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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椒听到后立刻过来看了一眼,吓得当时就捂住了嘴,二话不说忙跑去找药膏。
青椒跑着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就着手帕蘸水,一点一点清理明珠手上的血迹。
明珠脸上被秦菁打得地方还是火辣辣的,手上早就没了知觉,任凭青椒如何处理她都只觉得麻木。
她的脑子里现在一直回荡着秦菁说的那些话,她说她娘是坏事做的多了。
可嬷嬷在她很小的时候分明告诉她,她娘是个温柔的人。
既然是温柔的人,又怎么会做坏事呢?
这一刻,明珠特别想知道关于她娘的事情,她想,如果知道了,问题是不是就好解决得多了?
“行了小姐。”青椒的声音打断明珠的思绪,垂眸一看,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
明珠动了动手,皱眉,“这样就不能做东西了。”
她还想把剩下的一点做完,现在这样根本就使不上劲。
“小姐,你可休息着吧,”竹青上前就把她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塞进了篮子里,说:“都这样了还想做东西,你是不想要你的这只手了吗?还好你的力气不是很大,没有把手心给扎穿,要扎穿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想他们家殿下特意让她进来守着明珠小姐的安危,结果人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这简直就是打她的脸。
明珠看了看她,抿嘴叹了一声。
郝明珍旧伤复发的事一直闹到快晚上的时候才算完事,郝正纲回来一听说这事立马就让人把明珠给叫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说的。
因为这次没有在书房里而是在菁苑。
“今日你去找你大姐说什么了?”
郝正纲的一身铠甲还没有换下来,他看着明珠,微皱着眉,开门见山。
明珠闻言抬眼看着他,视线从他隔着一个茶几坐着的秦菁身上扫了一道,而后说道:“今日去找大姐只是想去看看她的伤恢复得如何了,我知道父亲想说什么,但还请父亲明鉴,今日我去的时候大姐就已经很生气了。”
秦菁现在倒是学得乖巧了,知道自己奈她无法便请了郝正纲来找她说。
只是不管是谁来说,结果都一样。
“她在气什么?”郝正纲不松口,厉眼看着明珠,像在审视一个犯人。
明珠紧抿了唇看了他片刻,随即道:“我不知道,我问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说,反而我越劝她越生气,不过我想云初和云绮应该知道得清楚。”
“把那二人叫来。”郝正纲在明珠的话刚落下时就开口让人去叫云初云绮二人。
明珠噤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负后了一下又给放下来了。
秦菁看着明珠,眼里掩饰不住的恨,但心里却又得意。
说吧,继续说吧,她倒要看看一会儿这小贱人还怎么争辩得了。
区区一个平妻女竟然敢跟她这个主母呛声,当真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好了。
约莫一小杯茶的时间,云初云绮二人被带到郝正纲面前,明珠抬眼看了她们一眼。
“二小姐说白日里去的时候你们小姐就已经在生气了,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小姐到底在气什么?”
云初云绮二人一到,秦菁是先于郝正纲开口了。
明珠一听,顿时就明白过来,她早该想到秦菁那一脸的得意是有原因的,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啊。
“回夫人将军,”云初朝二人行礼,垂眸恭敬道:“大小姐今日生气是因为奴婢等人将她喜爱的花瓶给打碎了,但大小姐很快就消气了,二小姐去的时候大小姐还正在跟奴婢等人聊着闲话。”
果然。
明珠下意识就去捏手,发现左手传来钝痛,不由得疼得她冷汗都冒了出来。
“是么?”郝正纲看着两人,皱眉重复了一遍。
云初点头,“奴婢说得句句属实,请将军明察。”
明珠听着她的回答垂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本是想连戏都懒得演的,但没办法她现在不能在郝正纲面前暴露得太多,于是只好在云初说完这话后一脸震惊。
“你说谎!”明珠看着云初,很是气愤地说道:“今日我去的时候大姐分明就在同你们置气,我的人也都看见了,你为什么要说谎?!”
想想都觉得可笑,她郝明珍的命就是命,她的伤就是伤,也不想想她是因为什么才挨打的,现在闹得这么大的阵势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丢人。
“将军明鉴,奴婢当真没有说谎。”
云初没有抬眼去看明珠,而是垂首将自己的话强调了一遍,明珠气结,指着她的手都抖的,“你!”
“那我问你,你们可知二小姐到了明珍苑后同大小姐说了什么?”
郝正纲难得跟府中的下人说这么长的一句话,明珠听得想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是摆明了在说郝明珍的伤口裂开是跟她有关吗?
也真是不怕别人说他厚此薄彼,同样是女儿,他为郝明珍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回将军的话。”
听到云初的声音明珠收了心思垂眸看着她,随即便听到她说:“二小姐进去后就打发奴婢二人出来了,但在奴婢等人眼中二小姐是主子,主子来了哪有怠慢的道理,于是奴婢二人便准备了些点心准备给二小姐端进去,谁知……谁知……”
说着说着云初就开始支吾了,甚至还抬头看了明珠一眼,脸上有些忐忑。
“说。”郝正纲以为她是顾及着明珠在场不敢说,脸色顿时沉了好几分。
云初闻言身子一抖,垂眸忙道:“谁知等奴婢等人到了门口时就听到二小姐对我们小姐说,说……说她会代替了大小姐去参加大选,让……让大小姐不必为这件事忧伤,还说……还说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自己去大选……将军明察将军明察!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将军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说着,甚至还给郝正纲磕了一个头。
屋内的空气顿时冷了好几分,明珠很明显地感觉到郝正纲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唇抿成了一条线,再看明珠时眼中多了好些怒气。
“跪下!”他的声音极大,且很有震撼力,饶是明珠已经做好了他会发脾气的准备也还是被他这一声给惊到了。
但好在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并没有依着郝正纲的意思跪下,而是看着他。
“父亲这是何意?难道就因为这丫头的片面之词就想定下我的罪吗?”
不装了,以前是她没有醒神,不管何时都让自己处在弱势的一方,他说怎样便是怎样。
可如今重活一世,她发誓,她归天跪地跪亲娘,就是不会再在郝正纲面前下跪!
“没听到我的话?”郝正纲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冷冷地看着他,重复了方才的问题,“我让你,跪下。”
他看着明珠,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明珠藏在袖子下的手因为他的这眼神和话忍不住收紧,再收紧,然后轻颤。
“我没有做的事,父亲就算让我跪,我也不会承认,”明珠对上那双厉眼。
她承认,自己已经是真的被气到了,双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郝正纲看着她,满脸的风雨欲来。
明珠抿紧了唇,没有去回答他的话,郝正纲眸子一眯,“来人,请二小姐跪下。”
一个“请”字,说得明珠的心头一紧,下一刻就进来两个家丁站到明珠跟前,然后两人的手一人一边搭在了明珠的肩上,使劲往下。
“二小姐,请。”
话落,肩上顿时一沉。
明珠咬紧了唇没有让自己下去,她看着郝正纲,突然觉得很想笑。
“父亲这是已经定下了我的罪名是吗?”
就如同前世一样,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们偏偏要压在她头上,那个时候她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她却还有说话的力气,她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吗?
郝正纲对上那双记忆中很是相似的眼睛,放在扶手上的手就差没把扶手给捏碎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明珠两边的人,一个眼神示意,明珠的小腿处便一阵钻心之痛,左边的家丁对着她的小腿就是一脚。
明珠差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好在最后给稳住了。
郝正纲被她眼底的倔强给气得脸色发青,神色一凝,厉声道:“让她跪!我就不信了,我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了!”
他是镇国将军,手握八十万大军的军权,甚至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
他有何做不了的,他不会被任何人影响,任何人也都别想阻碍他的大业!
想着,郝正纲再次厉声地说道:“让她跪!”
三个字后,明珠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重量沉了好多,且左边的小腿继续传来痛感,好几次都让她差点就重心不稳给倒了下去。
但她知道,她绝对不能就在这么给郝正纲跪下去!
“本殿还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大伙都在这里热闹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好听得如天籁,屋外的人跪了一地,屋内的人也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