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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致睨着已经围着围罩,却迟迟不肯让理发师动手的儿子,这小家伙不会是在幼儿园就开始谈女朋友了吧?
他想了想,“你怕你同学嫌弃你?”
“我怕他们说我光头很丑。”
“儿子,如果一个人因为你的颜值而亲近你,当你失去颜值的时候又嫌弃你,那你也不值得和他交往。”
“……”
“还有,想要真正的吸引别人,靠的不是颜值,而是内在魅力。懂吗?”
“老爸,我懂。”陈修杰说,“我是个小男人,要有男人气息,要有担当,才有魅力,对吗?”
陈嘉致笑了笑,这小家伙还是蛮懂事的嘛。
虽然他们家的儿子没有像时念一样,被丢去部队里接受非人的训练,但是还是很有担当。
“领悟得不错。”陈嘉致说,“是男人就要做个有担当,有内在魅力的人。”
两父子愉快的剃着头。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短发,很快就剃完了头发。
而苏离那边也快完事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顶一片光秃秃的,总觉得有点不适应。
一想到医院里的如初,正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看的了。
“陈太太,剃好了。”理发师礼貌地站在一旁,“您看看这个发型还满意吗?”
“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这个发型怎么剃都是一个模样,谢谢了,挺好的。”
她起身问,“看见我老公和我儿子了吗?”
旁边的服务生说,“刚刚陈先生他们出去了。”
“谢谢!”
苏离拧起包包,走出去。
如今她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早已没有再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套休闲白色连帽卫衣。
进来的时候扎着低马尾,出去的时候是个光头,却丝毫不减她身上的灵气与阳光气息。
旁人说:陈太太气质就是好,剃了光头看起来都很漂亮。
又有人说:有钱人,保养的好,三十多岁了还不显老。你要是有钱人,你也能保养成这个程度。
“我哪有钱做保养。陈太太这样的人运气太好了,嫁了陈先生,一套化妆品肯定好几万。”
“人家去美容院办个卡,就好几十万了。”
“说不定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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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的苏离没走两步,就撞见从隔壁理发店出来的陈嘉致父子俩。
这两父子穿的是同款的衣服,和她身上的白色卫衣套装一样,属于亲子装。
苏离看着父子俩突然改变的发型,大吃一惊,“你们怎么也剃成光头了?”
“妈妈都剃了。”陈喜致拉着陈修杰的小手走来,“儿子和爸爸怎么能不追随?”
“妈妈,我和爸爸也要为干妈加油打气。”陈修杰摸了摸光亮的小脑袋问,“我的发型还帅吧?干妈看了会满意吗?”
“帅,帅!”苏离笑了,笑着笑着眼里满是感动的泪水,“哪里还有发型,已经光头了。”
“光头也是一种发型啊。”陈修杰说,“只要干妈的病能好,让我一直剃光头我都愿意。”
“你干妈一定会很满意的。”
-
隔天,下午。
医院里的安如初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出过这道病房门了。
窗外有病人在楼下活动,来来往往,自由自在。
今天她又抽了五管血,去做各种血样分析。
结果出来了,白细胞倒是不高了,不过有些低,只有几百了。
刘院长说下一个化疗,得提前两天,还是打升白针。
血小板也有些低,还得输血小板。
但刘院长说,这个疗程的化疗效果不错。
安如初看着窗外楼下的病人,好羡慕,她什么时候能够出屋啊?
其实病不害怕,任何病都不害怕,就是等待的未知是恐惧的,想想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可能就要离开亲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那是一种很恐惧的心理。
活着真好,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到呢……
安如初看着窗外楼下,自由活动的人们,默默在心里念着……安如初,加油!
她觉得这些天呆在病房里,闭不出户的,好孤单,好想多个人陪她聊聊。
正在她无聊之时,身后的时域霆走过来,扶着她的胳膊说,“等会儿苏离要来看望你。”
“真的?”她眼前一亮。
虽然眼里有惊喜,可在时域霆看来,她的眼神还是太暗淡无光,哪怕现在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化疗真的可以摧残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不管她以前有多强悍。
“嗯。”时域霆点头,“刚刚她发微信,已经到楼下了,问你在睡没有。”
“那帮我梳梳头发,穿件漂亮的外套吧。”
“那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别躺了,坐着吧。别让离儿以为我很没力气的样子,反倒让她担心。”
到现在,安如初还不知道苏离怀了二胎。
之前苏离为她去做骨髓匹型,苏离一直隐瞒着,要是能匹成,苏离是准备打掉这孩子的。
时域霆扶她坐下,拿出精致的气垫梳,尽量小心翼翼的为她梳头,可是头发还是大把大把的掉。
尽管安如初已经接受了掉头发的事实,时域霆还是藏着掖着的把掉落的头发扔进垃圾桶。
“不用怕我看见。”安如初笑了笑,“反正早晚都要掉的。而且你们不是陪我提前剃了光头吗?”
她抬头看了看一头光亮的时域霆,觉得好笑。
那么一个铁血刚毅,英姿帅气,严肃冷漠的他,有着一头浓郁的短黑发才更加衬托他的高颜值,怎么说剃成光头,就剃成光头了。
安如初想想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时域霆皱眉问。
她笑着说,“我突然觉得,你现在很像是一个被我抓来的小和尚。”
“我是小和尚,那你是什么?”
“我是妖女啊。抓你来给我练阴阳**,专吸你阳气的。”安如初来了真,“还别说,如果我真是妖女,我还舍不得把你这么帅的小和尚的阳气给吸干了呢。”
“要真是如此,我心甘情愿让你吸。”
“是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安如初笑着问。
自从时域霆剃了光头后,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也会害怕死去,可心里真的很满足。
“你还真是我的洛阳牡丹!”时域霆认真地看着她,再没有谁能代替她,她就是他的洛阳牡丹,世人不能及,只是怕他会在这一劫难中永远失去她。
这种害怕,时时刻刻的缠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