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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元郢赶紧扶起坐在地上的初禾,手腕上感觉到细痛,垂眸,一滴血珠掉落在地。
“夫人,你的手……”
她的手心里,一根粗针,针尖往上,针眼横插入肌肤。
楚释宁终于将目光移在她身上,夫人?龙漪禾?
经提醒,她抬手,拔了针,却被下一句话,差点打散了灵魂。
“你是妖女?”
元郢睁大眼睛看着楚释宁,不能置信,他真的将这句话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初禾微微一笑,点点头。
她们没说错,她确被他定义成了妖女,只是,想他会有一点点残留着对自己的感觉,才偏执的来找他,所以,现下,是自己多想了吗?
不顾忌他复杂的眼神,移步过去,双手环过他的腰,小心翼翼,不敢更深一步,浅尝辄止……
缓缓后退了几步,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主子,属下觉得,这次,您似乎真要失去她了!”
元郢不忍看她孤寂,被哀戚笼罩的纤瘦身影,却移不开眼,直到她走出他的视线。
雨,突然而至,没有闪电,没有打雷,淅淅沥沥,瓢泼而下……
好痛,心好痛,没来由的痛,似是刚才那根粗针扎进了心里,不,比这更痛!
拐角处的墙垣,她似是散尽了所有心力,滑地而落,任凭雨水冲洗。
他站在她身侧,富有深意,看她抱着自己,安静的坐着。
终还是不忍,蹲下身,抱起她,脑海里闪烁着元郢说的话,心里有微弱的声音挣扎着提醒:不能失去她!
被抱起的瞬间,初禾目不眨,定看,她想问,他不怕她是妖女了吗?
“你喉咙怎么回事?”
他注意到,她似是不能说话,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她嘴角动了动,冰冷的手在他胸前比划。
“我失声了,或许还会失明!”
她曾经和他说过的,只是,他忘了!
他停下脚步,垂眸,视线凝落在她宁静、长长的睫翼上。
“你放下我吧!”
她继续写到,以前,他可能会守着她,不放开。
但现下,她垂了眸子,万一失明,她要怎么唤回他的记忆,要怎么看着他呢?
他果真将她放下,看她变得黯淡的眸子里一抹了然将痛色掩下。
“对不起,你失了路,我本该带你回家的,但,我可能做不到了,原谅我!”
她用唇语说完,僵硬的扯了浅笑,素手抚摸他的眉眼,而后决绝的飞跃而起,消失于雨幕中。
“该死的,居然想逃!”
初禾再次被他空中抱起,他惊讶的看着她自眼中流出的血,混合上了雨水。
“你、能、看见吗?”
殊不知,他的言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呆呆的点头,能看见啊,为何这样问?
“若我回了家,少了什么,我不会原谅你!”
“少了什么吗?我什么都没带走……”
她急急的为自己辩解,而他居然能看懂她想要说什么,眸中闪过笑意。
他没有回应她,脚步平稳的向前。
倏然,他顿住,这个场景似乎什么时候有过,可记忆中,撑着双手,面带微笑的他怀里空空如也,很诡异!
他又看了眼怀中女子的眉眼,为何偏偏对她没有记忆?
她受着他的打量,陌生探究的眼神,仿似穿透她的身体一般,竟微微有些颤抖。
“很冷吗?”
他拧眉,她怎么抖得这样厉害,眼里受伤的神色也不在掩饰。
久久,她点点头,缩在他怀中,似乎真的很冷!
陡然间,视线定格在她无意间露出的一块木佩上,宁?
远处,白色的身影掩在雨幕中,仿似与天地融为一体,许久,方离去!
******
客栈中,凌玖泉寻着脚步声打开门,倾城面容突的变冷。
“手里拿着伞,为何还会淋湿?”
“她,回来了!”
这如天塌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她?谁?
“初禾,回来了!”
呼延明秀直直倒在他身上,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疲倦极了。
凌玖泉杏眼眯成一条线,抱起她,放在床上。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
他双手插在胸前,眼里有怜惜。
她突然抱着头,埋于膝间,闷闷的低吼,“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做……”
眼前的人儿苦痛,他看的见,双手缓缓收紧,又瞬间放松,他坐下,揽过她。
“秀儿,哥哥会帮你,振作起来!”
呼延明秀抬眸,洇晕的雾气缭绕,终散去。
“现下,我们要尽快找到十个女子,他近期,不会恢复记忆,但恐会有所察觉。”
“可是,他不让我们轻举妄动!”
“别担心,我会做到悄无声息!……龙漪禾,我会想办法,让她永远消失,这是皇上喜闻乐见的!”
闻言,她眼中闪过矛盾,她不想伤害她。
“秀儿,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她本就该死,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会发生何事,谁都不能确保,你该懂得!”
本就该死?是这样吗?……是的!
呼延明秀在质疑中做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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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禾继续照顾楚汐翎,却没放过茹妃看她,那种怜悯、惋惜、纠错的表情。
她懂得,却也只能装在心里,轻浅的笑。
元郢对着面前的元素挤眉弄眼,后者只是斜眼扫过,不作搭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太阳底下,他松懈的深深胳膊,甚是惬意。
“回邬京后,你就等着主子的嘉赏吧!”
元素始终不鸟他,坐在凳子上看白毅精神奕奕的操训士兵。
“所以,你瞒着本将军都干了些什么呢?”
站着的人瞬间严肃起来,瞥了眼已经站起的另一人一眼,获得一个“活该”的嘲讽。
“没有,主子,属下哪敢啊?……是绯王,对,绯王交代了,遇到夫人好生保护,稍有差池,等主子清醒过来,属下就该进地狱了!”
楚释宁坐在元素坐过的凳子上,目光飘向远处,耳朵听不见士兵的呼哈声,眼前自昨日开始,荡着一句话:
“宁,我好想你!”
母妃说她刚开始是失聪的,因着拼死保护皇姐方失了声,而这诱因的源头,是自己!
可他想了一整夜,也没想明白自己何时让她受了这般刺激。
他苦笑,母妃和皇姐现下看他的眼神,彷如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难以饶恕的恶人。
昨日,元郢的话,明显让她怔了怔,却又轻浅的笑,他摸不准,她是否对自己已经失望至极。
“元郢,为何先前不曾听你提起她?”
“主子命令,除非有那妖女死的消息,否则,她的事情一律不许禀报!”
她那时正好来找自己,该是想说什么的,闻言却默默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