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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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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中走失了荣宪公主,皇贵妃下令彻查全宫,到了最后,连皇帝都惊动了,荣宪公主的宫殿附近都搜遍了,便连着宫中太子的东宫都进去搜了一次,正好遇到太子与皇宫禁卫统领庄离诀饮酒畅谈,未曾歇下,倒是很通情达理地应着人进来查了一遍。

    与皇宫中禁军出动四处搜查的情形完全相反,皇贵妃的寝宫中,惟有三个人,纳兰明秀微微合着双眸,不言不语气氛安静至沉凝,让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声都不敢出。

    “这便是你给本宫的答案?”

    语气轻柔,声音婉转,偏偏,面对着她跪在地上的少女身子一颤,惊惧地面色惨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娘娘,奴婢办事不利,任凭娘娘处罚!”

    跪在地上的含袖咬紧了唇,到底没有任何乞求讨饶的话,她的双手手心翻转,手背紧紧地按在平滑的地板上,将臻首,扣在了双手之间。

    “到底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知道本宫的规矩,罢了,你已经将本宫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没有将事情办成,该当是太子这次运道好,含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本宫不会为难你的家人,你这便安心去吧!”

    前半段话,还仿佛带着恩典与宽和,后半句话,却是暗藏杀机,含袖眸中含泪:“奴婢多谢娘娘恩典!”

    含袖像是她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或者今夜,或者明日,宫中又会多上一具女尸,至于身为太子殿下贴身侍婢的含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去,相信有心人会将各种猜测引得满天飞的。

    “斓曦,你伺候了本宫多久了?”

    纳兰明秀伸出自己的手,纤纤玉指,凤仙花汁染着的妖娆,抬起了身边侍婢的下颔。

    “启禀娘娘,奴婢伺候您已经有二十四年了!”

    她身边的侍婢斓曦手中拿着美人锤,力道轻重适中地敲击着纳兰明秀歪在榻上的一双在轻薄的纱衣下不掩姣好洁净的**,却是目不斜视,丝毫不曾分心的样子。

    “二十四年了?”

    纳兰明秀唇边温婉的笑意染上了些许残落,她尖尖的指甲掐入身边女子尖细的下颔间,留下点点血痕:“已经这么久了,你也老了……”

    “岁月无情,没有人能够不老……”

    “娘娘,您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这么多年,能够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只有您一个,何必要总是去做那些会让皇上厌恶的事情……”

    斓曦木然的仿佛是一个木偶的表情变得苦涩,她看着自己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主子,只觉得眼底发酸。

    “闭嘴!”

    纳兰明秀猛地在女子面上挥了一掌,纤纤五指印,深深地印刻在女子面上。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我陪了他二十几年呀,我把自己所有的青春年华,都付诸在他的身上,我将自己的一颗心,主动捧到了他的面前,只为求得一点真心,可是他做了什么?段穆恒,他居然爱上了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

    纳兰明秀掩面哭泣:“那个贱人,明明,是我先遇到段郎的,明明,段郎是爱我的,她为什么要横刀夺爱!她明明,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她明明,不将段郎放在心上……”

    “孩子是无辜的……”

    斓曦面色悲悯,惟有她,知道自己伺候的小姐所有的苦,也惟有她,才知道,面前的女子,整个宫廷最尊贵的皇贵妃,为了这份不甘怨恨,做出了多少不可挽回的错事,今夜的结果,虽然未曾成事,但是,能够让娘娘适时收手,也没有造成悲惨的苦果,她已经觉得是邀天之幸了,因此,即使知道纳兰明秀不想要听,也忍不住劝说:“娘娘,太子殿下也是您抚育大的孩子呀!”

    “不,他不是!”

    纳兰明秀的声音很冷,她的双手放下,眼角还有些红肿和湿意,却因着明眸中那份阴狠,多了妖娆诡异:“他是本宫仇的儿子人,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本宫都要让那个贱人,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纳兰明秀半闭着眼睛:“去查一查太子为什么会提前回来,那些半路上埋伏的人,都做什么去了,连拦阻一个人半个时辰都无法做到,他们是不是想要让本宫处置了才甘心……”

    “还有,仔细寻一下荣宪,若是找到了,暗中安排口严的嬷嬷看一眼,本宫便不相信,他段锦睿的运气,便是那么的好!”

    “奴婢遵命!”

    斓曦暗自叹息一声,她能做的,也只是尽心尽力地帮着主子隐瞒住那些事情的同时,劝一劝而矣,终究,她的主子,只有纳兰明秀一人,大小姐,只能够说一声对不起了。

    斓曦走后,偌大的寝宫安静的过分,惟有一缕又一缕清幽的香气徘徊缠绕,带着粘腻的温柔。

    “姐姐,我不会输给你的,你的儿子,注定要在我的儿子面前俯首称臣!”

    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嘶喊,惟有自己才听得到,纳兰明秀的手指,划过身下锦绣的绸缎,撕拉一声,那勾勒出金色莲瓣儿的丝线,一分为二。

    皇宫中亭台楼阁处处,宫殿檐角迭起,占地寥廓,若是个不熟悉宫廷道路的人进了来,估计转上个三天三夜都不能将这座巍峨皇城尽数揽入眼底。

    奈何皇宫中的伺候的,守护的人有很多,便是连着最偏僻的冷宫,那里都养着百十号人,因此,一声令下,没有花费上半个时辰,便找到了荣宪公主。

    唯一让人意外的,却是荣宪公主一未曾让歹人劫持,二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禁卫军是在晚翠宫,荣宪公主母妃季晚妃那里找到的人。

    季晚妃才知道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亲自向着皇帝请罪,原来是荣宪公主想着自己快要远嫁,又看着今日皇宫中如此喧闹,众多亲人齐聚为皇帝贺寿,而感怀自身将要远离这座熟悉的宫廷,远离亲人避开了身边的宫人,去找了自己的母妃谈心,多饮了几杯,公主酒量很小,已是睡下了。

    而季晚妃,则是一位荣宪公主来之前给自己身边的宫婢交代过了,也自是没有去通知一声,再者说,女儿在亲生母亲寝宫中歇上一晚两晚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现在闹到了这样大的地步,公主被季晚妃唤醒,二人不等着天亮便去向皇帝请罪。

    皇帝念及公主不日出嫁,今日的事情虽然做的不够谨慎,让皇宫中忙乱了一阵,到底是看着女儿哭的通红的眼角,还有母女二人苍白荏弱的面色,怜惜于这对母女,索性下旨,让荣宪公主在出嫁前,都跟在母妃身边尽孝,季晚妃很是欣悦地接下皇帝的旨意,随后便安排着将女儿好好安置在宫中,顺便将几个因为失了荣宪公主,而惶恐受责的贴身人也要了过来。

    这件事情,至此,才算是告一段落,而段锦睿,被自己父皇专门宣召去训斥了一顿半夜和臣子饮酒,行为不当,回来之后,便吩咐胡横,将整个东宫,好好清理了个遍。

    这一次,因着含袖这个颇得他信任的人也背叛了,段锦睿震怒心冷,胡横知道主子的意思,狠下了一番手,将那些埋在东宫中但凡有一丝可疑的,都暗中关押审问,别说,还真的在里面找到了不少细作,其中除了宫中几位主位妃嫔的人之外,居然还有皇帝的人。

    将自己审讯的结果报上之后,段锦睿看着那几个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人,面色阴郁,两片薄薄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宛若锋利的剑刃,透着锋芒。

    段锦睿最后还是将那几个皇帝的人留了下来,至于其他人安排的细作,却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是打杀便是送到浣衣局杂事监,至于剩下的抓不到把柄的可疑人,也被送归了内务府,打发了去。

    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交代下去之后,天已经透出了点点光明,一夜未睡,段锦睿却是丝毫没有困意,他慢慢地踱步,走出了寝宫,走出了大殿,一直到了那最是高耸的台阶之上,看到雪袍男人衣衫单薄地坐在那里,寂寥烦愁的背影,心底也是跟着沉郁,走到男人身边,也不顾台阶没有专门清理,自顾坐下,一言不发,陪着庄离诀看着东方自地平线慢慢攀升的一轮红日。

    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艳丽的色彩,在层层迭起的云底间穿梭。

    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满天的睡意,唤醒了明霞,漫天光辉荣华,不论黑夜有多暗,总会有光明回归,这阴郁的,快要将人压得喘过不气的宫廷,他能够期待,自己可以等到安宁的那一日吗?

    “对不起!”

    良久的沉默,段锦睿先打破了这份无措的尴尬。

    庄离诀的身子一僵,回过头,方才的寂寥死气一扫而空,黑亮的眼中,满是凛然的锋芒,还有坚定到偏激的执拗:“应该抱歉的是属下,殿下不需要对任何人说对不起!”

    “殿下不会有错!”

    庄离诀如此说道,那是一种信仰,刻入整个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