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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姐分明告诉她,进宫后的事已经同干娘说好了,凭着她的身份怎么能跟那些女人一样的等级!
灵芝甚是无奈,她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随即往门外看了两眼,而后走近林西岳,小声说道:“小姐,您急什么?那青玉不是把东西给给您了么?时机眼看着就要成熟,您可不能因一时冲动就把接下来的计划给打乱了。”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那青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只要能整到太子妃不就是好的?
她是想通了,既然已经跟小姐进了宫,小姐就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小姐好了,她这个做下人的才能有好日子过。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必须得好好提醒她家小姐才行。
林西岳要骂出口的话在听到她的话时憋在了喉咙里,一吸气,咽了下去,顿了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把东西拿来。”
至于什么东西,灵芝一听就明白了,“是。”
话说完,人已经转身进了内间,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个小瓷瓶。
林西岳从她手里把瓶子拿了过去,小心翼翼打开上面的木塞,扑鼻而来的就是故意淡淡的幽香。
说不出什么味道,却沁人心脾,闻着甚是舒服。
“你说,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她凑近往里面看了看,然后端详着瓶子抬眼问灵芝。
灵芝歪头,蹙了蹙眉,摇头。
林西岳也没有再问,心中难免思虑,片刻后终究还是没有去深入追究手中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
管他呢,左右她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她不能让现在的这种情况一直发展下去,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明日就是大婚,绝对会是个最好的时机。
太子大婚,身为主角的太子却将太子妃独自一人冷落在宫中,反而到了她的清幽苑。
呵,光是想着,她的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鼻间是那淡淡的幽香,林西岳的脑中不禁浮现出自己的构想。
终于……
伏低做小,装模作样,她一直期望的那一天总算要到了,弘璃哥哥,她的弘璃,从明天开始就是她的了!
想到这,林西岳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灵芝瞅着,心里跟明镜似的,继而也就没再说什么。
……
“太子妃,这样不好吧?事情我去办就行了,明天就是重要的日子,你今晚得好好休息。”
此时,惜珠宫里,竹青看着已经穿好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无奈扶额地劝说。
入眼通红,伴随着这几日的忙碌过去,眼看着明天就是整个皇族的大好日子,宫里的每个角落早就是喜庆一片。
然而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面前的这位主子却还要瞒着太子殿下打扮得跟飞贼一样出宫去。
明珠拿着黑色面纱的手抖了抖,扭头看过去,“左右睡不着,不如找点事做。”
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典,但一想到明天的场景她心里还是不由得紧张,这满眼的红,让她怎么睡得着,何况那人今晚不也还在忙。
这几日以来,竹青每日都会上丞相府一趟,准备已经做足,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快刀斩乱麻,身为女儿,怎么着也得亲自送母亲走不是么?
竹青叹气,看她把面纱戴到脸上,知道怕是拦不住,没办法之下只好顺着她。
子时,宫人们身影匆忙,为明日的大事忙着,惜珠宫的烛火却是熄了下来。
上了屋顶,明珠拒绝了竹青伸过来的手,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还要人的带。
尽管要领还没有掌握透彻,但一回生二回熟,她总要一次次地去尝试才行。
竹青是皇族的契约人,对其中的事情自然是知道得清楚,明珠一摇头她便明白过来,于是放弃了往常那样带她走的念头跟在后面。
“明珍……是明珍……明珍回来了,她回来了……”
此时此刻的丞相府早已陷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唯有一个院里的烛火还亮着。
“夫……小姐,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连续几夜通宵不眠,院中的丫鬟们也无计可施,如今除了劝慰,似乎什么事都做不了。
自从明珍走后这菁小姐就一直是这种状态,每晚都会说自己看到明珍小姐回来了,当真是每晚都如此。
刚开始的两晚丞相大人还会同夫人一起来看看情况,还想着是不是有人刻意趁着这个时候来丞相府作怪。
身为一国丞相,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是有人看在眼里的,不管是谁,只要是和丞相府有关的,他的言行举止就都关乎着丞相府的颜面,外面等着看笑话的人多得是。
尤其是在这种丞相府嫁出去的女儿被休回来,丞相的外甥女被斩首的情况下,平时沉寂的一些人总归是有些动作的。
所以刚开始的两三晚丞相大人晚上都派人守着,暗中调查是否是跟丞相府有过节的人在这个时候使坏。
然令人奇怪的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别说有人使坏了,就是这院子除了丞相府的人也都没人进来,调查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等到小姐再说这类话的时候丞相大人在发了一次火后就再没有过来看,夫人倒是会来,但显然就算是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菁小姐的情况反而越演越烈,找来的大夫说这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医,自己走不出来就算用再多的药也还是无用。
“不……不能……不能睡……不能睡……”
一听“休息”两个字,本就不平静的秦菁神情一凝,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抱紧双腿蹲坐在床角,使劲摇头。
丫鬟见状更加不敢过去,已经连着几日都是这样了,只要有人一靠近床上的人就跟受到很大惊吓一般瞪着人,就像是要从她眼前的这张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白日里还好,跟正常人无异,然而一到了晚上就不对劲了,所以负责伺候的人为了不让她受刺激,这个时候都不敢近身伺候。
“明珍……明珍……”
秦菁睁大眼,连续几日都不眠不休的她此时顶着一头凌乱的发警惕地看着屋里。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她脸上的肉已然少了不少,两边颧骨高挺,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
明珠抵达时从屋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屋中的三个丫鬟都不敢靠近秦菁,劝说好一会儿后依旧没办法,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约莫小炷香后,许是三人看着无奈,小声的商议后便和前几晚一样两人去休息,只留下一人来照看。
确定那两人走后明珠收回视线与竹青对视,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神,竹青明白地点头。
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闪身下了屋顶,而后只见她悄无声息地闪到那丫鬟身后点了那人的睡穴后明珠也从屋顶飞身下来。
待竹青把那丫鬟安放好转身冲明珠点了点头,明珠会意后颔首,转而看向屋内方向,再推门而入。
屋中烛火透亮,在原先一盏的基础下还多了好几盏油灯,想来是因为秦菁害怕的缘故。
明珠的视线在那几盏油灯上停留片刻,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进入内间,看到的便是秦菁抱着双腿蜷缩在床角,本就警惕的双眼在看到进来的人后陡然瞪得睁圆。
“你!你!”秦菁看着来人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明珠当然不希望她声音过大把人引来,因此在秦菁要再次开口之前很快闪到她面前,抬手就用手帕将其嘴堵上,而后重重捂住。
“不准出声!”
不过手掌长的匕首从袖中陡然而出,银质的尖端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寒光,看得秦菁瞳孔一阵紧缩。
“唔……唔!”
你想做什么?!
明珠从她眼中看出警惕和恐惧,也读懂了她想说的话。
眉头轻挑,她压低了声音:“母亲不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是来看看母亲近日过得可好,顺带告诉母亲一声,明日就是女儿的大婚之日,想请你去喝喜酒。”
喜酒?!
听到这两个字的秦菁攥紧手下的被子,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女儿死了,死在了这个小贱人手上,然而仇人却还喜事将近,这不公平!不公平!
明珠怎会不懂她眼中的愤恨,不禁想笑,而她确实也勾起了唇。
“母亲不必这样看着我,这事不是早就已经定好了的么?我是听说母亲近日身体不适,所以才想着来瞧瞧的,听说大姐回来了,是真的吗?”
谈不上蓬头垢面,却是这般的狼狈不堪,像极了当年她被她下令绑起来侮辱的样子,但却比那个时候的样子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秦菁不知其心中所想,只听她提及郝明珍来,心中怨恨更盛,抬手就要朝明珠的脸上抓去。
想着抓花面前这张讨人厌的脸,看她明日还如何出去见人!
只可惜的是她才刚把手抬起来,那只手就被明珠一把给捉住了,另外一只手想来掰扯不想却被上来的竹青给制止住。
“轻些,别把将军夫人给弄痛了。”
明珠轻声发话,对上秦菁气急败坏的双眼,眸子泛起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