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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闹市的郊外,溪流潺潺,隔绝了热闹喧嚣,耳端只闻夏蝉的嗡鸣。
公仪鹤不知从哪变出一块白色绢纱,让她蒙上眼睛。
“惊喜!”他边解释,边替她系好绢纱。
眼睛被盖住,宋初玉辨不清道路,闻着水流声,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直到,公仪鹤宽厚的手掌将她握住。
“玉儿,相信我!”
月圆夜,清风荡,每走一步,脚边的草丛中,草地里的星星,如风扬起的蒲公英般,忽闪忽闪,在袖底发间,翻飞舞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有多远,宋初玉第一次,在黑暗中摸索而不畏惧,就像黑暗的前沿,有一线天光,填满三百六十五天的空洞。
鼻端倏忽飘来一阵酒香,耳边传来公仪鹤说到了的声音。
当绢纱被揭开,望着眼前璀璨耀眼的参天巨木,色泽玲珑的七彩灯笼,足以装点每个少女青涩纯真的梦。
即便过了做梦的年纪,宋初玉望着满树的光芒,仍禁不住嘴角上扬,是的,世间没有那个女子,抵挡得住浪漫的邀请。
除了用心绘制,颜色各异的灯笼,十四个不同颜色的锦囊底端,红色的流苏随风曼妙。
“玉儿,过去看看!”
明光盛绽中,公仪鹤对她伸出邀请的手,微曲的身姿,像中世纪涵养极佳的绅士。
她莞尔一笑,将手放入他掌心。
通往浪漫树的路途两边,鲜花开路,五色斑斓,栩栩如生,有暗香盈袖,但细看,又会发现不是真花,那般手艺,类似前世手指翻飞成花的民间艺术家,却又似乎更精妙。
近了,参天古树下,白玉桌上的葡萄美酒夜光杯,酒发幽香,醉人入梦。
莫明的,宋初玉有些渴水,只是手指刚端起酒杯,就被公仪鹤按住。
“不急,先看礼物?”
故作神秘的姿态,倒是让宋初玉压下了渴水的欲望。
树下,公仪鹤示意她从左往右,一一拆开锦囊。
到礼物一一拆开后,宋初玉才惊讶发现,这十三个礼物竟是对她过去十三年生辰的祝福。
“过去赶不及,未来,我但望你人生每时每刻,我都不曾缺席!”
分明是让人听后面红耳赤的情话,宋初玉却感觉眼眶湿湿的,从不太欢乐的初遇,到往后相处的点滴,不知不觉,有个影子已在心底慢慢成型。
七彩光晕,将宋初玉一张俏脸,映衬的越发秀丽绝伦,犹然眼中氤氲的水雾,波光闪烁,公仪鹤情不自禁,向着那如樱唇瓣,渐渐靠近……
没有躲闪,也没有闭眼,宋初玉只是睁大双眼,静静看着在瞳孔中慢慢放大,渐至没焦距的俊颜。
很凉,像蝴蝶的翅翼轻落,簌簌的痒,却带着魔力,将心底关于某些美好期许的渴望,重重唤醒。
宛若雕琢上好的作品,带着呵护与怜惜,轻拢慢捻,像徐徐拨动的琴弦,不知不觉,宋初玉已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腰间的手,透过薄薄的纱裙传入心底的悸动,先时温润的吻,也开始变得狂热霸道,像绒毛细雨,辗转为疾风暴雨,攻城略地,燃尽所有的热情与欲望。
一吻终了,宋初玉面色潮红,软软靠在公仪鹤胸前,微微喘气。
“傻瓜,下次要记得换气!”公仪鹤低下头,飞快在她额头一啄,随即,低低的迷离笑音播散。
唇上的热度还未散去,听闻公仪鹤这般话语,宋初玉不再留情,一个支肘,飞花般从公仪鹤怀中旋出。
冷冷的目光中带着恼怒,偏生某人就是好脾气望着她,笑容温柔,倒让她觉得自己恶劣。
也就是此刻,一声巨大轰鸣,“嘭!”的一声巨响后,璀璨的烟花升空,齐绽!
明媚张扬的色彩布满眼帘,瞳孔中,都被火焰点燃,繁华一瞬么?
人生,就是热烈过,便已足够,毕竟没有人能完全掌控那些冥冥注定。
烟花下,青锋卫端着菜肴,不知从哪儿闪出。
饕餮盛宴,摆放在白玉桌上。
“世子妃,您今日有口福了!”
“每一菜色,俱是世子用心烹制而成。”
……
嘻嘻哈哈的笑声,带着揶揄,更多的是祝福。
用膳时,吹拉弹唱,全能青锋卫们,再次于这旷野宁谧处,搭了个小戏台,台上唱着祝愿生辰的戏曲。
“玉儿,嫁给我?”公仪鹤确信,这是他这些许年来,如此热切渴望执着一个回答。
宋初玉偏过头,将他望定。
这许多次相处磨合,她不再排斥他,甚至相见,心底会跃出浅浅欢喜,总是要嫁人,她觉得,若嫁给公仪鹤也不错。
只是,她的婚礼,需得按照她的规格来行走。
“我憧憬的婚礼……”
公仪鹤眼底迸发出喜色,认真等待宋初玉继续说下去。
“公仪鹤,你要先求婚。”这是现代的方式,即便回到古代,她也不愿入乡随俗。
“好,如何求?”
宋初玉不再说话,径直从地上扯起一株狗尾草,三两下,编了个指环。
“男子单膝跪地,将这个指环戴入求婚女子左手无名指中。”宋初玉望着他的眼睛,她当然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说什么。
万恶封建的古代,男尊女卑,公仪鹤对她,已算男子中少有的包容宠溺,若让他跪地对她求婚,若他认为惊世骇俗,也不奇怪。
公仪鹤虽不解宋初玉说的那些奇怪求婚方式,来自何处,但听到下跪求婚,他目光闪了闪,将宋初玉望定。
她亦坚定回望他,只是,少顷后,她无奈叹了口气,果然,太难了,她为难他了。
每个人都有原则,她不该期许和要求,公仪鹤打破他的原则去成全自己的原则。
她不是刻意为难,只是她的婚姻,必须建立在自由平等的基础上。她是来自21世纪的现代女性,接受过新婚姻法熏陶教育的她,绝对不能容忍一夫多妻、夫为妻纲的封建婚制。
“也许,是我给你出了难题。”宋初玉平静的看着公仪鹤。
“不必牵强,今天,真的很感谢!”她对着他道完谢,转身就要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像清风:“玉儿,给我时间……”
回府时,宋初玉执意不让公仪鹤送,若说心底没有失落,那是谎话矫情。
她知道,一路回府的路上,公仪鹤一直在暗处护送,直到她回府。
今日宋府的灯很暗,气氛有点沉,宋初玉一眼,看到了头戴白色绢花,双眼红肿的李嬷嬷。
见她来,李嬷嬷快步上前,将一朵白色绢花,攥在她手中,语调沉痛:“小姐,到了祭拜夫人的时辰。”
她点点头,将绢花往头上一别,紧随李嬷嬷,向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