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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姿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什么情况?
她作为费氏中国分部的总裁,这次GR项目合作的主要负责人,她都发话了,怎么大家这么不给面子?
司绝琛气场强大地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俊美的脸庞,没有什么情绪。
明姿画尴尬地浑身僵硬,就连Boyd也替她捏把汗。
就在现场的气氛陷入冰点的时候,司绝琛忽而站起身,倒了一杯白酒,举着小巧精致的酒杯,对着所有人说道:“费氏跟司氏集团的首次合作,GR项目能不能圆满完成,能不能取得成功,能不能大绽辉煌,就依仗大家共同努力。今天,我司绝琛就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
言毕,在万人瞩目之下,司绝琛仰头将白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餐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明姿画脸皮再次狠狠地抽了抽。
什么嘛!司绝琛也就是比她气场强大了那么一点点,说的话比她会咬文嚼字了那么一点点,看起来更有领导派头了那么一点点,凭什么这些员工都听他的,鸟都不鸟她啊。
明姿画瞬间觉得心里有些小小的挫败。
她坐回到原位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郁闷的一饮而尽了。
接下来的气氛,因为司绝琛的那一杯酒,立即热闹了起来。
不管是费氏的高管们,还是EW汇运的高管们,纷纷端着酒杯去向司绝琛敬酒。
在所有人眼里,司绝琛就是商界最不可高攀的存在,是最传奇的神话,所以……他们没想过这一辈子,能有机会与司绝琛喝酒。
只是今晚,司绝琛竟然来者不拒。哪怕是坐最后面餐桌、地位不是很显赫的员工,给司绝琛敬酒,他也是爽快干脆地一饮而尽。
顿时乐得那名小职员,跟中了五千万的彩票一样。
司绝琛的酒量,好得不像话。
一杯又一杯的白酒往下灌,依旧儒雅淡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刚刚抢到机会,敬了司绝琛酒水的Boyd,气喘吁吁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放下杯子,瞄到偌大的宴会厅里,只有明姿画垮塌着黑压压的小脸,坐在原位上一口口的扒着饭。
“明总,你怎么不去给司总敬杯酒?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可以缓解一下你们的关系啊?”Boyd走过来,笑着提示她。
明姿画阴阳怪气的冷哼:“争着去当哈巴狗?我可做不出来!Boyd,我真怀疑你到底是费明德派来帮我的,还是司绝琛派来我们公司的间谍?”
“明总,我对费氏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啊!”Boyd吓得脸色一变,赶紧表态。
明姿画放下手边的碗筷,那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是吗?我看你好像是打算跳槽去司氏,回头我去跟费明德说说,让他把你的遣散费开高一点!”
说完,拿起自己的白色手袋,起身就走。
Boyd连忙追了上去:“明总,明总,你听我解释啊……”
明姿画重重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出了宴会厅大门,顿时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今晚原本是她作为主角出风头的,没想到光芒全被司绝琛那个变态抢去了。
这些人就是愚蠢,以为司绝琛外表光鲜,一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作派,就是好人了。
他们那是没看见他变态的一面。
明姿画很生气,也很窝火。
气愤的朝前走去,边走边掏出手机,给陆擎之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她现在心情不好,必须找个人发泄一下。
巧的是,陆擎之今天正好在这家酒店附近不远的酒店应酬,他让她给他十分钟,他十分钟后就到。
明姿画挂了电话,正想往楼梯口走,突然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娇弱的熟悉背影,正徘徊在他们宴会厅的大门边。
明姿画一眼认出,那个娇弱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林白莲。
说起来,明姿画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这林雪儿了。
如今一见,单看这背影,林雪儿好像是长胖了。
看来这段时间这小白莲的伙食还是不错的,这不都把自己养胖了。
可是林雪儿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庆功宴的酒店宴会厅门外?
莫非她是来找什么人?
他们宴会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吧,除非她是来找司绝琛的。
还真是被明姿画猜对了。
酒店的服务小姐很快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林雪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礼貌的询问:“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听说司绝琛,司总,今晚在这里参加宴会,他在里面吗?”林雪儿柔弱的娇声询问。
“原来你是来找司总的啊。”酒店服务小姐一听到林雪儿向她打听司绝琛,看她的眼神立即变得异样了起来。
要知道司绝琛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双腿治好了,又是黄金单身汉,慕名而来想要跟他攀上关系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其中之一啊。
“今晚司总在这里参加一个庆功宴,你要是里面的员工,我倒是可以让你进去。”酒店服务小姐别有深意的说道。
“我不是员工,我是司绝琛的朋友。”林雪儿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急切的说。
“朋友?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司总的朋友多了,尤其是像你这样自称是他朋友的女人,那就更加多了。”酒店服务小姐鄙夷地扫了林雪儿一眼,面色清冷,丝毫不相信她的话。
“我真的是司总的朋友,我是他的前女友……”林雪儿脸色焦急,干脆说自己是司绝琛的前女友了。
酒店服务小姐更加的不信,上下打量了林雪儿一眼:“就您这样的,还是司总的前女友?”
“我真的是……”林雪儿欲言又止。
“行了,像你这样攀龙附凤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你赶快走吧,不要打扰里面的庆功宴。”酒店服务小姐不耐地要赶她走。
“我不走,我要见司绝琛。”林雪儿坚持说道。
“你再不离开,我要叫保安了。”酒店服务小姐皱眉威胁。
“求你让我进去,我要见琛。”林雪儿恳求道。
“不行,你再不走,我真的要叫保安了。”酒店服务小姐甩开她的手道。
两人就这样拉扯了起来。
直到听到明姿画的脚步声响起,她们两人同时回过头望去。
“明姿画!”林雪儿用一种小媳妇的口气喊道,柔弱求助的眼神。
酒店服务小姐立即意识到,明姿画跟这个女人是认识的,“明总,她……”
“你下去吧,我认识她。”明姿画冲酒店服务小姐点点头。
酒店服务小姐一听林雪儿是明姿画认识的人,便没有再多管闲事,而是退了下去。
“你来找司绝琛?想跟他重修旧好?”明姿画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饶有兴趣的问。
“明小姐,我不是……”林雪儿咬着唇,怯怯地看着她说。
明姿画受不了她那副装柔弱的样子,忍不住冷嗤:“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再装给谁看?你来找司绝琛,不是想求他回头,再给你一次机会,难不成还是你想跳槽去他的公司,让他帮你走后门?”
“……”林雪儿这次没有否认,垂着眸子站在那里,似乎是默认了。
明姿画讽刺的冷笑:“也是,司绝琛的腿现在已经治疗好了,他完全能像正常男人一样,站起来了,你这时候回头来求他原谅,想要再回到他身边,还真是够‘义气’啊。”
听到明姿画的这句话,林雪儿的眼眶立即就红了,她带着些愠怒的口气说道:“明姿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吗?”
“你难道不是吗?当初司绝琛车祸失去了双腿,你就离开他,投入陆擎之的怀抱,如今见陆擎之不鸟你,司绝琛的双腿又重新站起来了,你又想回到司绝琛的身边,白莲妹妹啊,你说你做人怎么能这样势力呢?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现在恬不知耻的想重新回头,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明姿画撇了撇唇,本来不想理会她的,实在是觉得林雪儿这白莲太不要脸了,忍不住想要损她两句。
谁知道,她这话音刚落,林雪儿就真哭了起来。
“我当初也不想离开琛的,可是琛失去双腿后,脾气大变,再加上琛的父母一直瞧不起我的出身,他们千方百计的逼迫我离开琛,我也是没办法,才忍痛跟司绝琛分手的。”林雪儿很是委屈的哭诉,好像是她多冤枉了她似的。
明姿画看着眼前这个我见犹怜的女人,梨花带雨的,不仅柔弱,哭起来还好看,一点儿妆都没花,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明姿画在心里忍不住假设着,如果她是男人的话,看着林雪儿这幅柔弱的样子,纵然再生她的气,也一定会毫无悬念地去选择原谅她吧?
林雪儿这番话要是在司绝琛面前哭诉出来,她敢断定,司绝琛肯定会认栽。
因为林雪儿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柔弱被人欺负的样子,司绝琛一听她这番解释,肯定会认为当年林雪儿离开他,是因为受到了他父母方面的压力,并非是林雪儿嫌弃他变成了一个残废。
男人啊,对这样的柔弱版小白莲,总是有种潜意识保护的心理,不忍心伤害。
不过林雪儿是不是找错了哭诉的对象?
她明姿画的心,向来比金刚还要硬,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这番话?再说了,她相不相信,跟司绝琛会不会原谅林雪儿,有毛关系?
林雪儿还在她面前表演个什么劲?难不成是想在她面前,先来个预演?
明姿画顿时扯出一抹后妈似的笑容:“白莲妹妹啊,你怎么还哭上了?来,快擦擦。”
说着,她就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伸长胳膊,逮着林雪儿那双哭红了的双眼可劲儿的擦。
等到明姿画挪开手,看着林雪儿那一双晕了眼妆的熊猫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林雪儿估计没想到明姿画会这么“好心”的给她擦眼泪,顿时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明姿画装作惊讶的样子,半掩着嘴提醒道,“白莲妹妹,你的妆哭花了。”
林雪儿听了她的话以后,脸色顿时有些扭曲,掏出化妆镜一看,差点没尖叫出声。
“你!”林雪儿瞪圆了眼,脸色一阵青紫。
明姿画不以为意的冷哼,看着林雪儿涨红了的脸,有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发作出来的样子,心情甚是愉悦。
“我又不是那些男人?就喜欢看你掉眼泪!你刚才那场哭戏演得不错,如果你能继续保持状态,说不定待会能骗过司绝琛呢?”
说完,没打算跟她多做纠缠,明姿画转身就走。
像林雪儿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为的无非就是男人的钱。
不管是司绝琛,还是陆擎之,谁有钱又愿意要她,她就会跟谁。
林雪儿应该很了解司绝琛最痛恨她的背叛,如今她还不要脸的回过头来恳求司绝琛的原谅,就只有一个原因,她在陆擎之身边已经混不下去了。
再不来司绝琛这里寻找回头的机会,没准两个有钱男人她一个都没吊上,那才是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明姿画收到陆擎之给她发的信息,说他已经到了,明姿画让他稍等一会,她马上就下去。
刚走了几步,发现林雪儿正跟在她身后。
明姿画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在前面飞快地走着,林雪儿小碎步在后面一边喊着一边跟着。
一直到楼梯口,明姿画回头瞟了她一眼,林雪儿竟然还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明姿画突然顿了一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雪儿,好笑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司绝琛又没有跟我在一起?”
林雪儿一边扶着扶手,一边微微地喘着气看着明姿画,带着点怒意,又带着点幽怨的眼神。
“明姿画,你以为我想找司绝琛回头吗?”
明姿画冷笑着说道,“林雪儿,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搞基!”
林雪儿被她气的脸色青紫一遍,蹭的一下子怒火就窜了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她说:“要不是你,陆擎之怎么会不要我,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明姿画表情一怔,眸光变深了,讶异地看着林雪儿:“你有了陆擎之的孩子?”
“是啊,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林雪儿一提到孩子,脸上顿时浮现出笑意,怜爱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我跟陆擎之天天做都没怀上,你倒是怀的比我还快呢。”明姿画冷笑了笑,讽刺地开口。
林雪儿下意识地蹙眉:“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说谎?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肚子里怀的是陆擎之的孩子。”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明姿画笑意更加幽深了,凤眸直直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笑什么?”林雪儿在明姿画眼神的逼视下,内心一阵的心虚。
“我只是在想,你肚子里都怀了陆擎之的孩子了,还来求司绝琛原谅,你觉得可能吗?司绝琛会那么乐意喜当爹?”明姿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
林雪儿不像是那么傻的人啊,没道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会不懂吧?
还是说她实在太自信了,自信司绝琛对她的深情,即便她肚子里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只要她肯回头,司绝琛也会既往不咎?
“明姿画,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嫉妒你。”林雪儿忽然幽幽的看着明姿画,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幽怨。
“嫉妒我……?”明姿画挑了挑眉。
“我费尽心机的想要跟陆擎之在一起,本来以为有了这个孩子以后,他对我会有所不同,没有想到他还是不愿意要我。”林雪儿唇边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眼眸里也隐约有了些晶莹。
“你借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上位成功,知道自己在陆擎之身边继续耗费时间下去,也是无望了,所以你才回头来求司绝琛原谅?给他一个喜当爹的惊喜?”明姿画了然的反问,嘴角浮现一抹讽刺。
“我知道陆擎之不爱我,也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差距,他不可能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娶我,原本我也很伤心的,可是他不忘每天都打电话给我,证明着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孩子的。”林雪儿抽噎了下鼻子,轻声的说着,眼里掠过一抹安慰。
“是吗?陆擎之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吗?关心……孩子?”明姿画紧紧地眯眼。
“是啊,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孩子,血浓于水!虽然我这个孩子的妈不受他喜欢,但我肚子里怀的毕竟还是他的亲生骨肉,明小姐,你不会生气吧?”林雪儿一脸幸福的看着明姿画,然后又虚伪的对着明姿画紧张的问。
“……”
“明小姐,我真的没有想跟你抢什么,我只要这个孩子就可以了,今天正好见到你我就想和你说这件事。”林雪儿突然拉着明姿画的手,一脸坦然的说着。
“其实陆擎之一开始也是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的,是我求他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保证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影响到你跟陆擎之之间的感情。”
“若是将来你跟陆擎之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保证我的孩子,绝对不会跟你的孩子争家产。”
“我会带着我的孩子默默离开,绝对不会让世上有人知道,他的爸爸是陆擎之。”
“……”明姿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林雪儿特意告诉她,她怀了陆擎之的孩子,很明显就是故意向她炫耀,挑拨她跟陆擎之关系的。
现在又在她面前表演,她要退出的戏码,她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明小姐,我求你,我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千万不要让陆擎之打掉它啊。”林雪儿紧紧抓住她的手,声泪俱下的恳求。
这时候,庆功宴好像是散场了,宴会厅里陆续有人走出来。
不管是费氏的员工还是EW汇运的员工,显然都是认出明姿画的。
见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女人,满脸泪痕的向明姿画恳求,求她不要打掉她的孩子,顿时都停下脚步,望向她们这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老板的私生活本来就是员工们平日里津津乐道的话题,如今看到了现场面,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明姿画板起脸,只想速度跟林雪儿说完走人,免得引起更加不好的影响。
“林雪儿,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也轮不到我来管。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应该是你跟你肚子里孩子的爸,你们自己商量决定的,外人无权干涉。”
说完她就想离开了。
没想到林雪儿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什么人,然后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明姿画。
“明小姐,想不到你这么容不下我的孩子,它只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啊。”林雪儿嘴边浮现出得逞的微笑。
等到明姿画察觉到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林雪儿整个人朝着身后的楼梯仰躺下去。
“啊——”
明姿画本能地想要伸手去够她,却只触摸到她的几缕头发,在她的手心滑过。
林雪儿顺着酒店的旋转楼梯滚落,一直到滚到一楼大厅里。
很快,整个大厅里便传来一阵尖叫声。
明姿画手就那样怔怔地悬在半空中。当然了,在外人看来,可能是推出去却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林雪儿蜷缩的躺在一楼大厅的台阶上,痛苦的捂住腹部,白色的裙摆处被一片鲜红色浸染了。
陆擎之一进酒店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尖锐混乱的惊叫声。
他顺着众人惊恐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躺在台阶上,倒在血泊中的林雪儿。
不仅如此,林雪儿被明姿画从楼上推下来的那一瞬间,司绝琛刚好被众星拱月般,从宴会厅里出来。
于是司绝琛也看到了这一幕。
可怜的林雪儿,被明姿画从楼上推下来,尖锐而又痛苦的叫声划满了整个楼道,她白色的裙摆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