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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从浴桶里传出的注水声渐轻,而大量氤氲的水雾也开始缓缓升腾,这间小小的石屋里顿时变得朦胧迷幻了起来。由于萧遥紧挨着木桶的桶壁,水里的热度透出,刚好替他抵消了谷中的夜寒,而那个以不知名的木料制作的浴桶遇热还会散出的淡淡的清香,闻之沁人心脾。此时的萧遥虽身处极危之境,但正因如此,这般的环境反而令他倍感温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见到浴桶里已盛满了热水,公孙绿萼关闭了房门后,便缓缓走了过来。她昨天晚上跟着樊一翁搬了几乎一夜的货物,今天白天又跟着公孙止东奔西走,此刻早已是疲累不堪。虽然公孙止令她明日仍要跟着继续去搜捕萧遥,但作为一个女儿家,能够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显然已是此时此刻最为享受和放松的事情了。只见她走到浴桶旁,缓缓除去了身上所穿的绿袍和里面的亵衣。随着衣物的滑落,一寸寸嫩白的肌肤顿时随之显露了出来,从白璧无瑕的双肩到圆润坚挺的酥胸,从平坦光滑的小腹到移步金莲的脚丫,在这间已充满了腾腾雾气的房间内,这一具诱人的酮体在浓重的水雾遮掩下若隐若现,再被房间内那五根巨烛所出的明亮烛光一映,小小的石屋内顿时活色生香,春光四溢。
这一切虽美艳动人,直胜过世间任何的美景,但唯一有幸能够亲眼目睹的萧遥,此时却仍然蜷缩在浴桶旁的墙角里。其实,此时的萧遥已完全可以直接窜出,以他的武功,即便此时受伤,公孙绿萼也不可能敌得过,而且若是使一些怀柔的手段,说不定还能得到公孙绿萼的帮助。但一来,萧遥早已是饥寒交迫,身心俱疲,此刻被这热水一暖,便如雪中送炭,墙角虽窄,仅够容身,但此时却显得舒适无比,身上的伤口也在九阳真气的滋养下慢慢愈合着,因此萧遥也不愿再以身犯险,想等身上的外伤好了再说;这二来,想到公孙绿萼就要沐浴,自己出去看到了她的身体,万一动了**之念,引了情花之毒,让自己再浑身剧痛一次倒也无碍,可如此一来,只怕公孙绿萼便要想不开了。虽说她的心意,萧遥未必不明白,但时值当下,萧遥也确实不愿如杨过一般,再惹下一身情债。因此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安安稳稳地躲在这里,等自己的伤好一些之后,再出去寻找绝情丹来解自己的情花之毒。
正这样想着,一阵香风忽然扑面而来,萧遥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原来是公孙绿萼将脱下的衣物正好搭在了浴桶边,衣物垂下后,便都悬在了萧遥的眼前。望着近在咫尺,散着一股淡淡幽香的月白色的亵衣、粉红色的肚兜以及藏在其中的亵裤,萧遥心神一震,赶忙闭起了眼睛,心中只念着“非礼勿视”,生怕自己稍一动心,那情花之毒便要作起来。而在他只有一层木板相隔的身边,公孙绿萼轻轻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后,抬脚便走入了浴桶之中。这浴桶大约有半人多高,整个人进去后,桶内有一个类似于木椅的东西,洗浴之人便可坐在上面,水面淹在脖颈处,上面还漂浮着片片情花的花瓣,置身其中当真是惬意无比。公孙绿萼坐在浴凳上,后背微靠着桶壁,感受到从身体各个毛孔传来的温暖,心神也缓缓放松了下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萧遥主动帮自己背负货物的画面。想到萧遥俊朗的面容,以及他在面对樊一翁和公孙止时所表现出的风度,公孙绿萼不禁心中一甜,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二人虽然相识不过一日,甚至连相识也算不上,但在绿萼的心中,萧遥显然已非“陌生人”。
对于公孙绿萼心中所想,萧遥自然无从得知。他躲在这浴桶之侧,虽然紧闭双眼,努力不想也不看眼前公孙绿萼的内衣,但无奈此处空间本就狭小,浴桶中热气散,无形中又加剧了内衣上香气的弥漫。纵然萧遥一心想避,但总不能连呼吸也完全隔绝。面对不断飘入鼻中的,混合了体香与奶香,还有一阵淡淡腥味的味道,将眼睛闭上的萧遥,对于嗅觉反而有着更深的感受。
在这样的环境下,普通男人呆上个一时半刻,靠着定力倒还能支持,可要是时间一长,那便未可知了。毕竟萧遥并非柳下惠,这世间能真正做到坐怀不乱的男人,永远都只是少数。可萧遥凭着九阳真气努力克制,时不时还故意戳痛伤处,这才努力保持了清醒。便在这般意乱情迷的时刻,萧遥忽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叹息。这一声轻叹幽怨哀转,似是将心中难以说尽的诸般酸痛尽皆包含在内,紧跟着听到公孙绿萼低声自语道:“你现在究竟在哪里?我愿你走,却又不想让你走,唉,这可真是……”说到这里,公孙绿萼淋起水来,哗哗的水声顿时淹没了后面的话语。
萧遥听在耳中,不知为何,反而觉得这句话的威力较之眼前的香艳,对自己的冲击更甚。情念到处,他当即便想站起身来,告诉公孙绿萼自己就在她的身边。然而此念刚出,萧遥胸口顿时如铁锤猛撞,一时间痛不能言。他还没缓过劲儿来,一种仿佛被尖锥穿透身体的刺痛感又紧随而至,任凭如何调运九阳真气力图缓解也无济于事。在这般的剧痛下,萧遥实在忍受不住,低声呻吟了出来。这一叫声音其实并不大,但公孙绿萼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身边,且房间里极为安静,因此公孙绿萼当即有所察觉。只是她在谷中久居,对于危险毫无概念,因此只是好奇,完全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萧遥呻吟声出,心中便已知不妙,挣扎着刚想跟公孙绿萼解释,恰在此时,公孙绿萼已从浴桶中探出头来。二人四目相接,一时间相对无言,霎时间,只有一抹绯红、一记苦笑迅窜上了二人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