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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衿放在桌上的手蜷了蜷,阮琴却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将支票塞了过来。
拿着这张支票,就恍如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乔衿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就将手里的支票撕了个粉碎。
阮琴嘴角笑容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走!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你以为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就什么都由你说了算了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约是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黑暗吧?
恼怒之余,阮琴反而笑了起来:“你是觉得自己有靠山,所以有恃无恐吗?”
“靠山?”乔衿不明白。
阮琴放下手里的杯子,勾着唇反问一句:“难道不是?你没准备去找江槿西或者是去找立峰把我做的事情说出来?”
说句实话,乔衿的确没这么想过。
可是没等她开口,阮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乔衿,就算你去找江槿西、去找立峰了,可我告诉你,你能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我阮琴既然是铁了心的要对付你,自然就不会让你好过。你要想想,你还有爸妈,还有弟弟。”
乔衿面上一紧:“你要做什么?”
阮琴笑而不语,她能做的太多了。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要是主动走的话,我之前说的话都算数。算起来,一个星期,你学校里的处分也应该下来了。”阮琴起身,临走前还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别觉得不公平,人生来就不平等。而你,和我阮琴的儿子、和我们贺家永远都不是一个阶级上的,我们这个圈子,你就是挤破了头也照样进不来!”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看着桌上被她撕碎的那些碎片,乔衿双手渐渐拢起成拳。
其实刚刚她真的很想学着钱婷的样子,直接一杯茶浇在阮琴的头上。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
乔衿一时间心乱如麻,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头倚着窗户,双眼呆滞地看着窗外穿梭的夜景,不禁在想,当初她要是没有听母亲的话填茗城医科大学该有多好?
这样,就不会来茗江市,也不会遇到贺立峰,更不会在本该肆意灿烂过早地尝到情爱悲苦。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周五,乔衿回了家,王英还觉得十分奇怪:“学校里放假了?”
乔衿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声。
家里刚刚吃过,王英问道:“你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下碗面?”
“好。”乔衿木着一张脸坐在了沙发上。
王英觉得她最近奇奇怪怪的,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问,只是重新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眼下已经是十二月尾了,外头天寒地冻的,乔衿一双手更是冻得通红通红的,就跟冰块一样毫无温度。
直到双手捧上装着面的大海碗时,才觉得身上的温度像是复苏了回来。
低头看着那一碗简简单单的西红柿鸡蛋面,乔衿忽然鼻头一酸。她忍着眼中的泪水,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平心而论,乔清许和王英对她虽然没有对乔云和乔昭昭好,但到底生养了她,从小到大,也没有短过她的吃穿。
如果这次她不低头的话,阮琴肯定会说到做到的。
看了眼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王英,乔衿这才发现母亲头上已然有了白发了。
父母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她怎么能再让他们为了她的事情丢了工作甚至是受到更可怕的报复呢?
乔衿觉得无力至极,她没有想过去找江槿西,总觉得为了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她很不好意思。而且,之前也听贺立峰说过,她是贺老爷子认的孙女,她不想让她夹在中间难做。
她吃完面就回了房间,连衣服都没脱便直接往床上一趟,双眼圆睁看着天花板,半点睡意都没有。
她觉得前途漫漫,却没有一条可以让她走的路。
彼时,顾家这边也是刚刚吃完晚饭。
顾湛和江槿西出去了三天,刚一回家,就被几个孩子缠得撒不开手。
顾湛反正是习惯了一手抱两个,江槿西则是被抱着她不放的元宵一个人给霸住了。
“西西。”赵芝华走过来递了一个小锦囊给她,“这是昨天妈和你易伯母一起去寺庙的时候给你求的,已经找高僧开过光了,说是你这次考试肯定能顺顺利利的。”
虽然并不迷信,但这份心意江槿西还是十分感动。
“谢谢妈!”她笑着接了过来。
刚挂到脖子上准备放进衣服里头,元宵一双小手就挥舞着抓了过来:“要,要……”
江槿西好笑地拿额头抵了抵他的:“你要什么啊?好霸道,什么东西都要!”
元宵和宝宝简直就是天生的对头,自从开始学会翻身爬动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抢东西的漫漫生涯。
抢到最后,必定会打起来,然后一起哭得震天响。
江槿西真是为这两个熊孩子的以后担心,还好还有个比较听话的汤圆。
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之后,见宝宝开始眯着眼睛打呵欠了,顾湛道:“我们先上去吧!”
赵芝华问道:“要不今晚就你们俩带孩子睡吧?好几天没在家了,我看这三个机灵鬼天天转着眼珠子四下找你们呢!”
“好啊!”江槿西一口应了下来。
上去后,顾湛先去洗澡了,江槿西就替几个孩子将被子盖好,然后单手撑着坐在床上哄他们睡觉。
他们越大,五官长得就越开。
见过他们的长辈,无一不说他们继承了她和顾湛的优良基因,以后肯定长得特别好看。
只可惜,元宵除了眼睛和顾湛比较像之外,一张小脸也不知道到底是像了谁,难不成基因突变了?
正给他们唱摇篮曲的时候,顾湛放在床边柜上的手机i响了起来。
浴室里水声还在哗哗响着,江槿西估计顾湛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就趴到床上伸长了胳膊将手机拿了过来。屏幕上亮起的是易明爵的名字。
按下接听键,江槿西刚讲手机放到耳边,就听他咋咋呼呼道:“二哥,你回来了吧?晚上到蓝岸来喝酒啊!”
江槿西囧了下:“那个……我是江槿西,阿湛他正在洗澡。”
易明爵愣了下,随即才赶紧道:“二嫂啊?你们已经回来了吧?”
“嗯,回来了。”
易明爵笑嘻嘻道:“二嫂,其实二哥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基本上都不喝酒的,每次出来,他都喝柠檬水,别提多自觉了。”
江槿西额了声——
怎么听着感觉自己像个河东狮似的?
她又没有管着顾湛不让他做这个不让他做那个:“他马上就要洗好了,一会儿你问问他吧!”
正说着,浴室门打了开来,顾湛一边拿毛巾擦着湿发一边走了过来:“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是明爵。”江槿西将手机递给了他。
“老三?”顾湛往手机上看了眼,随即放到了耳边,“什么事?”
“出来喝酒啊!我和老四还有阿璟都在!”
顾湛蹙了蹙眉,抬头看了眼房里的挂钟:“现在都九点多了,喝什么酒?早睡早起知不知道?”
易明爵噎了下。
九点多——
很晚么?
对于以前他们这群单身贵族来说,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好吧?
“二哥,你真不来吗?老四失恋了,需要你的安慰。”
失恋了?
南珩什么时候恋爱了?
他怎么不知道?
“有你安慰就行了,连带着我的份一起啊!”顾湛说着,就准备挂电话了,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以后不要大晚上的打电话喊我出去喝酒,我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要哄我儿子、女儿睡觉知道不?”
易明爵嘴角抽了下,刚准备说顾湛已经成了十足的家庭主夫,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挂断了?”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易明爵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
坐回沙发上,他耸了耸肩:“二哥不来。”
南璟眯着眼啜了口酒:“早就猜到了。这大晚上的,外面又冷的要死,人家凭什么不抱着老婆孩子暖被窝来陪咱们几个单身狗啊?依我看,大家都散了吧,明天上午我还要去坐班呢!三哥,你要是实在寂寞得慌,赶紧找个女朋友陪着你。”
易明爵不高兴了:“散什么散啊?你哥失恋了知道不?还不赶快安慰安慰他?大不了你明天上午请假不就是了!”
南璟无语,南安医院虽然是他们家的,但他现在还不是院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能说胡来就胡来啊?
因为喝酒请假,要是给爷爷还有老爸知道了,回头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两人争论之际,一直没说话的南珩冷冷来了句:“谁说我失恋了?”
易明爵和南璟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笑眯眯道:“阿珩,都是兄弟,我们又不会笑你。失恋就失恋了呗!大不了回头再恋一次又是一条好汉!”
听他三句话不离“失恋”两个字,一向脾气不外露的男人一脚将身前的茶几给踢歪了,随即站起身看着他冷冷道:“我没有失恋,根本就没恋爱,哪来的失恋?”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易明爵只觉得面前一阵疾风掠过,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啧,南小四原来也会发火啊!
“怎么回事?不是你说他恋爱了么?还说都搬出去和人家同居了。”
南璟摊了摊手,拿了搁在沙发上的外套起身:“我哪知道?这不是看他今天一个人提着两个行李箱又搬回来了,而且还黑着一张脸吗?算了,咱们也走吧!”
“哎哎哎!”易明爵拉住人,“你也走了?不陪我喝酒了?”
南璟挑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三哥,只要你喊一声,愿意让你临幸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你总是拉着我一个大男人干嘛?该不会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吧?”
说着,做惊恐状摆了摆手:“我可是宁折不弯的!”
“去你的,胡说八道什么?”
他直得不能再直了好么?!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这不是担心回去早了被老太太还有家里两位易夫人抓到了进行思想教育吗?
不过,一想到南珩的事,他又幸灾乐祸了起来:“没想到老四平时那么拽,结果追个女人都追不到,真是有意思!”
南璟抽了下嘴角,三哥,你这么八卦又毒舌真的好么?
顾家。
顾湛挂断电话后就拿着吹风机走到了江槿西边上,拿胳膊捅了捅她:“帮我吹头发。”
“你自己吹呗,我要去洗澡了。”
顾湛不让:“一会儿的事,最多五分钟,你能哄孩子睡觉,还不能帮我吹头发了?”
江槿西扑哧一声笑了,一边下床跟着他走到了梳妆台前面一边调侃道:“你是三岁小孩子?要不,我以后给你起个外号叫‘顾三岁’算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的比汤圆他们还要幼稚。”
“可以啊!”顾湛哼了声,扭过头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在床上喊我‘顾哥哥’。”
江槿西脸一红,伸手在他后背拧了下,顾湛也配合着低呼了声。
看着镜子里眉目俊朗、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她忽然觉得十分满足。
吹干头发趁着江槿西洗澡的时候,顾湛上了床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三个孩子。
看着看着,他就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元宵平时太爱哭的原因,他怎么觉得这孩子越长越秀气的感觉,就跟个小丫头似的?
顾湛起了坏心思,直接侧过身子。长臂一伸,打开了床边柜的抽屉,拿了一个给宝宝买的粉红色蝴蝶夹出来,然后夹在了元宵稀稀疏疏的头发上。
不得了,这么一看,更像女孩子了!
顾湛抖了下,心想着以后这小子要是越发展越娘气怎么办?
还没等他多想,江槿西就洗好澡出来了,一看顾湛竟然给元宵夹了蝴蝶夹,偏偏那傻小子什么都不懂,还看着他一个劲地傻笑,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冲过去直接将夹子拿了下来,瞪了顾湛一眼:“你干嘛呢?家里有一个女儿了还不够啊?”
顾湛拉着她坐了下来:“你说元宵到底像谁啊?”
顾家男人眉目俊朗,从老爷子到顾湛虽然相貌都不俗,但俊美中更偏向于阳刚,就连南家的人,也不是这样。
元宵越长大,五官就越精致,甚至都有要将哥哥妹妹远远甩到后面的趋势。
江槿西道:“我哪知道啊?你就知足吧!好歹他的眼睛还比较像你,却一点都没有像我的地方。”
顾湛努了努嘴,支着下巴盯着元宵一张小脸看了又看,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彼时,两人都没有多想,也没将这事太放在心上。
江槿西的准考证是五天之后拿到手的,刚好考点在她之前上过的高中,不过许久没去了,拿到准考证之后,顾湛还是陪着她去了一趟考点,先熟悉熟悉。
也是在这一天,阮琴再次打了个电话给乔衿:“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乔衿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手背上青筋鼓起,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开口道:“我不走!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离开,大学是我辛辛苦苦考上的,凭什么你说开除就开除?作弊的事情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澄清,因为所有人都是看着那张纸从我试卷下面被抽出来的。可就算是我真的作弊了,也就只有这一次,不至于严重到要被学校里直接开除的地步。贺三夫人、阮主任,我知道邹阳的父母和你有关系,她母亲还是你的下属。既然我能知道的事情别人肯定也能知道,如果我将邹阳陷害我的事情还有我和贺立峰之间的纠葛宣扬出去,你说会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就算普通人不相信,你在官场上有政敌吗?他们会不会信?到时候你滥用职权的事情被人知道了,绝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阮琴的语气除了咬牙切齿,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乔衿,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威胁我?”
乔衿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但不代表不敢。你高高在上,我平庸平凡。但即便再卑微的人,也想好好活着。我没有碍到你的事情,以后贺立峰和你们贺家人出现的地方,我也绝对退避三尺……我们各自放过,好吗?”
乔衿不是个太聪明的人,但能考上高等院校,显然也不笨。
被陷害之后,可能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但这几天冷静下来之后,她把事情想了又想,终于是捋出了一条线来。
阮琴,也不是一点弱点都没有的。
为官者,最是爱惜羽毛,最珍视自己在外头的名声。
手机那头,阮琴许是一时半会没有想到应对之策,只能气得喘着气恨声道:“乔衿,你好,你好得很!你给我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你要是再敢靠近立峰一步,我绝不会放过你!”
阮琴这是妥协了?
乔衿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庆幸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手段残忍的人,否则这事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三言两语地就算了。
可即便如此,被人嫌弃至此,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乔衿心里还是有些不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贺立峰再有任何瓜葛,你贺家的大门,就算将来有一天求我进去我也不会进!”
乔衿这几天都借口考完试学校里没事待在家里,直到中午接到辅导员的电话之后才再次返校。
辅导员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沉重:“乔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院长打电话给我了,说是你的事情学校领导经过商量之后,准备从轻处理,只给你一个警告就行了,只是下次你绝对不能再犯了。”
乔衿听完后,差点就喜极而泣,半晌,她想起一件事,于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老师,我能不能申请换个寝室?”
才刚刚大二上学期结束,不出意外,大家在寝室里还要待好几年。
她自问,没办法心如止水地面对邹阳。
“是因为邹阳吗?”辅导员道,“如果是因为她的话,那就不用了,她已经申请调过寝室了。而且,我听她父母之前透露过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她争取明年上半年和国外学校交流学习的名额。你不必担心和她相处的问题。”
事到如今,辅导员其实已经完全相信了乔衿之前说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心虚的话,邹阳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调寝,而且还是搬进了和别的系一起的混住寝室?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辅导员柔声道:“嗯,那回头你就回学校里来吧!碍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你之前作弊的事情也不好深入追究,班上可能会有些风言风语,但你心里无愧就行了,不必在乎别人说什么。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下学期过来事情淡了就好了,这次也算是一个教训吧!吃一堑长一智!”
乔衿都明白,这件事牵扯到了阮琴甚至是她后面那个传说中十分了不起的贺家。
学校里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做什么的,能保住自己的学籍,她已经很高兴了。
乔衿安然无事,最高兴的人大约就要数钱婷了,再加上邹阳搬走后,她们宿舍空出了一个床位来,顿时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
“哎呀,过两天上完最后一门形势政策课就要放假了,还是衿衿你好,家就在本地,来回也方便。”
吃完晚饭后,钱婷拉着乔衿在校园里散起了步来。
茗城医科大学占地面积很大,而且校园中植物茂盛,风景十分优美。
两人就在学校里的约会圣地扬子湖四周转了起来,不过因为天气冷,外头人少,只能稀稀疏疏地看到几个人影。
“呀!”钱婷忽然咋咋呼呼地叫了一声,“我答应了宣传部的张学姐傍晚在图书馆门口等她,把优盘还给她的。”
说着,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果然上头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糟了,手机之前上课的时候调了静音,学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地将电话回拨了回去。
挂断电话后,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学姐还在等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图书馆。”
乔衿想一个人走一会儿,就摇摇头:“你赶快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寝室。”
钱婷也确实急着离开,就道:“那好,你早点回去啊!外头怪冷的,现在天又黑了,这边人少,你一个人不安全。”
乔衿嗯了一声:“你快去吧,别让学姐等急了。”
虽然人少,但乔衿还真的没觉得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是在学校里,难道还会出什么事?
不过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直到危险降临的时候,才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乔衿一个人抱着胸在湖边走了一会儿,莫名地就想起了很多事。
想得最多的,就是贺立峰,甚至是想到了两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候,贺立峰为了讨好她想尽办法的事情。
要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也那么认真该有多好。
要是……他们之间没有隔着一个阮琴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后面好像有一阵脚步声已经跟了许久了。
这会儿已经是六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不开灯,在外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本来扬子湖边还有几个人,可是一圈转下来,基本上都已经回去了。
乔衿刚准备回头去看,忽地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往后拖去。
“唔——”
她陡然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挣扎着,却丝毫撼动不了。
拖着她的不止一个人,乔衿的嘴巴被人紧紧捂住,发出的那一点声音根本无济于事。
没有人发现他们,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后跟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一双眼珠子慌乱地四下转着,这才发现他们是要将自己往附近校医院边上的小树林里拖。
那边,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阴森之地,就算是白天,都没有几个人会去。
而且,之前刚入学校不久,就听人说上面几届有几个学姐曾经被人拖到里头强暴了。
乔衿记得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可她那一点点力气根本无济于事,更何况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从被人挟持,到被拖进小树林里,不过也就是一两分钟左右的事情。
彼时,乔衿一得了自由,立马就起身想要往外跑。
可是抓她的两个人却再次将她推倒在地。
“你们是谁?”
乔衿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两人脸上皆带着口罩,再加上天黑,根本就看不清长相。
彼时,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笑了声:“你是乔衿吧?”
不是意外,是专门来找她的?
乔衿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管你是不是,我们说你是,你就是!”另一个凶巴巴地上前直接将企图再次起来的乔衿推倒在地,并且自己庞大的身躯还跟着压了上去。
乔衿吓得大叫一声,那人宽厚的手掌立马将她的嘴死死捂住。
“唔,唔——”
乔衿蹬着双腿,不停地挣扎。
突然间,一把明晃晃泛着冷光的匕首倏地一下插进了她脑袋旁边的泥土地里。
男人恶狠狠的声音响了起来:“再敢乱喊乱叫的话,就先把你的脸给划花了!”
乔衿吓了一跳,原本停在眼眶里的泪水再次留了下来。
“行了,快把她放开,一会儿捂死了咱们就要倒霉了。”
嘴巴被松开后,乔衿小声道:“你们是想要钱吗?要多少我都给,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意思!”刚刚开口的男人摊了摊手,“我们不要钱,既然已经拿了别人的钱,就得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小姑娘,你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邹阳曾经也是这么说的,乔衿不受控制地问出了声:“是阮琴对不对?”
两人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反驳,似乎就这么默认了。
而在乔衿这里,她已经基本上确定了。
被压着动弹不得,指甲用力地抠着掌心,乔衿将唇瓣咬了又咬——
阮琴、阮琴,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一直不放过她?
怔神之际,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开始剥起了她的衣服。
乔衿吓得大叫:“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别怕,小姑娘,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拿出了摄录机的男人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