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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一白的小腹,力气之大,让一白被踹得撞上了船舷,差点翻下船去,唇角吐出血来:“咳咳咳……”
“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罢,一白奉主。”天画一脚踏在一白胸口,俯下身子,睨着他发白的脸,指尖掠过一白的胳膊,那儿明显几个血孔,似被什么东西咬穿了外衣直达肌肉。
“我知道你们武艺修为都是一等一的,这海蛇乃是天下第一毒蛇,就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看看你能撑到几时!”天画轻蔑地踢了踢一白,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会一白,转身准备进船舱。
一白挣扎想要起身,但中了蛇毒让他半身麻痹,全无力再动弹,只能颤抖着厉声道:“你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子一定会让你后悔此生为人!”
天画准备进船舱的脚步一顿,转过脸看向晦暗的天空,唇角浮现出一点子缥缈的笑来:“我已经无时不刻地后悔此生为人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船舱,那船夫看了看躺在地上挣扎的一白,一咬牙低声道:“你别动了,这蛇毒越动越往心脉里去!”
说罢,他也追着天画钻进了船舱。
商船
百里初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远处。
“军师不必担忧,艾维斯看着对方的旗语的意思是四少他们已经返程了。”宁秋看着百里初,迟疑了片刻,轻声道。
自从四少上了岛,殿下就一直保在船头持着这个姿势,动都没有动。
百里初微微眯起眸子,看向远方的一点小小的影子:“你说的返程,是指那只船么?”
宁秋手搭凉棚,看向远处绿豆大小的船影,点点头:“应该是。”
百里初眸光幽微,忽然道:“准备船,我们去接人。”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不安,总有小白似在等着他的感觉。
双白在一边听见,不禁一愣:“军师,海王的人说了咱们的人必须在这里等候,他们的船都熏涂了特殊的药物,所以食人鱼不敢靠近,咱们的船可没有防食人鱼的药物。”
百里初忽然转过脸,瞳孔微竖,目光幽沉地看着他:“那就想办法弄来他们的船!”
双白和宁秋等人一对上他的目光,身上一寒,随后皆沉默了下去,呐呐不敢言。
秋叶白一落进船舱底,便感觉自己‘噗通’一声落进了水里,她挣扎了两下,竟发现自己的脚触到了底,随后她立刻站了起来,发现这舱底并不是很大,水只是没过了自己的腰部。
她抬头看了看船舱顶,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倒像是一处简易的水牢,或者说一处巨大的澡盆更恰当,以防水木建成,并添钢筋加固,将人困在中央。
她摸了摸那些钢筋和防水木,暗思,不知劈开这些木头和折弯钢筋,而不破坏船体结构需要几成内力。
“楼主武艺高强要毁了这水牢不难呢,但一白不幸被海蛇咬了,动弹不得,要让他喂鱼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呢。”天画含笑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动作一顿,抬起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一白中毒了?
难怪这个混蛋说一白留着有用,就是为了牵制她罢!
“我想怎么样?”天画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想怎么样,楼主可还记得当年天画也这么问过你呢!”
秋叶白看着天画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眼中闪过冷光。
天画的这句话,已经让她大约明白他的怨从何来,他是怨恨她让他这个忠良之后屈辱一生么?
秋叶白没有理会他,目光停在不远处的船夫身上,冷声道:“这就是你们海冥岛的待客之道?”
那船夫闻言一僵,随后一脸愧疚地低声道:“客人,抱歉,这与我海冥岛无关,此人潜伏上船,又对我和我兄弟下了毒,我是不得已的!”
秋叶白这才注意到船舱的一个角落躺着两个人,想必就是船夫的兄弟了。
天画慢慢走了过来,抚摸着水牢的栏杆道:“楼主是不是很奇怪海冥岛的人戒备森然,怎么会让我混上来,只是他们再森严又有谁会注意到水牢呢?”
秋叶白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水牢之下,果然看见船壁处的一个刚好容纳一人钻入的入水口。
“我猜海冥岛的人将这入水口做得这么大,大约是为了方便处理水牢的尸块或者让什么东西能钻进来处理水牢里的人罢,也亏得我自幼水性就很好才能潜伏下去撬开入口。”天画轻笑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秋叶白,桃花眼里幽凉而森然:“我已经让船夫将水牢入口封上了,不过以楼主的内力要打开入口倒也容易,只是这里的海可比不得我潜进来时那片什么都没有的无趣海域,您在这里想看看食人鱼或者海蛇,又或者是食人蚌都是极好的。”
秋叶白冷冷地看着他:“天画,你觉得你能隐藏到几时,这艘船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内没有返回,不管是海冥岛,还是司礼监的船都会发现不对。”
天画闻言,桃花狐狸眼里闪过森然冰冷的光,慢条斯理地道:“半个时辰对于我而言绰绰有余了,楼主。”
她闻言,心中骤然一冷。
没错,半个时辰要杀人或者抛尸确实足够了。
那船夫也听出了不对劲,他看着天画的背影,忍不住咬牙道:“这位客人,我只是一个船夫,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说了你只是要从他身上拿到你要东西就给我和我兄弟解药,但你如果杀了他,海王不会放过你我的!”
他再愚蠢也知道海王的这个客人如果死在这里,他和他兄弟的命都保不住!
天画闻言,转过脸对着船夫露出个妖异的笑来:“放心,我也不想死,我拿到了我要的东西就让你和他走,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儿就是了。”
秋叶白听着天画的话,总觉得有些怪异,天画在她身上要拿什么东西?
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是值得他这般处心积虑的谋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