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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低头看向她,伸手轻抚过她的隽美的眉眼。
她红着眼眸看向他:“阿泽……”
“你眼底和身上都有自由的味道,像风如月,更像是一轮暖阳,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永远、永远……却偏不承认自己动了心,动了另外一种妄念,用另外一种样子去接近你,将你禁锢在我身边,呵呵……”他轻笑了起来,冰冷银眸里渐渐浮现出一片温柔来,仿佛银色的月光涌动。
他伸手轻抚上自己的眼:“我自渡不过,更何谈渡人,****口中称颂我佛,却不过是在逃避妄念罢了,只是此生早已如此,满是血腥,多一份妄念、一份执念,少一份妄念、执念又有什么却别,不过是自欺欺人?”
“百里初泽,你就是你,不管是那个温柔、害羞、总是纠结矛盾的你,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冷酷狠毒的你,都是我所爱的人,没有谁必须是圣人,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她伸手再一次轻抚上他的脸颊,眼底泪光轻闪。
他看着她,片刻之后,忽然闭了眼,一点冰凉的泪珠顺着他极长的睫羽滑落:“小白……”
索性,还能遇见她。
云间暖阳,山峦清风,才见人间万物原也可这般美丽。
他冰凉的泪水落在她手背上,却烫得她几乎轻颤了起来,几乎烫到她心里,如果不是因为他睫羽还是湿润的,她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落泪。
“阿初……”
他缓缓睁开眸子,并没有变成黑色的眸子,他的眼眸依旧美丽如银色满月,只是里面一片静水深流,冰凉似雪。
他伸手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望着她:“可以么,白,我完成了对自己的承诺?”
他的称呼时有所变,但是她已经无法判断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阿泽,还是阿初,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知道他完成所谓的对自己的承诺——直面自己,承认所有的卑劣和残忍都是他自己,去直面那些不能回顾的黑暗过去。
她心头一片温软,伸手主动攀住他的脖颈,深深地吻上他的唇:“嗯。”
他伸手一把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一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微微支撑起身子,低头看着身下的男装丽人,银眸如水一般温柔,也如奔腾的水一般暗流涌动。
仿佛这么看着她,便能用目光将这张容颜镌入心底最深处。
她亦抬头静静地看着他,原本搁在他衣肩头的手,轻抚过他的脸颊和睫羽,随后搁在自己的领口,将盘扣一颗颗地解开。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随着她指尖一路向下,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慢慢地展露,挑他银色的眸子里似起了惊涛骇浪。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接过了她手上的活,随后低头吻上的她的眼,温柔的吻一路顺着她的额头、鼻尖、一路到唇上,细碎地而温柔。
“我来。”他轻声道。
秋叶白看着他,轻笑:“不害羞了?”
他垂下眸子,径自吻去她戏谑的笑语,一伸手将她头上的束发头冠拆了下来,让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撒在榻上,像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愈发地衬托得她肌肤胜雪,细柔光滑。
缠绵的、迷离的香气在空气渐渐浓郁起来。
然后……
“怎么了?”
“没什么……”
“……”
空气里一片寂静,她觉得有点凉,沉默了一会:“阿泽,你不是……不记得要怎么继续了罢?”
身上的大美人沉默着,却没有回答,只是耳朵泛起一点红:“……”
“我带你温习罢,温故而知新。”秋叶白忍不住翻了个身闷笑了起来。
元泽顿了顿,轻声道:“好。”
她轻叹了一声:“别这么看着我。”
就算他自认为早已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她和他早有肌肤之亲,但是他的神情、眼眸却还是看起来干净而澄澈,尤其是他这么睁着大眼看着她的时候。
元泽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嫣红,却异常美丽,他轻声道:“我想看着白,一直看着。”
她俯下身子,低头看着他,轻声道:“抱着我。”
元泽顺从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她缓缓地俯下身子去,轻声道:“一切顺其自然,你会记起来的。”
我的殿下,我的国师……
冰凉的空气里渐渐弥散开靡靡春色。
“阿泽……”
他微微睁开眸子,看着她,忽然低头吻住她:“小白,等着我,等我醒来,陪你看遍人间繁华。”
梵音三千,极乐无边。
修行一生一世,不过是为了入西天极乐,度化十方苦厄,他已无力度化世人,连自己都度化不了,那么便只修个此生尘缘不断,与她相守到白头的妄念。
有她在,便是他的极乐。
“小白……”她有些迷糊,喃喃自语:“阿初……”
只阿初会这么唤她。
不过……
“很重要么,我始终是我。”
他始终是他,她的百里初,她的阿泽。
天空的颜色从灰白渐渐地暗沉下去,一盏盏的宫灯被点燃。
已经是饭点时分,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四少,我是宁秋,可要用膳?”
她睁开明丽的眸子,低头看着栖在自己身边的人,见他依旧睡着,伸手轻抚他的额头,见依旧是微凉的,他呼吸均匀,便径自起身披衣下床。
她走到内殿门边,轻咳了一声:“送热水进来。”
宁秋道:“是。”
不一会,宁秋就将一盆热水送了进来,伺候着秋叶白简单地梳洗一番。
“可要用膳,殿下的晚膳也都准备好了。”
秋叶白简单地将头发束在头冠里,看了眼没有任何动静的华美屏风,摇了摇头:“咱们先用罢,稍晚些我再亲自下厨做些好消化的来。”
宁秋点点头,秋叶白忽又想起什么,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外头,天棋还在么?”
宁秋脸上浮现出冷色来:“还在,不过那样子看着也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