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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跟随苏羽冰来到曾经熟悉的那栋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倍感亲切,在电梯里我便对回家有一种期待,期待开门看到我所熟悉的一切,此刻我甚至都忘记了所谓的“最高逼格的晚餐”,满心期待的跟随苏羽冰打开那扇门,那一瞬间有点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客厅凌乱不堪,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鞋印,茶几上的烟灰缸满满的都是烟屁,还有一些烟灰散落到了外面,阳台上挂着的都是女性的内衣,还有几套连体的……情趣内衣,我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揉了揉眼睛还真没看错,我随口问道:“妖精你口味变了啊?”
苏羽冰冷冰冰的说道:“不是我的,是对门合租那两位的。”
我大胆的猜测问道:“一对情侣?”
苏羽冰的回答让我差点崩溃,“一对女同……”
“我草。”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妖精你没开玩笑吧?真的是一对女同性恋?我还没见过女同性恋长什么样呢,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么?”
“其中一个特像男的,另外一个还挺正常,她们搬进来大约半个月,我完全没办法适应有她们的生活。”说着,苏羽冰用钥匙拧开了自己的房门,对我说道:“进来吧,现在客厅我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不想呆你滚啊。”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进来,可能是听到我和苏羽冰的对话了,那个打扮的特别像男生的人指着苏羽冰说道:“你不是呆不下去么?呆不下去你怎么还不滚呢?”
我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了,刚想转过身去,苏羽冰迅速抓住了我的手腕,低声说到:“秋寒进来吧。”
看得出来,苏羽冰并不想理她。走进苏羽冰的房间才发现她的卧室已经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曾经我在隔壁睡的那一套被褥现如今也堆到了苏羽冰的床上,在墙角那里有一个支起来的电脑桌,那种最普通的坐在床上上网的电脑桌,只不过这个电脑桌上放的不是电脑,而是一个电饭煲。
旁边还放了一堆五谷杂粮,都是以前我买的,每一样剩下的分量都不多了,苏羽冰疲惫不堪的坐在床边,对我说道:“最近一直在找房子,但是合适的始终没遇到,我都不介意和陌生的异性合租,实在是受不了她们这种,每天半夜搞出那么大动静,我都难以想象,两个女的怎么还能那么有激情。”
我笑道:“你想不到,我更想不到了。”
“这段时间工作量很大,每天回来又被隔壁那对女同吵得睡不着,有一天我半夜起床上厕所,竟然看到她们两个在客厅乱搞,还骂我偷听她们的私密生活,有几次差点都和她们打起来,每天在公司累的身心疲惫,回到家也不能好好的休息。”
听着苏羽冰和我倾述这些,我的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对苏羽冰说道:“换个地方住吧,搬家需要我,我就来帮你。”
苏羽冰躺在床上伸了个拦腰,身上穿的小衫向上移动,露出了一条小蛮腰,“房子哪有那么好找啊,这个小区两室一厅、三室一厅的倒是挺多,但是我更想找一个合租的,可以分单一半房租……”说到这,苏羽冰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秋寒我累了,今天不想出去吃了,咱们在家煮点粥喝吧,行么?”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似乎是在祈求我同意一样。
我看了一眼电饭煲附近的五谷杂粮,对苏羽冰说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把米洗了,很快就能煮好。”
“嗯。”苏羽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言语。
我拿着五谷杂粮来到厨房,这里已经面目全非,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家了,各种脏乱差。我用自己的配方把粥放在锅里面接水,抱着电饭煲回到苏羽冰的卧室,她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看着她浅睡的面容,心里特别特别的难受,她的确是累了,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在陌生的城市,我太能理解这种处境与心情了,我们都是这个城市里的“孤儿”,有时甚至挺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我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坐在一边看着她的脸,暗骂自己混蛋,如果当初不是负气离开,她也不会生活的这么辛苦,看到她的现状,我竟然一点都不恨她曾经不相信我,取而代之的更是一种心疼。我心疼她,也心疼这个房子里面的一切,承载了我们太多美好的回忆,现如今都被人破坏的找不到往日的痕迹……
苏羽冰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电饭煲里面的粥早已经被我调成保温,这两个小时,我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浅睡的面容,接近九点钟,苏羽冰睁开了眼睛与我四目相对,刚刚从熟睡中醒过来的人都有点反应迟钝,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看我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快点去煮粥?”
我挤出一丝微笑说道:“粥早就煮好了,你都睡两个小时了。”
“你骗我。”苏羽冰从床上起身坐直了身体,“我明明就是刚躺下去,你怎么能说我睡了两个小时呢?”
“你看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很久了,再看看时间,你是太累了,躺下去就睡着了,粥已经给你煮好,就等你睡醒我们一起吃晚饭了,你看,粥就在那里。”
苏羽冰看了看电饭煲里面的粥,又看了看窗外,眼泪突然就流淌出来,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没吃呢?”
“嗯。”我对苏羽冰说道:“在等你睡醒一起吃呢,怎么哭了呢?”
苏羽冰像个小女孩一样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委屈的说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躺在这张床上安安稳稳的睡一会儿了,刚刚可能是知道你和我一起回家,知道你会在我身边保护我,所以我就贪婪放肆的让自己放松……”在她的生活里,躺在自己床上放松都变成了一种贪婪的行为,“秋寒对不起……让你饿了这么久,咱们一起喝粥吧。”
“来吧。”我拉着苏羽冰的手说道:“过来一起喝粥,客厅和餐厅都太脏了,咱们俩就挤在你的小卧室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吧。”
“来这里。”苏羽冰带我来到窗台前,地上放着一个塑料凳子,她把塑料凳子推给我说道:“自从她们搬来之后,这个窗台就是我的餐桌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坐吧。”我把塑料凳子推回给苏羽冰,自己搬了几本书放在地上充当凳子,用塑料碗给苏羽冰盛了一碗粥,递给她说道:“别想这些了,先好好的喝一碗粥。”
苏羽冰用小勺子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口粥放在嘴里,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又流淌出来,但是她却倔强的扭过头,用一个撩头发的动作当掩饰把脸上的泪擦干。这个细小的动作也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她留给我始终是坚强的那一面,在公司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上司,又有谁真的了解过她的生活,她内心的落寞呢?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我们两个人都沉默着,电饭煲里面的粥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小碗的量了,我拿起勺子打算把最后那点粥也喝掉,可以腾出来电饭煲拿去洗干净了。就在我拿起盛粥勺子的瞬间,苏羽冰突然合上了电饭煲的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问道:“秋寒最后这点粥不要喝了行么?”
“为什么呢?”我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她问道:“就剩下那么一点了,喝完就可以把电饭煲清洗了啊,何必剩下那点还要占着一个锅?”
“我……”苏羽冰停顿了一下,委屈的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喝的粥了,剩下那一点……你留给我明天当早餐好么?”
我愣在那端着碗呆呆的看着苏羽冰,很久都没缓过神来,苏羽冰的眼泪又流淌出来,顺着脸颊滴落,这一次,她没有回避我的视线,哽咽着对我说道:“谢谢你能来给我煮粥,对于我来说,这里才是昆明最高逼格的餐厅,你亲手煮的粥,胜过任何美味佳肴,这个月来例假提前,那几天我特别想喝你煮的玫瑰红糖粥,可是我却把你气跑了……对不起……秋寒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相信王勇的话……我……原谅我好么……我……我不想和你当陌生人……我……呜呜呜……”
苏羽冰手中的碗筷掉在了地上,她趴在自己膝盖上放声痛哭,我把自己手里的碗筷放在了窗台上,靠近苏羽冰轻抚她的背,安慰她说道:“傻丫头,不哭了好不好?我不生你的气了好么?我陪你一起找个房子,咱们俩再一起合租好么?”
苏羽冰摇头哭道:“我不要……我不要你用这种充满期待的话哄我……我不哭了你又说这是随口说说……我不要你这样安慰我……”
“傻丫头。”我轻抚她的背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答应你的事有什么没有做到的么?刚刚中介不是说有两室一厅的房子么?我们现在就过去把房子租下来好不好?我喜欢浅水湾小区,我喜欢和你一起合租,我还想欺负你帮我洗衣服,我煮粥给你喝,然后你洗碗,咱们就像以前一样互相利用吧,好么?”
“真的么?”苏羽冰眼睛红红的看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嗯。”我认真的点头,“你擦干眼泪,我们现在就去中介,他们应该还没下班,要不要去看看。”
“要。”苏羽冰拿起自己的电话就拨打给了中介,调整了情绪说道:“王师您好,我现在想看看浅水湾那几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您现在方便么?如果可以今天我就想把房子租下来。”
王师:“……”
“好。辛苦你了王师,我们现在来小区门口等您,稍后见。”
挂断电话,苏羽冰对我说道:“中介的王师现在有空带我们看房,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不骗你,我们走吧,一起去看房……”
选房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确定下来,还是在浅水湾小区,同样的户型,装修比以前的那个更豪华,家具齐全,房租比以前的贵了一点,还是苏羽冰住主卧,我住次卧。刷卡预付了定金,等着明天房东来签合同就可以入住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是……我要怎么样和卓岚说自己要搬出来重新和苏羽冰同居……不对,是合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