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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曾经东璃丞相府的凤三小姐,东璃皇上亲封的御妹德华公主,当今皇上,当初太子皇兄迎娶的太子妃,蓝雪国红鸾公主,如今是云族少主的夫人。”八皇子看着凤红鸾,缓缓开口,“你们如今知道她是谁了吗?”
那名将领和他身后的士兵顿时齐齐睁大眼睛。凤红鸾名满天下,他们如何不知?这个女人在天下人眼里已经是传奇。他们怔怔地看着凤红鸾,总感觉她与传言不同,如此孱弱,明明就是一名弱女子。但触到她清冷如寒霜的眸光和绝色清华的容颜,令人不敢小看。又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是红鸾公主,才配皇上念念不忘,云少主如痴如狂。
“在她的手里损失两千,不算丢人!若她不是武功尽失,折损的便不是这个数。”八皇子再次开口。
那名将领和西凉士兵收回视线,本来耻辱刹那退去。能和皇上和云少主齐名,今日折在红鸾公主手中,十万兵马虽然围堵不利,但也因为太过突然,又是子夜最为困顿之时,也情有可原。为今希望皇上听闻后对他们从轻处置。
毕竟这里十万精兵,如此不堪一用!一个失了武功的女人都拦不住,实在该死!
“今日之事上表,我会如实禀告皇上!听候皇兄对尔等处置!”八皇子看着那名将领,“皇兄睿智,尔等为国之心日月可表。皇兄仁爱臣民之心,定会小惩大诫。但尔等也要谨记,再有下次,放走闯营者,定不轻饶!”
“多谢八殿下!”那名将领立即俯首谢恩。
凤红鸾心中微凉,如此恩威并施,看来她以前小看了八皇子。
八皇子打马过来,距离凤红鸾一丈之地看着她,“有两条路云夫人可选,是打昏了随我走,还是云夫人自己配合跟我走!”
凤红鸾看着八皇子,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百名护卫,均是一等一隐卫,她淡淡道,“如何都是走,悉听尊便!”
八皇子抿唇,伸手弹出一道气线,顷刻间点住了凤红鸾周身几处大穴,他打马过来,玉雪龙警惕地退后。
“若不想被烤,你最好老实一些。或者你想我将你烤了送给云少主下酒?想必他此时很乐意见到下酒菜。”八皇子盯着玉雪龙。
玉雪龙顿时止住后退的脚步,一双马眼似乎愤恨地看着八皇子,一动不敢乱动。它想见到主子,但不想变成下酒菜见到。
八皇子走到近前,伸出手,将凤红鸾腰间的酬情解下,抬眼见她面无表情,淡淡一笑,“云夫人倒是镇定!”
凤红鸾神色淡漠,她武功尽失,点住穴道她自己冲破不得,即便有酬情在手也只是多加重身体的重量而已,他愿意代为保管也好。
将凤红鸾的酬情挂在他腰间,八皇子伸手一捞,将凤红鸾拉到他马前坐好,触到她轻盈不盈一握的腰肢和隔着布料烫手的温度似乎微蹙了一下眉,对着那名将领吩咐,“严守此地,再不准任何人闯入。再出今日之事,定不宽恕!”
“是!”那名将领立即领命。
“将这个东西看住!它若敢逃,立即烤了!”八皇子瞥了玉雪龙一眼吩咐。
“是!”他身后的护卫立即领命。
玉雪龙本来腾蹄想跑的腿收了回来,任命地看了凤红鸾一眼,垂下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它虽然是马,也知道小命重要。
“走!”八皇子环住凤红鸾,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向西凉行去。他身后百名护卫立即打马跟随。
那名将领抹了抹额头的汗,起身站起来,一挥手,西凉士兵掌着火把收拾营地。
凤红鸾身子僵硬地靠在八皇子怀里,看着眼前通向西凉的方向,心中被黑暗填充,看来玉子恒是想将她送去西凉了。
身后护卫掌着火把,灯火忽明忽暗下看不清八皇子脸上的表情,看着怀中僵硬淡漠的凤红鸾,凤目涌上复杂不明的神色。
静寂的夜里,只听到踏踏马蹄声。
奔跑了十里,八皇子忽然想起什么,勒住马缰,他身后的百名护卫齐齐在他身后一丈远止步。
八皇子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颗药放在凤红鸾唇边,凤红鸾闻到一股清香,也不推拒,张口吞下。有这颗药,伤寒虽然不会立即好,但最起码可以抑制不严重。
清凉的唇瓣划过清凉的指尖,八皇子的手忽然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白玉瓶子收回怀中,解开自己外袍,披在凤红鸾身上。
凤红鸾没封住的哑穴清淡开口,“你对待俘虏从来都如此优待?”
“我怕你这副样子死在半路上,到不了西凉。”八皇子手一僵,冷声开口。
“我似乎看错你了!从我第一次到西凉之时。”凤红鸾想起初见八皇子,轻浮狂傲,还有那一首在马车上调戏的诗,让她对他就有了定位。如今想来,思维定位本就是一个错误,“你和玉痕,一直在做戏?”
当初西凉两大势力,玉痕和八皇子,其实不过都是玉痕一人而已。八皇子早就是玉痕的人。否则若是早如表面一般不和的话,八皇子如今根本就不会参与玉痕如此机密之事。如今她更不可能会落在他手中。
“不错!”八皇子直认不讳,收回手,不再打马快跑,而是慢慢踱步,他清淡的声音飘散在风里,“你一定不知道护国将军府有祖训。无论子女,入皇室,得有子嗣,只拥护一人。护国将军府选中的是玉痕。我母后即便再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杀不了玉痕。所以,只能助他登基!”
“我出嫁西凉路上,那一路杀手如何解释?也是玉痕和你的戏?”凤红鸾眼睛眯起,本来灼烧的身体忽然涌起凉寒。
“不错!不过不是对你做戏,而是对云锦。太子皇兄想借当时情形引出云锦和他掩埋在西凉的势力。”八皇子挑眉,眉眼涌上一丝沉暗,“不过后来出了意料之外一件事,皇兄改变了初衷。”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爱上你是意料之外。他因你牵动了心神,后来在西凉,以至于功亏一篑。”
凤红鸾闻言眸光眯起,她不相信他和玉痕若真是做戏能如此天衣无缝,骗到云锦。就连她甚至也从未怀疑玉痕和八皇子相谋。自古皇室夺嫡,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玉痕和八皇子到是例外。
“做戏做得如此真实难为你们了。我从来不认为云锦好骗。”凤红鸾淡淡道。
八皇子低头看着凤红鸾,她嘴角扬起似嘲似讽的弧度,他亦是淡淡一笑,嘴角扬起一抹轻嘲,“你说得对,要骗云锦从来就不易。”凤红鸾微微挑眉。
“虽然护国将军府有祖训,但在十年前我和皇兄也有约定,各尽所能,争得皇位,谁输了就助谁登基,永远为他所用。虽然我明知道输的那个人一定是我。但也不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八皇子眸光刹那黑如子夜,百名护卫的火把即便将这一处荒山照得亮如白昼,似乎也照不亮他的黑暗,“虽然我早就在皇兄出使东璃之前就败了。但我依然身处局中不能醒来。所以,才有了你出嫁西凉路上的追杀,我是真想要太子皇兄死。”
凤红鸾心思一动。出嫁西凉的路上那些连番杀手,绝对证明皇后和八皇子是要杀了玉痕的。做不得假。尤其是后来她到西凉,皇后看向玉痕的眼神恨意,看向她恨不得杀之后快。因为玉痕没死,因为她助了玉痕。
“太子皇兄将那些作古的老东西的尸首派人送回给母后和我,后来默许你杀了阜城知州府台之时,我就该醒,但我不甘心,不承认自己败了。”八皇子又道:“西凉数十兄弟,除去未成年不足为患的,都被太子皇兄借助你中了半刻醉重伤入驻六哥府而铲除殆尽。独独留下了我,是他念在当初的约定。这就是原因。”
凤红鸾想起当时玉痕脸色森寒地吩咐将杀手的尸首送回西凉给皇后,明明醒着却任由她杀了阜城杀了知州府台,一方面让她深信不疑皇室操戈外,一方面原来也是震醒八皇子。
后来她从六皇子府养伤二十天,外面已经翻云覆雨。玉痕雷霆手腕铲除了他的兄弟,独独留下了八皇子。她当时想到玉痕从来不做无利之事,留下八皇子定有筹谋,未曾想到却是这个筹谋。
“你和云锦离开西凉那次,我又败了一次。在天牢内我就知道,如果我再不醒来的话。太子皇兄一定不会再给我机会。俗话说:”再一再二,不会有再三。“而他给了我三次机会。我有何理由不效忠于他?”
八皇子低暗的声音一转,瞬间明朗了些,“我们都是天皇贵裔,玉氏子孙。谁坐那至尊宝座岂不一样?我若死了,便看不到千古功勋伟业如何在一个人一双手上铺就。”话落,他低下头,看着凤红鸾,低声道:“更何况我更想看看,这江山最后归于谁!你归于谁!是云锦,还是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