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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即使那声音本身如同黄鹂鸣翠柳一般婉转动听,也在这种叫声中失了原本的魅力。
柳墨言顺着声音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一张芙蓉玉面,满面的怒容也减低不了女子五官的精致动人,反而在那一身如火红衣的映衬下,越发地灼热艳艳,只是看上一眼,便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滚开!”
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击起一片木屑,那些拦阻也不是,不拦阻也不是的侍卫,满面苦笑,他们的武功是比少女高,却不敢伤害女子丝毫,在他们的主子没有表明态度的时候,一时间,鞭子之声烈烈,衣料碎屑片片,轰然闹开,眼见着便将方才的清静之地,完全搞成了一个混乱惹眼的地方。
“彤箬!不要胡闹!”
段锦睿一声低沉的冷喝,拿着鞭子肆意抽打发泄的少女顿了下身子,柳墨言注意到,那只握着鞭子的手在一点点颤抖,然后,少女猛地抬起头,眼底是倔强的光芒。
腰肢一弯,在那些护卫分神的瞬间,像是一只俏丽的燕子,舒展开翅膀,落到了桥上,然后,蹬蹬蹬,红色的小皮靴在木头桥面上快速的跃动着,便仿佛是一把热烈的火焰在汹汹而来,风声一紧,柳墨言身子向着旁边一侧,鞭梢落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木板之上,一道隐隐的裂痕,比起方才桥头位置所见的力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红衣少女头发两侧的小辫飞舞,手腕抖动间,那条近乎一丈长的粗重鞭子回旋舞动,紧紧地贴附着柳墨言全身上下的要害,宛若刁钻的毒蛇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柳墨言的眸子眯着,掩盖着内里深深的寒光,红衣少女的鞭子舞的不错,不要说是京中这些粗通拳脚的公子小姐中是独一份,便是放到江湖上,也是可以闯一闯的,可惜,伤不了他分毫。
刀锋闪过,别在段锦睿腰侧,一直像是装饰性的长剑出鞘,啪嗒一声,方才还舞的欢快的鞭子,断成了两截,一截短的还连着手柄被不敢置信的彤箬握在手中,另一段长的,则是掉落在了柳墨言的脚边。
收剑回鞘,“你闹够了吗?”
皱着眉头,段锦睿冷冷地看着彤箬,因为少女方才那毫不留情的鞭子,连带着将柳墨言偷袭般的一吻都忘记了。
“……”
她一言不发,柳墨言却可以感受的到在那份倔强中,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痛恨与厌恶,便像是看着一个肮脏的东西一般。
彤箬这样一言不发的样子,死不认错的样子,让段锦睿头疼,他自小便对这个小妹妹没有什么办法:“彤箬,今日是你的及笄之礼,姑姑很重视,不要误了吉时!”
红衣少女紧紧抿着的唇瓣颤了颤,仿佛不堪承受露水的侵袭一般,那片灼灼的烈火中,多了抹惹人怜惜的脆弱:“太子哥哥在乎吗?”
柳墨言的眼睛乍然睁开,凛凛的寒芒一闪而逝,一个表情,一句话,便可以让他清晰地明了少女的心意,对身前站着的男人的心意,方才那样恨不得将他杀了的狠毒,似乎也可以解释了,可是,他心底不止没有体谅,反而觉得比起方才有些厌恶少女出手毒辣,现在更加的看她不顺眼了。
“及笄礼是彤箬一生惟有一次的,太子哥哥怎么可能不在意!”
段锦睿因着彤箬的异样脆弱,方才掀起的愤怒流泻,少女自小便是这样霸道的性子,从来见不得自己亲近其他人,独占的厉害,也许便是因着自己与柳墨言方才的样子让她误会了呢?
耳根红了红,段锦睿的手轻轻拂过少女发间的小辫,帮着她将歪斜了的蝶形珠花扶正,解释了一句:“那是镇国将军家的墨言,救过太子哥哥的命,彤箬你不得无礼!”
“只是救命恩人吗?”
少女的眼睛一亮,蝶翼轻轻扇动,带着俏丽娇美,带着一丝的撒娇味道。
柳墨言的眼睛黯了黯,他自然也不想要让彤箬郡主宣扬出去方才自己与男人的异常亲密,可是,看着笑得灿烂,隐隐带着挑衅的少女,他发现,自己心脏很不舒服。
迎宾,就位,开礼,笄者就位,宾盥,初加……
盛大的及笄礼,随着少女身穿一袭紫色糯裙走出,向着父母一拜,而开始热烈起来,彤箬郡主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一直都是以红衣示人的张扬女子,那一袭紫色,仿若多了份属于女人的韵味与神秘,启唇而笑,丝毫看不出方才在桥上时向他挥鞭的少女青涩娇蛮。
那一刻,柳墨言身上的紫衫,与高台之上,少女身上的紫衫,分不清哪一个更加潋滟惑人,一男一女,一在高台之上,一在高台之下,两张不同的容颜,偏偏是相同的绝世无双,一直对自己过分魅惑的容颜不满的男人,迎着少女的笑容,漾起一抹淡淡的薄薄的,仿若轻烟,却风华尽在的轻笑。
那是毫不掩饰的挑衅,那是毫不退缩的应战。
二加时,彤箬面东正坐,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女子,将手放到了盆中洗涤,复位,有司奉上发钗,女人接过,走到少女面前,高声吟诵祝词:“吉日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当少女发间插上发簪的时候,身边男人的气息都柔和了:“彤箬长大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含着冰玉相击般的泠泠之意,但是,这天生的冷漠,无法掩盖其中的不同。
.指,一不小心按在了旁边的牡丹花枝上,花瓣艳极舒展,叶片碧绿悠长,却不及少年那一滴艳色的血,在凌厉的刺间留下一点轻痕。
柳墨言眼中刮起一点风暴:“不知是谁有幸,可以将第一美人赢回家中!”
不冷不热,不阴不阳,他的声音,只有段锦睿才能听到,其他的外人,只能看到脸上带着浅浅自在笑意的少女,唇微微蠕动。
本来是要和柳墨言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的,少年的回应,让男人梗了下:“彤箬人比较娇蛮,但是没有坏心眼,她方才是误会了你我,才会那样……”
有些不知如何形容,显然,段锦睿也知道彤箬方才的行为,根本便不止是一句误会便可以解释的,她那根本便是想要杀人。
“她误会了什么?”
柳墨言斜斜地瞥了段锦睿一眼,眼中的光很冷很冷,那是他从来不曾在段锦睿面前展现的冷漠酷烈。
段锦睿的脸色苍白了一瞬:“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谈!”
不论是柳墨言,还是段锦睿,他们两个人,都不是笨人,且比绝大多数人聪明敏锐的多,一直都知道对方在自己心底的不同,一直都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陷落,不论是逃避,不论是再见,不论是误会,不论是情动,都没有办法脱身。
彤箬,只是将那一层薄薄的纱,彻底地捅破了而矣。
“……”
柳墨言没有再言语,段锦睿的一声以后再谈,其实已经告诉了他对方的选择,他应该早就猜到了的,他不应该意外的不是吗?
二拜,三加,三拜,置澧,十几道繁复的礼节下来,到最后礼成的时候,阳光已经浅淡,正午时开的艳丽的花儿,已经收敛了光华,柳墨言微笑着与那些同来参加及笄礼的同龄人或者是父辈有交情的大人聊了几句,一一告辞,段锦睿是太子,比他先走的,刚才似乎他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柳墨言也没有理会,自觉已经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柳墨言站在自家门口的马车边,看到换了一袭看着一模一样,实则细节处与来时微有出入的衣衫的柳菡萏,笑容多了些许真实:“妹妹今日是去了哪里?二哥一直找不到。”
柳菡萏的笑颜有一丝龟裂,有些昏暗的天色掩映下,秀丽的眉眼都含了阴沉鬼魅:“原来二哥不知道吗?菡儿与彤箬郡主交好,一直在后堂相陪呢!”
“那便好,妹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二哥也不好和父亲交代!”
柳墨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柳菡萏,没有再追问,反正,总会有人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的,而且,纸包不住火,发生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呢?看着少女高高竖起的领子间隐现的一抹晕红,那双眸子中,是狠戾。
“公子回来了?”
李贺笑着将柳墨言迎进门,然后利落地指挥着丫鬟婢仆准备梳洗用膳的事宜,别看是个年纪还小的少年,一切杂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柳墨言的院子被他管理的不错。
折叠的很仔细的三角形纸张,是方才李贺递给他的,柳墨言静静地看着,白色的质料,在灯影恍惚下,似乎可以看到那若隐若现的墨色字迹。
唇边的笑依然,五指合拢,一层碎屑飞舞,纷飞的雪色,在这寒冷的秋夜,仿佛提前到来的初雪,将那冷彻刺骨的凌厉,蔓延的更深更深。</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