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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胜雪月华如练,清雅出尘姿容似雪,眼前的人有着一张姣好的容颜,清俊的面容丝毫让人看不出他的年岁,那一双眸子满是淡然,似是看尽世间所有,只一眼便直击人心。
明珠不敢直视,垂了眼帘蹲下身子,“臣女拜见国师大人。”
早年民间传闻大兴国师有着天人之姿,这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让她感到费解的是。
国师大人竟然真的在吊床上休息!
安红豆不知道边上的人在想什么,只趁着明珠低头的时候跟国师大人使了好几个眼色,眼中自然只有他们才明白的意思。
“人既然来了,红豆便先下去吧。”
国师没叫起身,明珠自然也不敢自行起来,只听响起他的声音,余光瞥见那双白色的鞋靴渐渐向她这边走了过来,然后继续向前。
安红豆已经给国师打了暗号,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于是简单地客套了两句后就给明珠打了招呼在那少年的带领下下了七层。
她一走,明珠顿时就感觉空气都稀薄了不少,屋中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间,不知为何,心中竟是莫名觉得不安与烦躁,而屋中的过于安静也让她的心一直紧紧地绷着。
知天文,识地理,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其极,世人都知大兴国师本事大,是整个大兴最神圣的存在,然却没有人知道半点关于国师这个人性情的事,更不知他与人相处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明珠不敢妄测,亦不敢妄动,她听见身后传来斟茶的声音,放下茶壶的声音,被子与桌面相碰的声音,甚至连国师饮茶的那一点点的声响都听得清楚。
然就是没能听到他让她起身的声音。
明珠不知其意如何,只得规规矩矩地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隔着那毛茸茸的地毯她似是都能感觉到双膝处传来阵阵凉意,而身子更是僵硬得不像她自己的了。
“二小姐不必多礼,请起身。”
总算,身后传来声音,明珠心中一凝,忙垂首:“多谢大人。”
微微弯腰,身子似是已经僵直,动一下都觉得酸痛,但奈何她却不能表现出分毫的不适,只好忍着双腿那如灌铅般的感觉毅然起身,而后再转身垂眸面向国师。
“不必拘礼,坐。”
余光瞥见那一身白色的人正端着茶杯轻饮,虽是让人去坐,却没有半点要待客的意思。
明珠摸不透他的心思,说了声谢谢后就缓步走了过去,然后面色从容地往他对面一坐。
沁人心脾的茶香从那沸腾的小壶中传出,明珠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国师大人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初次相见便擅自揣测人心,这便是你郝家二姑娘的礼节么?”
突然的话让明珠的心紧紧一揪,二话不说起身后退再跪下,“大人息怒,臣女不敢。”
果然还是不能有半点心思,眼前的人可是一国之师,怎会看不穿人的内心。
“本座不是那般小气之人,起来。”
头顶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明珠这回不敢再有什么猜想,垂了眼帘静静候着他接下来的话。
“本座可是面目难以入眼?”
余光看见对面的人放下茶杯,突然的话让明珠不由得抬眼,如实说道:“不曾。”
只见那人眉目似雪,闻言后眉尾轻挑,“既是如此,为何你始终垂眸,本座却是以为本座面目狰狞,难以入二小姐的眼。”
明珠一听,这还了得,先不说他容貌如何,就凭着他是国师这一点,也没人敢对他的样貌评头论足啊。
赶紧地撇开心头的想法,明珠忙微微勾唇,说道:“大人天人之姿,自是不能与凡人相比,臣女是怕自己唐突了大人。”
面上无异,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时此刻有多紧张。
竹青先前说过,殿下早已掌握了郝正纲与鞍国私通的证据,然迟迟不动手的原因便是因为国师所嘱,明珠不解,国师是为何不让那人对郝府出手?莫不是有他自己的计划?
“二小姐真会说话,难怪连太子殿下都为尔着迷。”
明珠本在想自己方才又多想了,怕是惹得国师不悦,然他接下的话却让她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想说她在那人面前压根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谈得上会说话。
无奈,却又不得不把话给接着,“大人谬赞,臣女不过说的是实话罢了。”
心跳得明显,明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似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将她的心狠狠地捏着,再不松开,她便能窒息而亡。
“本座便当你说的是实话。”
对面的人忽而轻笑,柔化了眼中的冰雪之气,随即明珠就见本摆放在茶盘里的小巧茶杯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翻了面杯口朝上到了她面前。
紧接着让她惊讶的是那茶壶也自己到了她面前,壶身倾斜,浅褐色的茶水便从那细长的壶嘴中出来,端端斟满了她面前的杯子,最后再自行回到了原位。
“茶水养生,二小姐平日可喜饮茶?”
明珠将视线从那茶壶上收回来,对上的便是一双波澜不惊的淡然眸子,那双眼睛像是能把她这个人都给看透了似的,让她的心跟着一凉。
忙压住心头的那抹慌乱,明珠笑了笑,说:“幼时喝茶觉着苦涩无趣,自是不喜的,但现在偶尔尝尝,也是另有一番品味,至于喜欢,还谈不上。”
她不是会品茶的人,其中的苦涩滋味偶尔尝尝就行了,毕竟谁都不想那种味道时常在口中徘徊,于她而言,口中苦涩太多,心里也就跟着苦了。
“世间百态,正如这茶水,品味得多了,方能知其苦明其涩,再觉甜,你还未从这其中明白出甜来,该是品尝的还不够多啊。”
对面的人忽而起身,行至窗前,只见他伸手推开了窗,瞬时一阵风过,翻飞了衣袖。
明珠的视线跟着他走,然后停在了他的侧脸上,“茶中有甜?”
这是何解?
“茶中有甜,”一身白衣的国师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扭头看了过来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明珠不解,在经过三两句谈话后心中渐渐静了下来,于是跟着起身走了过去,站于窗边看着他,问道:“恕臣女愚钝,还请大人指点。”
活了两世头一回和大兴最为神圣的存在站在一起,或许能让她将一些事情想通。
国师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一笑,转而看向窗外,“有些事,不是靠别人说就能懂的,还是得自身经历方才能知苦甜,你,该是最能知道其中意思才是。”
他看着外面,声音随风而去,明珠听得心头轻颤,心里有种想法,但又不敢去确认,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东西,应该收到了吧?”
小会儿过后,国师目不斜视,忽然的话让明珠心神一震。
东西?
什么东西?难道……
“你想看他吗?”也不等明珠说话,边上的人便直接看了过来,眼里依旧平淡无波,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可明珠却因为他的这一眼身子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大人……大人的意思是……”
传闻国师有预知未来看透过去的能力,她不过在昨日才收到了那个奇怪的男子给她的东西,今日便得到了国师的召见,若说国师知道她是重生的,要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也不难。
但他真的能……真的……
“想看吗?”国师没有回答明珠的话,只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明珠脚步有些虚浮,靠着窗台才得以站稳,“可……可以吗?”
重生的前些日子她夜夜都能梦见他,梦见他开口唤她娘亲,梦见他自己学着走路,吃饭,识字,可不管何种场景,到最后的画面都是他血流如注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在她死后那个小家伙究竟怎么样了?
国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因她的情绪而动,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以眼神示意让明珠坐。
明珠已经不知思考什么了,她有些慌乱地坐回了位置,双手放在桌边上,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真的可以见到凛儿吗?真的可以吗?
“闭眼。”正想着,对面的人便开口。
明珠见子心切,哪会有丝毫的犹豫,下一刻便将眼睛闭上,手心不停地往外冒汗。
凛儿凛儿……
国师看她闭眼,清冷的眸子先是看了一会儿,随即便渐渐抬手,一抹淡金色的光便从他指尖而出。
“大人,您又……”刚上来的那个少年在看到屋中情况后不禁出声,面上带着不赞同。
明珠听到了他的声音,奈何想睁眼却睁不开。
国师以眼神示意那少年噤声,而后便见他指尖的那抹光越渐的强烈。
明珠只觉额间忽而一痛,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周边的声响,睁眼,所见之处全是黑暗一片。
这里是……
伸手往前摸着走,却是什么都触及不到,只感觉到耳边似是有风的声音,呼呼作响。
“娘……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只那一声,明珠便走不动了,连带摸着前面的手都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