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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鹰高低声对这女子说道:“公主不愿意跟我们走,只能强行带她走了。这事由你来办,注意不可太粗鲁。”
那女子点点头说:“放心吧,我有分寸。”
说罢,迈步走向文馨的房间。只见身形一晃,一个人挡在了门口,背着手冷冷瞧着这女人,正是杨仙茅。
那女人愣了一下,回头望向秃鹰高。
秃鹰高上前两步,沉声道:“杨公子,刚才你可是答应我的,不阻挡我带这位姑娘离开。”
杨仙茅好整以暇说道:“没错,我是说过不阻止,但是前提是她愿意跟你们走,如果她不愿意,她是我家的客人,我就有权利维护她的安全,谁也不能用强将她带走。”
秃鹰高眉毛一扬,道:“杨公子,你这是逼我动手?”
杨仙茅耸耸肩,示意无所谓。
秃鹰高对胖女人说:“进去把姑娘抱上马车赶快走。”
那胖女人点了点头,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便去推杨仙茅。杨仙茅没有闪避,一招秋风扫叶,打开她抓过来的手,同时一掌拍在她犹如两个面口袋堆在一起的胸脯上。
这胖女人只是身强力壮,会些粗浅功夫,又如何是杨仙茅这位得到好几个高手指点的好手的对手。这一掌只打了她蹬蹬噔倒退数步,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由于身体太过健壮,这一屁股下去,顿时尘土飞扬。她想爬起来,可这一掌用的劲着实巧妙,她竟然只爬起来一半,便无力的又坐了回去。
秃鹰高愣了一下,说:“杨公子,这可是你逼的我。”说罢施展出鹰爪功,快如闪电抓向杨仙茅。
杨仙茅抬着手格挡对方抓来的这一爪,右掌则从左掌肘下穿过,一掌击向对方肋部。秃鹰高见到杨仙茅动作敏捷,出招精妙,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及时,猛的吸气往后一缩,那一掌虽然没直接击中,但指尖扫过,让秃鹰高一阵生痛。
秃鹰高后退两步,惊骇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肋下,衣襟已经被生生扯开了一块布,而腋下肌肉已经被划处一道红色划痕,鲜血慢慢浸渗了出来。
秃鹰高惊骇地望着杨仙茅:“叶底藏花!”
他当然认得这一招,因为这一招是他的主子熊家庄庄主熊锋铁砂断魂掌中的最精髓的招式之一。虽然火候还远不及熊锋,但是因为招式太过精妙,加之杨仙茅的内力原本就已经不弱,竟然一招之下伤到了秃鹰高。
数月之前鸦雀岭下两人交手十数招,当时,秃鹰高也是一爪撕掉了杨仙茅一条衣袖,但是没伤到人,而时隔数月之后,杨仙茅仅一招就将对方腋下划了一道口子,不由得让秃鹰高很是有些胆寒。
秃鹰高中招也是有些大意,当下凝神静气,再次出招,这一下,杨仙茅也就没有了可乘之机,两人都是闷声不响交手,转眼数十招过去竟然不分胜败。
杨仙茅先是施展秋风斩与对方对攻,但是对方攻得厉害,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时,便施展出熊锋教他的那三招,翻来覆去使用。由于招式十分精妙,秃鹰高没办法破解,所以每次杨仙茅落于下风,便使出这三招,便能将对方击退,把局面扳平。
回春堂很宽敞,而这些天来又没有病人来看病抓药,其他人都退到两边,倒也够场地让他们俩施展手脚的。
杨明德和张氏紧张地望着儿子跟他们一直很看好的这位高师傅交手,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当然还有些迷惑,怎么儿子居然会武功,而且看样子还是很不错,是不是在京城太医院学回来的呢?
又斗了数招,只见到红裳儿气喘吁吁跑进来,指着秃鹰高是大声说道:“我已经到衙门报官了,衙门兵甲马上赶来抓你们,再不走,你们可就倒霉了。”
这正是秃鹰高最担心的,眼见无法击败杨仙茅,正焦急间,听了这话之后,一招逼退杨仙茅,随即撤出战团,对杨仙茅说:“杨公子,我们不要打了,且住手,我有话要说。”
杨仙茅当即站住,道:“说罢!”
秃鹰高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既然我们姑娘不愿意走,我也不强求了,但如果有人要为难我们姑娘,公子需要我们庄主帮忙的话,请在贵药铺挑一杆招牌幌子,我们的人就知道了,会立即赶来援手。一定要保证姑娘的安全。切记!”
古代临街商铺大多喜欢挂匾额的同时再挑一杆招牌幌子,迎风招展。这样老远就能看见。但杨仙茅他们的药铺一直以来没有挂幌子,所以挂上也不会引人注目,却能成为需要增援的信号。
如果秃鹰高这个提议是关于他的,杨仙茅肯定会说不必了,但人家是关于文馨公主的,那是哥哥关心妹妹的举动,他当然不好替文馨说拒绝,当下点头答应了。
秃鹰高道:“多谢公子照顾我们姑娘,高某告辞。”
接着,又跟杨明德拱手道:“老人家,我只是跟令郎有些小误会,不用担心的。改日高某再来赔罪。告辞!”说罢,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胖女人,带着两个随从,快速出门,坐着马车飞驰而去。
红裳儿这才舒了口气,跑过来对了杨仙茅说:“少爷,你没事吧?”
杨仙茅喘了口气,摇摇头。若不是熊锋教的那三招绝妙招数,自己就根本不是对手。靠着这三招,勉强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说道:“幸亏你聪明跑去报官了,不然,我还真有些吃力。”
红裳儿的吐了吐舌头,说:“我没去报官,我刚才是骗他的。”
杨仙茅一听更高兴,他其实很不想把这件事弄到衙门去,特别是不想暴露文馨的身份,若是衙门插手,只怕有些麻烦,而现在听到红裳儿只是借告官来把对方吓退而已,并没有真的禀报此事,不由很是高兴,连声夸她聪明。
这时,杨明德夫妇才赶紧过来,问:“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强行带走文馨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杨仙茅歉意地对杨明德说:“不用担心,这人是文馨姑娘哥哥派来的手下,似乎他们兄妹有些矛盾,所以文馨姑娘不愿意去见她哥哥,但是他哥哥有些不讲道理,所以想用强,我只能出手阻止,他对我们到没有什么仇怨,所以不用担心。”
杨明德和张氏相互看了一眼,又探头望了望药铺里的文馨。文馨一曲奏罢,凝心静气收了手,站起身,对杨仙茅说道:“杨公子,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吗?”
杨仙茅知道他有话要说,只是不方便当着杨明德等人说而已,当下说道:“行啊,没问题。”
杨仙茅他们俩从后门出来,沿着小巷来到了小山岗下。
文馨姑娘见杨仙茅很懂自己的心意,带自己到这偏僻处说话,不由得赞许点头,仰望夏日里那是蝉鸣的小山岗,说道:“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杨仙茅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姑娘原来是公主殿下,在下失礼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文馨黯然神伤,微微摇头,说道:“吴越国已经不复存在,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
说到这伤感的话题,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只有小山岗上此起彼伏的蝉鸣在宣告酷夏的炽热。
过了片刻,文馨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父皇前往大宋归降的时候,我大哥,也就是太子,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皇宫了,我也辞别了父皇和母后独自离开。父皇和母后也知道,他们这一去,只怕就会被大宋皇帝软禁,因此我哥和我离开,他们并没有阻止。但是,他不知道我哥私下所做的事,但我知道。我哥曾经让我跟他走,但我拒绝了,我宁可流落江湖独自飘零,就像一叶浮萍,落在哪就在哪生根吧,直到见到了你,我这才找到了归属。”
说到这,文馨转头望向杨仙茅:“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你家?”
杨仙茅摇了摇头。
文馨又瞧了他一眼,这才把目光移开,望向小山岗,说:“只因为我听说你是吴越国太医院学成归来的学徒,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忽然觉得好像有了家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我从小长大的皇宫。或许是这些日子在江湖上的飘零,让我渴望有一个家的感觉吧。而你原来吴越太医院学徒的身份给了我这种感觉,所以我愿意在你家住下。只是没想到,我哥却还是发现了我,给你增添了麻烦,我很是抱歉。如果你不愿意我继续留在你家,我可以离开的。”说罢,目光收了回来,望着脚下的青草,默然不语。
杨仙茅忙说道:“怎么会呢!只要公主不嫌弃,一辈子留在这儿也没问题的。”
文馨感激的扭头瞧着他,说:“那我就多谢你了,不过,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以后,这个称呼休要再提。”
“好啊,文馨姑娘。”
文馨迟疑片刻,又说:“我原来不愿意作画出售,就是担心哥哥他们找到我,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也就不用担心这一点。以后如果你药铺需要用钱,就告诉我,我画了画你拿去换钱,也算是我在你们家住必要的生活费吧。”
杨仙茅从她眉宇间看出了,她其实对作画出售这件事是很不愿意的,以她公主的身份,如果要靠作画拿去换钱来生活的话,的确是心理上无法接受的,所以忙笑道:“不用了,我现在出门给人行医,赚的钱足够开支生活,而且还有很多富裕。另外,公主上次那幅画换了那么一大笔钱,已经足够公主用上十年八年的了,若是公主在我家住上十年,到了十年头里,若是公主还觉得过意不去,闲暇的时候再画上一幅画拿去卖也就是了!”
文馨莞尔一笑,说:“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