得道长。道长尽心就好。”
杨仙茅这才缓缓点头,说道:“你们应该问过徐家村徐老太爷,我给他女儿做手术的的情景。所以,跟他们一样,我需要一间房间,当然也可以是少奶奶的闺房。在中间搭一张桌子,作为法台铺上被子,叫丫鬟把你们少奶奶的上衣除去,铺上床单,露出腹部就可以了,因为她是腹部受伤,我需要在这儿做法事。整个做法事过程中,请老夫人带一个丫鬟在屋里观瞧,但是不能靠前,不能干扰我做法事。不然,老夫人受到恶煞的伤害我可担待不起。”
杨仙茅当然要这样安排,因为,这一次医治的又是个年轻女子,要脱衣服做手术的话,对于不了解手术的人来说会产生疑问,让老夫人在一旁做见证,免得自己到时候百口莫辩。当然又不能让老太太上来观瞧,看见自己给她儿媳妇开膛破肚,只怕当场吓死,那就麻烦了。
清风道长听到杨仙茅说让他作法驱鬼,顿时高兴起来,脸上却一副郑重的样子,点点头说:“既然这样,一文道长,我们兵分两路,我在前厅作法驱邪,一文道长你来对付少奶奶身上的恶煞。咱们这一次一定要将这恶煞驱出马家大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一番慷慨陈词,使得马老太爷一家人感激不已。
于是,清风道长便带着几个徒弟在前面大厅布下法台,开始作起法来,而杨仙茅则指挥丫鬟在少奶奶的卧室布置手术台,因为是白天,闺房里的光线也比较充足,不需要特别照明。
把少奶奶放在手术台上之后,杨仙茅便取出了自己的桃木剑,踏罡步斗,嘴中念念有词,绕着手术台,施展出煞是好看的秋风斩,桃木剑虎虎生风甚是吓人,好像跟恶魔激烈作战似的,慌得在屋角紧张观看的老夫人以袖子挡在面前,生怕恶煞朝她扑来。
舞完剑法,杨仙茅开始实施手术。
这之前,他脑海中已经把种种可能的情况和相应的手术方案都在脑海中想好了。
杨仙茅取出抗菌消炎用的汤药和麻沸散给少奶奶服下,很快,少奶奶便进入了麻醉状态。
杨仙茅已经做好了消毒,背对着坐在墙角的老夫人和丫鬟,开始给少奶奶做手术。
他先给少奶奶插了导尿管,没有看见血,心下稍宽,便留置了尿管,从左上腹腹直肌切口入腹,打开腹膜时,没有发现有气体溢出,也没有发现食物残渣和粪便,只看见了血色的液体和血块。
杨仙茅微微舒了口气,这证明他先前的判断是对的,少奶奶只有内脏破裂出血,胃肠道似乎没有破损,这样腹腔感染程度要稍轻一些,处理起来也相对容易。
杨仙茅扩大了覆膜的切口,用牵引钩拉开上腹壁,用手直接将里面的腹腔的血凝块捧了出来,倒在旁边一个水盆里。初步清理了腹腔大的积血块之后,他开始进行手术探查。用右手探摸脾脏,发现在脾前膈面有一处纵行裂口。
看见这处裂口创缘整齐,创腔无组织间桥,这让杨仙茅脑袋一阵头皮发麻。
要知道,这种光滑的裂创,只有刀剑砍刺才可能造成。可是少奶奶腹部根本没有任何外伤。
杨仙茅微微闭上眼,仿佛感觉到从壁刀煞劈来的那一道无形煞刀,正中少奶奶的腹部,在没有对她皮肤表层造成任何损害时,却劈裂了他的脾脏。
这样的不伤肌肤却能割裂内脏的刀法,人世间有谁能施展得出来?除了那无影无形的煞刀能解释之外。
杨仙茅按捺住心中的震撼,缓缓睁开眼,深吸口气,开始进行缝合。
他将裂口关闭之后,又清除了剩下的瘀血,观察了一下裂口处,基本不再渗血,便游历出一束带血运的大网膜,固定缝合包埋裂口,结束了修补手术。
随后他用淡盐水清洗了手术野,见冲洗液已经基本没有血液混入,还是很谨慎的对腹腔的其他脏器进行了检查。特别是隐蔽处,看看有没有食物残渣或粪便,以及凝血块之类的。最后清查之后,没有发现新的创伤和胃肠道的溢出物,于是,在左上腹皮外侧放置引流管,并引到体外,然后关腹结束手术。
杨仙茅清洗了双手,这才转过身来,先向老夫人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把外面等候的老太爷和马少爷请了进来。
等马老太爷一家围拢在手术台边后,指着少奶奶腹腔手术切口说:“壁刀煞的煞气进入了少奶奶的肚子。我虽然做法将其清除,但是贫道法力有限,还是让这恶煞在少奶奶肚子上砍了一煞刀,我已经把刀伤缝合了,所以奶奶的肚子上将来会有一个疤痕。”
杨仙茅把手术的那个切口疤痕归于恶煞,这样的话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少奶奶肚子会出现一道疤,免得多生枝节。对他这个说法,马老太爷等人没有任何怀疑,都惊恐的点着头。
杨仙茅又指着少奶奶腹腔和下体从手术巾下伸展出来的两根管子说道:“这恶煞已经被我做法清除,但是还有少量残余,留在体内一时无法清楚,要把它引出来,必须要有通道,就在少奶奶身上插着两根管子。这是必须的,否则的话他们,这些少量煞气留在少奶奶的肚子里头,对少奶奶身体不利。等两三天,煞气全部排除之后就可以把管子取下来了。你们不必担心。”
老太爷又连连点头,说道:“徐家村徐老太爷也跟我说过,徐家小姐也是身上插了两根管子,当时徐老太爷也不好多问,因为他女儿后来彻底康复了,原来这管子是清除恶煞必须的,现在听到一文道长这么说了之后,我就完全理解了。”
马少爷拍了拍媳妇的脸,他媳妇属于昏迷状态,当然不会有反应,于是他有些紧张地望着杨仙茅,问道:“我媳妇儿怎么一直昏睡不醒啊?”
没等杨仙茅回答,马老太爷已经抢先说了:“徐家村徐老太爷也说过,他们家儿女儿当时也是昏睡了一两个时辰这才苏醒过来的。苏醒之后,肚子就不再痛了,而且一天好过一天,膈上八九天就彻底好了,对吧,一文道长。”
杨仙茅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正是这样,好了,可以把少奶奶小心地抬到床上安歇。在她通气之前,切不可给任何饮食,包括喝水也是不行的,免得他体内的煞气复活,那可就坏了。”
杨仙茅必须要说得严重一些,而且说得煞有介事,这才让马老太爷等人重视此事。马老太爷等人连连点头答应。
待到将少夫人抬到了她的闺床之上放好,杨仙茅忽然心头一沉,因为他发现,这少夫人额头上的那一团黑气依旧十分浓郁,跟先前没有什么两样。
杨仙茅立刻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相关情况,结果很快得到了答案:这种壁刀煞,如果不采取相应的风水应对之策,会依旧存在,虽然自己已经治好了少奶奶腹腔的内伤,但是,壁刀煞依旧可能会再次被引动,从而再次伤到少奶奶。恶煞未除,少奶奶额头上才依旧留有黑色煞气。
难道清风道长做法并没有起到改变风水的作用吗?这个问题很快他自己就找到了答案:清风道长并不懂风水,他只懂道家的一般法事道场。而这种风水化解,不是普通的道法能够做到的,必须要采取专门的风水应对之策。
于是,杨仙茅把马老太爷、马夫人和马少爷叫到了客厅,说道:“清风道长在做法清除府上恶煞,但是,恶煞的来源必须清除,才能够保你家宅平安,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马老太爷对杨仙茅现在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是言听计从,赶紧说道:“一文道长,这风水之事我们是不懂的,不然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还请道长费心,事后一定必有重谢。”
杨仙茅摆摆手,说道:“做法事的酬谢你们跟清风道长商议就行了。我看风水治病只给一文钱就可以了。”
“那哪行呢!道长真会开玩笑,呵呵。”
杨仙茅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给人看风水,每次只收一文钱,治病也是这样。所以,给你们家看风水治病我总共只收一文钱,至于做法事的收费多少,你去找清风道长说。我的这一文钱可是不能少的,而且也没法再少了,呵呵。”
马老爷子一听这话,不由得与夫人、儿子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看得出来,杨仙茅说这话似乎并不是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的。又想起他的道号就叫一文,以前还不怎么明白,现在确实很清楚了,原来他给人看病做法事都总共只收一文钱,所以叫做一文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