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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十一,空中未圆月,然月光依旧皓洁,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倒是给这漆黑的夜添上了几分光亮。
明珠借着月光上了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最后睡到了往日身边人睡觉的地方。
淡淡的兰花香让她的心安了不少,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
快到夏日的夜多了些虫鸣声,明珠细数了几下它们的叫声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静夜里,一切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清晰,哪怕只有轻微的响动,也能让人清楚地听到耳中。
“吱呀……”
是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之后屋内便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明珠皱了皱眉,不想受到任何声音干扰的她将被子扯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头,翻身过去。
屋中地面上,陡然映照出的黑色影子渐渐挪动它的步子,轻手轻脚地闪身往床边去。
床前月光照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赫然出现,眸子精光一闪,笑意转瞬即逝。
手起再落,床上方才还有些不安的人顿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手中紧抓的被子也随之松了开来。
那双眼睛再一转,视线定格在了枕头下方的一抹蓝色穗儿上,笑意再次出现在眼中。
伸手往那穗儿上一掏,下一刻晶莹的玉佩便被那双眼睛的主人拿在了手中,再看那床上的人,弯腰伸手。
“小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明珍苑,云绮今夜负责守夜,见屋中灯还亮着,便在外面问了一声。
和这段时间一样,屋中的人并没有立马应声,云绮垂眸咬了咬唇,再抬眼看着那紧闭的门,开口道:“小姐,奴婢有话要说,如果您还没睡的话……”
“进来。”毫无波澜的语气打断了她欲言又止的话,云绮心下一紧,犹豫着上了台阶。
“小姐,”屋内的人正靠坐在床上,见她进来后冷冷地看了过来。
云绮下意识一惊,忙垂首不敢去看她。
郝明珍皱了皱眉,侧目看了边上的沙漏一眼,有些不耐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闻言,云绮抿了抿唇,“扑通”一声在床前跪下,郝明珍眉头皱得更紧。
正欲说话,便听得云绮说道:“小姐,奴婢……奴婢自知说这话对不住小姐,可……可奴婢真的难以忍受,云初走了,奴婢心如刀割,奴婢恳请……恳请小姐能放奴婢出府!”
说完,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郝明珍猛地坐直了身子,眯着眸子看着她,“你想出府?”
“是,”云绮点头,“云初与奴婢自小相依为命,上天有眼让奴婢二人为小姐所救,奴婢感激不尽也无以为报,本想就此侍奉小姐一生,可……可云初走了,奴婢也……也……”
欲语泪先流,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到地板上,从地上晕开再消失。
郝明珍盯着那几滴眼泪看了看,抬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之后却是一叹,起身从床上下来,弯腰捏住了云绮的双手把人扶起来。
“云初走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伤心,但你也该知道,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你跟云初伺候了,现在你也要走,是想和云初一样,把我一个人给放这了么?”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云绮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想跪却被郝明珍拉着手没能跪,只好抽泣着摇了摇头。
“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今生今世都会记得小姐对奴婢的好,可是小姐,奴婢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在云初待过的地方,奴婢怕再这么下去,奴婢也跟着去了,所以小姐……”
“扑通”又是一跪,云绮抬起眼泪婆娑的双眼看着站着的人,恳求道:“奴婢恳请小姐能放奴婢出府,奴婢可以什么都不要,恳请小姐……让奴婢返乡!”
低头的瞬间,视线从那只还有着伤痕的手上划过,再移开,收紧了放在身前的手。
郝明珍挑眉垂眸看着只一个头顶对着她的人,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再敛起,行至床边坐下,好半天没有说话。
云绮忍着声音抽泣,屋里顿时只剩下了她的哭声。
郝明珍再次往沙漏那边看了看,继而沉声一叹,开口道:“你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既是这样,你便暂时离府吧。”
话落,云绮感激地抬头。
“不过将军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在云绮说出道谢的话之前,郝明珍继续说:“你若是哪天想回来了,我这里定是欢迎的,逝者已矣,你也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
本是打算利用这丫头对付郝明珠的,没曾想后来那个小贱人进宫去了,这个计划也只得暂时作罢,现在她有了云锁,也就用不上眼前的人了,对她来说,云绮在府里反而是个祸害。
所以……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云绮连连道谢,接连给郝明珍磕了两个头,“小姐放心,有朝一日,若小姐还需得奴婢,奴婢一定拼了这条命也会回来侍候小姐!”
说完,又是几个响头,郝明珍微微勾了勾唇,在云绮抬头前收敛,伸手把人扶了起来。
“别说什么拼命的话,云初的事我也心痛,既然你想调节,那便趁着这个时间出去走走,散散心,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已经好了。”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命活到下次见面。
云绮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说了好些感动的话。
“咚!”
云绮还说着话,窗户那边便传来了一道响动,声音不大,但让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谁?!”云绮即刻警觉,双目凌厉地往窗户那边看,更欲过去一探究竟。
“别紧张,可能是哪来的野猫,”郝明珍将人拦住,难得柔和了脸色,说:“夜色已晚,今晚你不必守夜了,下去休息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郝明珍面色开始不好,紧抿的唇显示出她的不耐。
云绮跟了她这么些年,自然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不愉,于是便打消了去查看的念头,听话地冲郝明珍福了福身而后转身出去。
确定人已经走了,郝明珍迅速回屋将门关好,快步走到方才发出声响的窗户边把栓子给拿了下来,刚一开窗,一身夜行衣的云锁就扛着郝明珍要的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东西呢?”
郝明珍只瞥了一眼被云锁扛回来的人就冲云锁伸手,于她而言,那件东西更为重要。
云锁把人轻轻地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放到郝明珍手中,边道:“我做事,小姐尽管放心。”
说完,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人,问:“现在要怎么做?把她放到哪里?还是直接……”
当下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郝明珍知道她指的什么意思,但现在对她来说,与取了眼前这个冒牌货的性命相比,她更想看到这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落入她的手中。
她要让这个冒牌货好好看看这一局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谁才是最配站在太子身边的人!
想着,郝明珍先将玉佩妥帖地收回怀中,眸子里寒光一闪,“带她去风林。”
语毕,转身大步行至床前将挂在衣架子上的披风往身上一套,云锁很明白地重新扛起地上的人,片刻后主仆二人便趁着这月色出了明珍苑。
殊不知在她们走后不久,身后的两道黑影紧跟其后。
……
“七爷爷,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把我叫来做什么?”
子时,正是一日中最晚的时刻,郎弘璃因着重伤还未完全恢复,身体略微疲惫,本是想就寝的,不想却得到消息说他七皇爷爷找。
虽说平日里他常和长辈们玩笑,时而也不会将他们的话听入耳中,但他却也知道他这位七皇爷爷平时没事是不会随便找人的。
想着定然是有事,所以才撑着眼皮从弘宸宫一路赶来。
国师看他懒洋洋的没有精气,不禁轻笑:“这会儿倒是瞌睡,昨日怎不见你这般,可是佳人在怀,连伤痛都能忘却。”
郎弘璃闻言抬了抬眼皮,化身跳上那张吊床上,懒懒地晃了晃尾巴,说:“七爷爷也是有佳人的人,自然应该懂得其中的美妙滋味。”
何况他那个时候体内还残留着饕餮的沉欢,身子自然想得紧。
“贫嘴,”国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红晕一闪而过。
郎弘璃揶揄地笑了两声,对于他这位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很是疏离的七爷爷他是很尊重的,至少比起其他两个爷爷要来的尊敬得多。
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郎弘璃闭上了眼,口中嘟囔:“七爷爷有什么事就说吧,别耽误了你回去抱七奶奶的时间。”
可怜他这三日都只能独守空闺了。
“你啊,”国师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轻叹一声,将晚上事先画好的一幅画摊在桌上,冲那眼皮打架的人道:“过来。”
郎弘璃听到他弄纸张的窸窸窣窣声,忍着疲惫从吊床上下来,再跳上书桌,耷拉着耳朵趴在桌子上,“七爷爷,大晚上的还作画,你是闲得慌么?”
有时间就应该好好睡觉才是。
国师瞥了他一眼,未曾理会他的话,将那画作展开,道:“好生看看,画中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