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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没意思!”林茂人更加索然的叹息了一声,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复仇计划没有任何的意义,纵然是父亲的遗言又怎么了?上一辈的恩怨早就该烟消云散,却又因为父亲临死不甘心的一腔怨毒直接影响了他一生的幸福,到了现在依旧脱离不了那仇恨的阴影,更加摆脱不了宿命般的巧合。
上天给了他一个无情无义的刘佩佩,致使他将近二十年对女人失去了付出感情的冲动,就算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发泄,也从来是用过了就完,绝不付出一点爱情,苦行僧般的给了外界一个廉洁自律的好男人形象。
在刘佩佩实在忍不住对孩子的思念回来探望的时候,他变本加厉的导演出一幕幕让家人更加对刘佩佩不齿的折子戏,作为见孩子的条件逼刘佩佩演出,终于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认为刘佩佩就是一个没有心的荡0妇。
可是,老天居然不让他就这样终老,居然安排了郑焰红这样一个跟刘佩佩长相酷似的妖孽出现自他的眼前,当那个女人第一次摘掉了方框眼镜,放下了老姑婆般的发髻,成为一个长发飘飘的尤物的时候,他其实心里的震惊完全是核弹级别的。
可是,这种爆炸的直接结果是让他心口结的伤疤尽数炸开,对刘佩佩的新仇旧恨一起萌发。回去之后,他并没有贸然的对郑焰红展开追求,却加重了对刘佩佩的折磨,用豆子病了骗得那女人回来,傻乎乎的被他精神令虐了好几个月,还利令智昏般的发动了对郑焰红的构陷,差一点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却又戏剧化的得到了郑焰红的投怀送抱,他在惊喜之下才放刘佩佩回去了。
接下来,他自认为自己是带着一层厚重的铠甲开始的跟郑焰红的恋爱,更加因为郑焰红酷似刘佩佩先一步展开了调查,很轻易的就从老一辈口中知道了这两个女人居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之后,就对郑焰红不怀好意,甚至妄想着让这个女人彻底爱上他,然后他再狠心的抛弃她,也让她替她姐姐尝尝被爱人背叛的滋味。
可是,很快林茂人就发现他的初衷被打破了!郑焰红的爽朗大气,娇媚机变,雍容华贵,侠肝义胆这种种气质,都太阳般的让他结冰的心脏一点点融化掉了,他在矛盾跟纠结中对这个女人越陷越深,当这个女人的美好如同温水一般煮熟了他这只青蛙的时候,他最后终于认命的决定再赌一把,再次尝试付出爱,得到这个女人。
可是,刘佩佩居然主动出现了,还黏黏胶般的纠缠着他,用在郑焰红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做把柄反过来要挟了他,迫使他在母亲的寿宴上眼睁睁看着即将坠入他的彀中成为他的新娘的郑焰红哀伤的离去,从而一错再错,最终失去了她。
“唉!”林茂人再次叹息了一声,想起了郑焰红在病房里说的话,那个女人去他母亲寿宴的时候就已经带着离婚证准备跟他弄假成真,给他一个真正的妻,给他母亲一个货真价实的儿媳了啊!可是,却被刘佩佩这个贱人活生生给逼走了,导致了后来的阴差阳错,从此总是跟她乘不上同一班车了……
“郑焰红,难道我都这么警告黄天阳了,你还不来找我吗?我跟茂玲为了你差点把大哥都给得罪了,却换来你如此决绝吗?”
林茂人郁闷的自言自语着,胸口那一丝苦涩却如同黄连般氤氲开来,让他整个人都苦成了一尊雕塑。
终于,他下了决心般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这个女人的电话,沙哑的说道:“郑焰红,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不给我一个交待就消失吗?”
此时的郑焰红已经接到赵慎三的电话说他跟朱长山在酒店等她,而她也正在加速处理完了自己的事务,正准备赶过去,看到他的号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听了,突然间听到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这个生着七窍玲珑心一般的女人乍然间就明白了他这句话因何而来了。
其实,这也正是郑焰红之前一直抵触赵慎三的真正原因了!
林茂人这个人极其内敛,从不对任何人彻底开放他的心,就连他的母亲、妹妹、女人都不了解他的阴鸷狠毒,更何况别人呢?而作为他第一个开放心脏的女人刘佩佩则从一开始就排斥他的开放,仇视他的霸占,自然懒得去了解他。那么也就仅仅只有郑焰红这个跟他真正恋爱过的女人才勉强算是他的一个知己了。
在郑焰红的认知里,林茂人绝对是一个睚眦必究的人物,其内心的坚实程度丝毫不亚于清朝的皇帝雍正,她在难中利用若隐若现的柔情哄的他回去做通了林省长的工作,终于对她跟赵慎三网开一面,之后一定在等待她投桃报李,用身体乃至感情回报他的大恩大德。
可是,她能吗?当然不能!就算是她一贯都不是视贞操为性命的偏执女人,但却也明白有了赵慎三这个丈夫人选之后,再跟任何男人有情感或者肉体的接触,都是一种丧德败行的可耻行为。对于林茂人,她的策略是一拖,二躲,三哄,四搬救兵,五断绝。
前三条太过直白不予解释,第四自然是利用林茂玲跟林家老母以及林豆对她的喜爱巧妙诉苦,在大家都接受她跟林茂人再无重聚的可能之后行使第五条,达到跟他彻底的断绝。
可是,赵慎三的霸道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最终导致了林茂人这个“追债”电话的到来了,郑焰红该作何决择?
“唉!该来的依旧要来啊,郑焰红,你以为你把你的头扎进沙子里,就没人看到你的鸵鸟身躯了吗?看来计划需要改动一下了,拖跟躲已经彻底失败,看来只能打乱次序,现在就用哄了!可是,赵慎三这个小心眼会不会理解呢?唉!不管了,先对付住一头再说吧!”郑焰红听了林茂人那句话之后,怔怔的对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最后才在心里叫苦不迭的埋怨了半晌,终于艰难的咳嗽了两声,准备张口哄哄林茂人了。
“郑焰红,我今天去你姐姐跟黄天阳的公司了,为的就是找你,不过这会儿我觉得特别挫败。我林茂人的傲气你应该是清楚的,可你却让我一再的违背自己的本性利用对你的亲人施压才能见到你,难道这就是我能见到你的唯一方式吗?我现在在南平市人民公园里的人工湖边上,我希望你能够屈尊来一趟给我一个交代,我会一直等,如果你希望我这个市委书记在深夜被公园管理人员清场的时候抬出去,你大可以不来。”
就这样,林茂人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直接抹杀了郑焰红对他的解释机会,木木的说完这些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郑焰红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仿佛能从手机里看到一个满脸萧索的半老男人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湖边,被冷风吹的愈加落魄,她更加左右为难了,恨恨的合上了电话骂道:“神经病,愿意出丑是你的事情,管老娘什么相干?你等你的,懒得理你!”
骂完,郑焰红拎起手提包走出了政府大楼,小孙看她走的时候脸色不善,更是拒绝了他的陪同,就赶紧乖巧的在她走出去之后就打电话让小严备好车,所以郑焰红下了台阶就直接上了她的专车,懊恼的告诉了小严赵慎三说的那家酒楼。
车缓慢的开出了政府大院,因为新城区到老城区要经过这个城市的一个高速公路入口,当郑焰红看到高速路标上显示的“南平市”那几个绿地白字的标志时,却骤然间改变了主意,急促的对小严说道:“去南平吧。”
“嗯。啊?”小严先是习惯性的答应了一声,但很快就觉得事情不对头,就又问了一声。
“去南平市,就现在。”
终于,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这就是郑焰红在看到这个路标之后瞬间做出的直接反应,因为她知道,纵然是她早就对那个心思阴沉的男人没有丝毫情愫了,但如果真的听任那个一根筋的市委书记被深夜情场,她跟他之间可就真算是结下了不可修补的深仇大恨了!
如果她跟他之间的生活圈子真的可以随着他调去南平而彻底成为再无交汇可能的平行线也就罢了,怎奈大家都是身在官场的人,而无论是林茂人五十出头的市委书记,还是她三十多岁的常务副市长,两人的年龄也都处在还有着无限上升空间的黄金年龄,H省就这么一二十个地市,转来转去的怎么可能遇不到呢?就算是两人可以不遇到,林省长能避得开吗?
不能得罪呀!
不得不说,有时候在政治敏感度上,郑焰红是具备类似动物遇到大灾难前的那种直觉的,她的第一反应果真就避免了一场不可调和的矛盾,今天如果她真的不管林茂人的话,那可就再次埋下了一场大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