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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三章三刀
“战将拍净魂卫的马屁!老钟,你和铁知行最熟悉,他平时不吭不哈的,难道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莫名其妙的“被马屁”,凤如山不由想一探究竟。
“小人?不是!老铁不是小人。我们战修中,没有小人,我又不是净魂卫那群混蛋,怎么会随便诬陷战友是小人。老铁不过是一个运气特别好的人,时时都有贵人相助,直到他碰见凤如山凤大元老,……。”
“老钟?我们很熟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他姓什么了。这混蛋是谁?”
钟漾奇心中尽力回忆,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战修浓眉大眼,面目黝黑,举止粗豪,看上去有几分面熟,貌似在那里见过,钟漾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不过看对方的样子,应该和自己颇为熟悉,钟漾奇,也实在不好意思去问。
不过他也无所谓,大家在一起喝酒打屁,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名字,无所谓。
而且,凤如山来狼居酒吧,还喊了一名陪酒的公主,这个调调,让钟漾奇大为放心和亲近。
“我,我们战修确实都是好样的,不过老钟,凤元老不是最恶心的一个吧?听说在各位元老之中,凤如山还算是蛮谨慎的,我有一个御灵宗的朋友,据他说御兽修士,都感觉凤如山还算不错。”
“铁知行能让钟漾奇在背后都无法口出恶言,必有与众不同之处,哪天可以见见。”
据凤如山所知,战修确实有很强的集体荣誉感,轻易不肯对外人诉说战修的不是,但战修也是修士,关起门来,小人并不少,比如钟漾奇,出身于岐岭境排名第一的天一门,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档案中,钟漾奇的评语是才具平平,自视甚高,这种人,志大而才疏,未必一定是一个小人,但无论在哪儿,都肯定是一个麻烦篓子。
“那群养猪的懂个屁,凤如山不过是运气好,偶尔蒙对了两次,要不是他,那群元老早就滚回家抱孩子去了。净魂卫元老,都是一丘之貉,……。”
钟漾奇自己,并不是净魂印的受害者,但也免不了遭受池鱼之灾,他对净魂印的怨气,一点也不小。
每一名战修对净魂卫的怨气,都不小。
……
“铁将军请坐,将军是喝茶还是喝酒?”
看着应约而来的铁知行,凤如山心中轻叹一声,微微有些苦涩。
从狼居酒吧回来,他又仔细的查阅了一遍铁知行“受审”的记录,对铁知行的遭遇,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可惜。
“见过凤元老、慕容真君。呵呵,我虽然是武夷宗子弟,却很少喝茶。我的解甲申请,昨天刚刚批下来,凤元老,我已经脱离战部,解甲归田,不再是将军了。”
“凤如山找我干什么?”
武夷宗以种植、加工各种灵茶而闻名,现今的化神老祖陆小羽,据说更是以茶入道,不过铁知行,却不大喜欢灵茶。
“哦,那实在太可惜了,铁道友离去,是乌林军团的一大损失啊,哥舒嘉会后悔的。如果铁道友因为净魂印的事,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我可以帮铁道友出面说几句话。”
“铁知行的伤势,应该不致于严重到伤了根基,而不得不辞职的地步吧。”
凤如山心中微微一沉。
被施展净魂印之后而离开军方的战修,铁知行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的一个,但铁知行却是凤如山亲自出手施展净魂印的战修中,第一个辞职的。
凤如山也明白,尽管自己在施展净魂印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避免给嫌犯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势,可惜鱼龙混杂之下,玉石俱焚的事,总是免不了的,凤如山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安慰铁知行。
“谢谢凤元老的厚爱。哥舒将军对我挺关照的,是我自己想回家了,呵呵,远离尘世的喧嚣,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开两亩茶园,种种花,钓钓鱼,逍遥自在,这才是真正的修仙吧,勾心斗角的日子,我过得厌了。”
“凤如山什么意思?他难道想不清楚我为什么要离开战部?这和传闻中凤如山心思细腻不符啊。”
他以前风头太劲,现在骤遭大变,虽然副军团长哥舒嘉对他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支持,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钟漾奇之类人物的冷嘲热讽,并不是哥舒嘉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这些日子他见识了不少,嗯,是很多,已经太多了。
铁知行,受够了。
“是啊,暂时换个环境也不错,我们修仙之人,太过执着,未必就能走得更远,……。”
“钓鱼?嘿嘿,铁知行一定很不甘心。”
凤如山暗暗叹了口气。
葩花种草,是很多修仙者闲暇之时的消遣,但钓鱼,这个怎么说呢,一来总少不了杀戮之意,二来吗,普通的鱼儿太缺乏挑战性,而如果是妖兽阶的鱼类,就是猎杀而不是消遣了,以钓鱼为乐的修仙者,还真的很罕见。
“好酒!”
“凤如山正儿八经的叫我过来,真的是请我喝茶?嘿嘿,现在外面关于牧马山之战的传言满天飞,我就不信凤如山不曾听闻,他还有心情和我一阶闲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玩意!果然是有几分与众不同,至少沉得住气。”
铁知行和凤如山没有任何的交情,在常人看来,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有点龌龊,甚至仇恨,铁知行不认为凤如山会没事干纯粹找自己吹牛扯蛋,不过他当然不急。
“久闻铁道友的大名,不知道关于牧马山大营之战,铁道友如何评价?”
“铁知行还真无愧沉默寡言四个字,嘿嘿,寡言者必不肯虚言,这样也好,我也能听到两句专业的实话,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讲。”
铁知行做出一副专心品酒的模样,凤如山淡然一笑,终于谈起了正题。
他找铁知行,就是想听听内行人如何看待自己在牧马山之战中的对错、成败、得失,当然,他要听的,是真话。
“呵呵,凤元老是说净魂卫的事吧。这本来没有我说东道西的分,不过凤元老既然找到我的头上,应该是想听两句实话,我就要离开乌林境了,就随便说说,当是临别赠言吧。”
“果然是这么回事。凤如山确实如外界传言一般,是一个重情重义的隔壁老大爷。”
铁知行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被净魂卫元老请喝茶,即使他有再大的把握不是坏事,要说没有一点担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净魂卫,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凤元老,恕我直言,牧马山之战,净魂卫的不幸,凤元老处置适当之处颇多,究其大着有三,其一,凤元老一开始就不应该亲自涉险,凤元老是魔族急欲捕杀的目标,身处险地而不自觉,一意孤行,最终害人误己,净魂卫的不幸,在凤元老到达牧马山大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所差只在程度上轻重不同而已,……。”
按照铁知行对牧马山魔族用兵以及最后结果的分析,整个牧马山之战,魔族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凤如山,而凤如山亲赴牧马山大营,给了魔族这个机会,就是最大的错误。
至于凤如山的行踪为什么会泄露,以及凤如山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去牧马山大营,那都是具体的技术性问题了,意义不大,至少在铁知行看来意义不大。
“第二,凤元老撤退时不应该脱离战部而单独行动。谭振泽将军生性耿直,虽然名声不如顶级战将显赫,但并非无能之辈,……。”
真正能威胁到元婴真君的,只能是魔王阶的魔族。根据铁知行的了解,魔族烬易团,和魔族的战部也不是一团和气,泰书岩,就是黑甲魔族,牧马山之战魔族战部的统领,未必知道明滔的全部计划,就算他猜得到一些,也未必愿意拿自己的战部去做明滔的垫脚石,战部想要的,和烬易团不完全一致,因此,如果凤如山跟着战部一起行动,泰书岩未必会忍受付出惨痛的代价攻击谭振泽战部,去协助明滔,而没有魔族战部的巨大牺牲,就凭明滔他们烬易团的五个魔王,很可能根本找不到凤如山,就算发现了凤如山的行踪,也未必能接近,那么剩下的,就是一场正常的人魔攻防战,得失暂且不论,至少净魂卫的不幸,是可以避免的。
“……,种种迹象表明,明滔要对泰书岩施加了不小的压力,泰书岩才不得不发动了有些勉强的牧马山大营之战,我敢肯定,凤元老离队独行,根本就在明滔的算计之中,甚至是他整个计划中一个非常关键的支撑点,这一回合,老实说,我认为凤元老料敌不明,为敌所算而不自知,在斗智上,又输了明滔一筹。”
铁知行给自己倒了杯酒,静静的看着凤如山。
不要说一名位高权重的净魂卫元老,元婴真君,就是一个凡人,被人当面骂声蠢货,智不如人,也很难接受,凤如山素以机变闻名,铁知行直说凤如山在机谋,其实是推衍,上不如明滔,就是想看看凤如山有什么反应。
对凤如山,铁知行的心里也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