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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奴伸手比了个手刀,眉宇之间闪过森冷之色。
一白压下她的柔荑,挑眉道:“燕子,你倒是越来越狠了。”
风奴手上微顿,原本清丽柔弱的眉宇之间闪过坚毅之色:“那又如何,若是我留在真言宫生下这个孩子,依照宫主的行事作风,必定也会去母留子。”
她能被选来伺候国师,就说明她并不笨,只是她不想为了莫须有的荣宠去争罢了。
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她既然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腹中又有了孩儿,自然就不会心慈手软,一条道走到黑。
尤其是在她知道了殿下和国师竟然是一个人的时候,她震惊之余,更坚定地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那个男人的可怕。
一白微震,看着她,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柔荑,将她再次拥入怀里中,温然道:“这些事你不必操心,交给我和殿下罢,殿下不会希望有人打乱他的计划的。”
原工部秋尚书回朝之后,献出了他测绘的帝国山川河流之图,此举堪称宏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皇帝陛下甚至挺着病体,破例上了朝,当庭嘉奖他三千亩良田并三千金,同时加封忠信伯。
因为他长期不在朝内,工部尚书早已另付他人,而此时兵部尚书因早前渎职贪污一案被撤职查办,大理寺卿便以无人比忠信伯了解边境地形和民情为由,提议让云上君任兵部尚书。
秋家一向是永宁宫的势力范围,所以这个提议由杜家一派的大理寺卿提出来并不奇怪,明摆着是往八皇子一派里安插人,李将军和虎威将军等人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提出忠信伯从未涉及军防,不合适担当兵部尚书。
但是一向不甚有精神理会朝事的皇帝陛下在挡风帘后一边咳嗽一边询问摄国殿下对此事的看法,言下之意却多有赞同云上君任兵部一职的意思,而一向与永宁宫水火不容的摄国殿下闻言之后,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竟也同意云上君任职兵部尚书一职。
百里凌风一派的人铩羽而归,一片颓靡之相,却又不敢再据理力争,只因为自家八皇子在摄国殿下大婚之夜,竟然违背禁令,不顾自己在圈禁之中的处境,私下潜出宫去‘游玩’。
在梅家的酒楼空云阁和梅家家主梅苏两人为了抢一个赫赫舞娘杠上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大打出手,伤及无辜,最后惊动了被摄国殿下派出去巡查的控鹤监,将双方都给逮住了。
摄国殿下听说有人在‘她’新婚之夜闯出如此祸事,震怒,梅苏和百里凌风都下了狱,一个关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一个关在天牢。
百里凌风无冕的大将军王的名声瞬间跌落谷底,他们这些八皇子一派的人为了营救自家主子,这会子焦头烂额,哪里还敢太明目张胆地惹怒皇帝陛下和摄国殿下,只好闭嘴不言。
而一干朝臣们听到云上君的封赏,都眼热得不行。
秋家简直是烈火烹油,锦上添花,一门三父子在朝为官,最次的嫡长子也是个四品将军,四子更是司礼监提督,还从百里凌风手里得了京畿南北大营的兵权。
而八皇子如今势微,朝中相当关键的位置如今都在永宁宫杜家一系手中,摄国殿下虽然掌控着朝政批红大权,却似乎一时间屈居了下风。
唯一让永宁宫添堵的就是,秋家四子尚了摄国殿下。
但是谁又知道这不是一种对摄国殿下的牵制呢?
只是,朝局之诡谲永远不会像面上这般看起来清浅,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知道越是烈火烹油的荣光之下,潜藏着是令人夜不能寐的危机,大厦将倾,令人煎熬。
而一手撩起风云者却静静地蛰伏着,看着自己手中的新台子渐渐搭成,各路人马皆齐齐登台,摩拳擦掌,大戏将唱,这番热闹令他心情很是愉悦。
御花园里百里初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枝头雪融后,枝芽之上冒出的那一点点新绿,虽然不算茂盛,但是一片冷白荒芜之中看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殿下,信和东西都已经让人带到燃灯师太那里去了。”一白走过来在百里初身边恭敬地道。
百里初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很好,她怎么说?”
一白沉声道:“燃灯师太只以为秋提督是被您收买了的钉子,她愿意保守秋提督是女儿身的秘密,并且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但是需要殿下呈现一些诚意。”
百里初闻言,幽幽深眸之中闪过冰冷慑人光芒,凉薄地轻笑:“很好,她既然愿意疯一把,本宫如何能不助她一臂之力呢,她提什么要求,只管同意就是了,怎么说,她也‘教养’了元泽那么多年。”
一白几乎不敢直视自家主子森然的笑容,只恭敬地道:“是!”
百里初顿了顿,淡淡地看了一白一眼:“你要是担心风奴,只管看着她就是了,宫库里的药材,你尽可以用,只不要露出任何破绽来。”
一白心中一动,隐下感激,立刻抬手道:“是!”
殿下虽然看着冷酷无情,但是从来不会亏待他们这些从地宫里就跟着他的人。
百里初看着枝头的新绿,微微挑眉:“小白离开上京多久了?”
“回殿下,秋提督去京畿南北大营已经七八日有余了。”一白想了想道。
“这么久了,她还不回来,是南北大营遇到什么麻烦了么?”百里初微微挑眉。
一白迟疑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平日里八皇子下去南北大营巡视少则十日,多则一月,毕竟那里驻防之军皆关系京城大局,自然是极要紧的。”
不过七八日而已,殿下这些日子行事便有些烦躁的样子,怕是新婚燕尔就分离,让殿下心头不悦。
“也是,京畿大营驻军当然是要紧的,老八接手之后悉心经营,处理他的人也是个麻烦事儿,本宫也该亲自走一趟才是。”百里初沉吟道。
一白眼角微抽:“遵命。”
您找如此道貌岸然的借口,这无非是想要去看秋大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