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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异像,骆洛都不知道,他正背对着那只断腿,看着左边解剖床上被开膛破肚的女子,脸上显出一个诚垦而近似温柔的笑容,温声道:“劳你久等了,我这就来替你缝上。谢谢你的配合,告诉了我你真正的死亡原因。我会把一切记录在报告里,还你一个公道,给出控告毒害你的婆婆的合法依据。你不会白死,法律会给你一个补偿,让善有善应,恶有恶报!”
说完这个,骆法医取了针线,用轻柔的动作,仔细的缝合女子胸前的创口。
阳毅趴在窗外,看得紧张得不能呼吸,他知道,法医解剖尸体时都会在尸体胸前划开一个大大的y形创口,这利于取出内脏,观察研究,在这之后会把它缝上。骆治现在就在干这个。只是骆洛并不知道,他身后的手术床上,那只小腿正在无意识的抽搐,越来越明显,像有电流正在流过它。旁边更有凉冻柜的柜门在打开,不知道是人把它们维护得太好,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它们的打开竟然悄然无声的,有着一股未明的邪异味道。
紧跟着,有五样事物自抽柜里掉落了出来,有手臂,一共两只,腿,躯干,还有一颗头。它们在向着一个地方集中——放着蓝佐生的美腿的解剖床。而那只腿颤动得更厉害了,厉害得阳毅都以为它会立起来,自己从解剖床上走下来。
接着,它当真扭曲的蠕动着落到了解剖床下,无声的落在铺有可以吸水的地毯上。它一落地,所有的部份立即像亲人相见那样亲密的往一起凑,迅速拼接到一起,拼凑成完整的人形。那动作之迫切,之猴急,总让人联想到月下密林里私会的**燃烧的男女,很难相信它们来自于不同的六个人。
再接着,这个人形继续扭曲着,用一种诡异的完全不正常的动作站了起来,站在骆洛背后。
见过超市门口做促销的时候那种下面捆着个鼓风机往里吹气才能站立得起来的吉祥物吗?对,就像那样,先把放掉了气的吉祥物模型摊平了摆到地面上,把鼓风机接上电,朝着吹气口那里往里送风,它就会因为空气支撑起身体而站立起来,随风舞动。
现在地上的人形也是以这种动作站了起来,只不过它并不吉祥,相反的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邪恶!
它站在骆洛背后,起初似乎也有点茫然,茫然跨前一步时,动作僵硬而失调,还差点跌倒。但当它的注意力落到骆洛身上,它立即调整了步伐,小幅度做了几个动作——见过街头混混或是某些自认为高手的人士打架的都知道,他们习惯性的在出手前十指交叉反手往外撑掌,同时转动肩部,再把头部以颈椎为中心转圈,活动开了再打。它也在这样做!
阳毅已经紧张得全身都是汗,都多少次他都想大声呼喊:骆洛,小心背后!
可是他叫不出来,他才满十八岁,在那之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平常少年。在这以后,他正在努力接受自己的怪物身份和一系列异事,在心理上说白了仍只是一个平常少年。乍遇怪事,尽管不顾一切的想帮忙,最后却仍是僵硬在窗外,张大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解剖室里,骆洛还在专心的缝,做完最后这一点工作,他就可以下班了。虽然他很妖,而且喜欢男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敬业,不是一个合格的法医。在此刻,他只想做好手里的工作,会这位不幸被恶婆婆毒死的可怜女子最后的尊重。
下针的动作真的温柔,骆洛努力把她当作一个还活着的女子,凡是死尸送到他手里,骆洛全这样。都说人死如灯灭,不论他们活着的时候怎么样,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烟消云散,是应该尊重一些。
下针的动作也很快,排除他不好评论的个人作风,骆洛毕竟是一个资格的优秀法医。创口很快缝合完毕,骆洛叹气,剪断了线。
把针和线放进盘子里,无意和金属盘碰了一下,骆洛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好冷!
刚才专注的工作着没有注意到,现在才恍然察觉,解剖室里冷得就像冰窖一样。骆洛哈了口气,诧异的发现它们离嘴就变成向前直喷的白雾。
怎么会这样?骆洛茫然的抬头去看温度计,上面明明白白标着室温是二十二度,这差不多是手术室和解剖室的标准温度,为什么出气成霜?
不过,他还是没有多加留意,解剖室嘛,跟停尸房没有多大区别,温度总是很低。随手用镊子取了一团棉球,给女子的身体擦去污渍,骆洛浅笑道:“好了,以后见到老公的时候,仍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那女子惨白的脸突然显出一个诡密的笑容,睁开眼睛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我该做的。”骆洛本能的答道。
随即,骆洛猛地僵住,英俊的脸迅速转白,又转变成铁青!手里镊子无意识松开,脱脂棉球掉到了地上。
“你……!”骆洛霍地睁大了眼,仔细看着解剖床上的女子。他是法医,他见惯了死人,他胆子很大,便这绝对绝对不代表他就和死人对过话!
女子还在浅笑,惨白而肌肉萎缩的脸特别的怪异。
刹那之间,骆洛竟不害怕,脑里唯一的想法竟是不可思议,紧接着其它的想法接连而来,但就是不害怕。
“你……你说话了!”
“是。谢谢你还我一个公道。”女子僵直着嘴道:“所以我也会救你。”猛地伸出干枯的手捉住骆洛那根色彩斑斓的丝织围巾,女子道:“趴下!”
那力道,比正常人还大出十倍不止!被那巨大的力量拉扯,骆洛不想趴下也得趴下,头重重的磕在解剖床上,躲过了自后而来破风一抓!
女子似乎也只能做到这样,随即不再有动静,但双眼仍自睁着,代表着醒来过。
骆洛回头,就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东西。它们单一分开的时候,骆洛见过;它们拼接到一起的时候,骆洛也见过。只不过当时在那幢废弃的楼里,它们看起来并不是组合得这么亲密,也不像现在这样杀气凛凛的挥手杀人!
害怕吗?慌张吗?骆洛完全没有多想,本能的就地一滚,爬到一个盘子边,把里面的手术刀全取在手里,抬左手,射。抬右手,再射。两把手术刀去势如电,飙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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