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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释宁始一进入邬京,马车立即被人群围起来,寸步难行。
“祭司大人,请将这个交给太傅大人!”
一中年男子捧着一筐各色果子,很新鲜。
“还有我的……”
老人提着一篮子鸡蛋。
“还有我们的……”
布匹,鸡鸭,腊肉,鲜鱼等等,应有尽有!
楚释宁自马车中下来,爽朗磁性的声音迎着微风飘进所有人耳中。
“诸位的心意,本座替夫人收了,但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吧,本座并不是嫌坦,只怕夫人回府怪罪。”
“祭司大人多少收下一些吧,夫人为小民们数日不眠不休,也该补补身子的!”
“是啊是啊……”
楚释宁神情流转间,有人挤入人群,是邬京知府。
“大人,收下一些吧,这是他们一点儿心意,只是想感激夫人罢了。”
“元郢!”
元郢知意,带人各自拿了一点儿……
待这些人满足的表达了感激,尽数散去后,楚释宁才看向知府。
“她,不眠不休了多少日?”
“回大人,十二日。”
人数散尽后挑开帘子的皇甫谧闻言,眼神闪了闪。
“因着皆是女子,能贴身照料不受感染的只有夫人与她的婢女。”
她该是累坏了的。
知府看了眼满眼心疼的楚释宁,微微摇了摇头。
“今日早朝,太傅向皇上呈递了科考拟题,如往年一般,翰林院成为重地,旨意已经下了,想必祭司还需半月才能再见太傅。”
楚释宁抿了抿唇,她可真是,一点儿不顾及自己身子啊!
翰林院一旦闭门,任何人不得出进,严防泄题,直到临考。
往年科考一事,楚释宁未曾关心过,只听得先前楚释绯念叨了几句,审题,分卷等等尤为繁忙,待到临考时,翰林院要整休三日。
不过,他的担心着实多余。
因为,此时的初禾抱着温袋睡得不亦乐乎,繁忙的都是别人,抄题,分卷,审题……
当然,她本也就起个监视,拿正主的作用。
于是乎,这半月,楚凌帝为她张罗了几本书,闲时打发打发时间。
初禾思索着,自己作为皇太傅,是不是也该出一本书,表达表达自己的观点见解,立即就被楚凌帝否了。
他实在担心她写的比九州野史更脱俗,污了皇室列祖列宗维护数百年的良好风气。
当然,初禾也就是那么一想,随意一说,最讨厌动笔杆子了。
翰林院的学士们休憩之时,也打趣初禾的一手丑迹。
“太傅大人才思敏捷,有智有谋,就是这字……不忍观赏。”
能进入翰林院的,连侍卫都被陶冶了一手好字,莫说这些个学士了,自然皆为翘楚,各种书法信手拈来。
初禾一点儿不在意,单脚豪气的支在椅子上,“哈哈……极是极是,本宫一向手拙。”
其他人也被她感染,笑的发自肺腑。
而作为身侧典令的墨言,胸腔中有浓浓的愧疚。
他只顾教习龙启星龙漪凤,对她从来重耳未闻。
不知道她也欢喜读书,也想写写字,作作画。
每日见她的时间并不多,那些个漫长的日夜,她是如何打发的?
“元素……”
“主子,怎么了?”
熟睡中的她,突然微蹙眉头,紧抱腹部。
“本宫,可能来月信了。”
“啊……”
元素微微脸红,可问题来了,翰林院全都是男子,女子用的月事布去哪里找?
看她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主子,要不要叫墨大人进来?”
他是神医,应该能帮到她吧。
“不用,你帮本宫倒杯热水。”
这次显然疼的异常,许是上月流了孩子的原因。
她起身,身下一滩血红,吓到了递给她水的元素。
“这、这……”
初禾垂眸,狐疑道,“怎得如此多?”
言落,下身又是一股湿润,汨汨流出。
“不行,主子,我们得出去。”
墨言闻声,似觉里面不太对,推门进了来。
“发生何事?”
初禾抱着肚腹,额上是细密发亮的小小水珠。
“这是……来月信了?”
她点点头,墨言却觉不大对劲,把上她的脉搏,半晌,木木的凝视她,不敢置信。
“你、滑了孩子?”
不待她应答,墨言咬牙,低吼,“既然如此,为何不好生将养?你知道你如今的身子虚到何种地步吗?他呢,不闻不问吗?”
“墨言,你冷静一些,我这会儿痛的厉害,你一喊,我烦躁的紧。”
元素也被慑住,他不知她与将军,还有过孩子,他知道吗?
墨言果真冷静下来,看她身后还在不停浸染的鲜红,着了急,这样下去,怕是连姓名都有危险。
“必须立即出去。”
他迅疾抱着她,她没挣扎,也没力气,“父皇给了我御用令牌,可以出去……”
她看向元素,“这里,你看着,不得出任何差错。”
“主子放心!墨大人,主子就交给您了!”
墨言黑沉着脸,绕过元素,自后门出去,没有打扰任何一个繁忙中的人。
门口守着的禁卫军看到她满身的血迹,速速检查了令牌,不敢耽搁。
一路上,墨言稳稳抱着她,加快速度往御医院而去,却碰上了正散步的楚凌帝。
此时的初禾虽然极尽虚弱,但也未昏迷过去。
“发生了何事?”
“皇上,请容微臣带她到御医院,再向您解释。”
“快,快……”
楚凌帝加快步子,跟在身后,路上遇到的侍卫宫女皆是心里一惊,凝视自墨言手指间滴落的鲜红。
御医院立即忙碌开来,烧水,煎药……
“有没有会针灸的太医?”
迎着墨言的询问,左太医立即站出来,他的针灸之术在这些人之上。
“先帮她止血,快……”
左太医手法很快,立即封了几处大穴。
医女赶紧喂了她药。
半刻钟后,初禾脸色有稍稍的回转。
墨言松了口气,楚凌帝也长长舒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
“回陛下,太傅不久前滑了胎,身子没休养好,又疲劳过度,才致这次来月信,大量出血。”
他看向楚凌帝灰黑色轮转的脸,心下明了了,他不知情,那他呢?也不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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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不远处,几道身影往前不缓不慢的走着。
“奴才参见祭司大人!”
“免礼!”
侍卫深深看了眼他身旁的皇甫谧,禁不住多嘴。
“祭司大人,恕奴才多嘴,还请您去御医院看看吧!”
楚释宁停下步子,心下涌上不好的直觉,“怎么了?”
“太傅大人一个时辰前浑身是血,被墨大人和皇上送去了御医院……”
眼前疾风拂过,皇甫谧看了眼侍卫,也赶忙随了过去。
侍卫心下暗想,这位夫人过去不是给太傅添堵吗?可怜那么好的人儿了,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不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