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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妮叹了口气,“妈妈抽空去李三毛家问问,愿意不愿意让他家那小媳妇离了婚,到我身边来做?”
申妈妈想了想,夫人身边的女孩如今是个个有出息,哪里要看婆家的眼色过生活!
申妈妈抽空找了李三毛的浑家,把这事一提.那对夫妇千肯万肯了。如今这媳妇离间着他们和小儿子,早就是颗眼中的钉子了。能拔了去,哪有不好的?
可是,李家的小媳妇没有表示。
她是李家名正言顺娶的媳妇,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她今后还怎能嫁人?
夫人身边的人都有出息不假,可是她能和那几个比吗?
梅香过年的时候来过庄子,村里人见到她多有奉承。她也是听说过这位姑娘的。村里的女孩媳妇讲起梅香那口气都是羡慕不已。她家小姑每每在夫家不称心,回来就是梅香如何如何的。别看梅香成了老姑娘,可人家一年几千两银子的收入。在华记企业中她的地位可高了,华家的爷们见到她都买帐。村里很多人都巴结她给介绍工作。
如今人家背后叫她‘大姑姐’,她知道了,也由人。她母亲和弟弟如今靠着她过着呼奴唤婢的日子。她那弟媳妇见到她比见到婆婆还恭敬!
再风光也是姑姐。而她可是李家的媳妇。
问题是,这李家的媳妇不好当。她也知道,如今公婆看她如眼中钉,恨她象肉中刺。狠不能立刻拔了去。她强留李家能有好吗?
她心里也很纠结。
不知不觉的来到湖边,见那荷花有些还没开就枯萎了。她也要象那些花一样吗?一世人生,她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活了呢?想想又不甘心了。
看这那支枯萎的荷花觉的刺眼。伸手想把它摘去。
人朝前一倾,只听的身后不远处有个男人叫道,“娘子,当心掉进湖里!”
她回过身看,见哑巴牵着牛,站在不远处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她脸一红,头一低,转家去了。
申妈妈正和梅兰妮说着庄子上的琐琐碎碎。
申义宝跑来说,“村里的几个长老来看夫人了。”
申义宝如今已是二十来岁的人了。读过些书,智质不高,如今留在庄子上当老农的助手。前几年娶了媳妇。才有了一个女儿。
下湾村有不少人跑了出去,都混的很不错,可是,申老农不让申义宝出去,守在家里就好。
见到儿子,申妈妈眼里都是笑,“你来做什么,叫个小么儿跑一次就是了。”
申义宝说,“那长老来是要和夫人商议建祠堂的事情。爹怕人说不清,特让我过来说一声。”
李家建祠堂和华家的女主人商量,听上去也太豁边了。
如今,下湾村已是今非昔比了。家家起了新房子。村里青瓦白墙,种着花与树,鸡狗相闹,一片世外桃园的景象。
下湾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也和华家分不开的。
梅朵带着大家在山上开茶园,种出的茶叶磨成抹茶,全都销去了东洋。家家都得到了好报酬。日子也是一年比一年的红火。
乡里人淳朴,得了好了,知道感恩,如今村里什么事都和华家来商量。李家是村里的大家族了,想着要建祠堂。修族谱.可是,这样大的事总要和华家知会一声。
梅兰妮听说是这件事,对义宝说,“你去前头好好招待几位长老,不许怠慢了,把你爹请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义宝应了,飞快的去了。
老农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赶着就过来了。
梅兰妮说,“李家要修族谱盖祠堂,你是不是也趁着这机会把姓改回去。”
申妈妈和老农一听这事,心里当然是非常愿意了。但是他家是奴,起名给姓的由不得自己。
梅兰妮拿出他们的户籍证明,“早几年就把你们给解放了。怕你们不适应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申妈妈接过那纸证明,看了就落泪,早年生活的艰辛都涌上了心头。
老农也是凝噎无语。
“过去怎么样,今后也还是怎么样,有了自由的身份可以多些选择。”
申妈妈这时已经能说话了,“我们要选什么,我们两老这辈子就跟着夫人您了。”
梅兰妮说,“如今你们的机会也多,可以去看看。去选选。”
申老农,要叫李老农了,头脑十分清晰,“做生不如做熟。我们还是留在庄子上。”
李老农如今的眼界也高了,过去为了百十两银精打细算。如今庄子里每年都是万数银两的收入。他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十分满意。
他们两公婆一年收入也有一,两千两银子,自家除了在下湾村买了十几亩地外,也没有别的用处。
两人把银子交给了平莲石去投资,每年拿红利,如今不说万贯家私,两人加起来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住在庄子上,生活又安稳。真正让他们到外面当个小地主,这税就能把他们的那点家底折腾了去。
李家几位长老笑呵呵的从庄子出来,梅兰妮捐了五百两银子。跟他们说起老农认祖归宗的事。长老们都是一口答应了。
梅兰妮将几位老人送到了桥边。看着几位老人过桥,由家中小辈搀扶而去。李妈妈和梅兰妮才要转身,听到桥那边有人怯怯的叫了声,转出一个年轻妇人。
李妈妈看时,“你怎么来了?”悄声对梅兰妮说,“是李三毛的小媳妇。”
梅兰妮知道是来回话了。轻轻推李妈妈过桥去.
梅兰妮这才认真的打量着李义生的媳妇,上次见她是七年前。
小媳妇人长的也算清秀,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正当年华,可是她有些枯萎,神情也是萎缩。
拉着李妈妈难为情的说着什么,李妈***脸色变的有些奇怪。
晚饭后,李妈妈趁着点灯的机会,和梅兰妮聊起了李三毛小媳妇的打算。
“伊是不想舍了李家媳妇的身份。想要改嫁给阿牛。”
李妈妈口中的阿牛,就是哑巴李义牛。
说到李义牛的婚事,那是李妈妈心中的痛。
义牛没有家长,李妈妈将他看做自己的子侄。男大当婚。到了婚龄,李妈妈也托人为他说媒,找媳妇。可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不是嫌弃义牛没有家底,就是女方有些残疾。所以就拖了下来。
在乾隆十一年的灯节,义牛和村里人去苏州看灯。在寒山寺附近看到个年轻女子卖身葬父。义牛心好,掏出了十两银子给那女子,让她葬父还乡。
可是,义牛回东山时,那女子打听到了他的行踪,跟着回来了,要给他做老婆。
李妈妈见那女子长的周正,人也精刮。见义牛也没有反对。替他们张罗了婚事。
李妈妈愤愤道,“谁想那女子是个江湖骗子,没几天就把阿牛的积蓄都哄到了手,一转眼,人就没有了。阿牛那些年也攒了二百两银子,全都孝敬了那个女人。马路上找来的人,又是什么好的!早知道这样,那些银子我就不给阿牛,替他捏着,到也太平。”
梅兰妮说,“这种江湖骗子看人看的准,义牛人老实,出手又大方(人傻钱多)。萍水相逢就是十两银,那家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十两银。正是卯足了劲冲着他来,你捏也捏不住!你不把钱交出去,倒要成了你贪义牛的银子。倒真是好心没好话呢。”
“夫人,你说的对,我就是气这点。左右都不是。”
“眼下这小媳妇,到是知根知底的,看来也不会起什么花头,和义牛可能回白头携老,要不你去问问义牛的意思?”
李妈妈听得梅兰妮这样一说,知道她不反对这桩婚事。
只是迎娶兄弟的媳妇,听上去到底是不雅。
梅兰妮倒不在意这样的事,离了婚,爱嫁谁嫁谁,谁也管不着。
不过,梅兰妮提议,“先和李三毛家立好离婚字据,小媳妇以后与他家没有关系了。再请人认了女子做义女,由他家出门嫁义牛。这次你在庄子上拨一套房子让他们安家,毕竟这样的二嫁,村里的闲话不会少,住在庄子里,到底是隔了一层。你看这那小媳妇如果是个可用的,不妨给她一份工作。”
李义牛是她家的好员工,总要替他好好筹划的。
李妈妈连声说妥当。转身去寻义牛商量。
有了梅兰妮撑着,这件事就顺利了。
小媳妇离婚后,赵阿婆出面收为义女。然后从赵家嫁到庄子上来。
这样的事情,村里总是有人要说闲话的,但是,村中长老们都不发话,谁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梅兰妮等到小媳妇第二次做新娘子时,才知道小媳妇的名字叫周秀莲。可是,没人叫她的名字,很快她就成了‘义牛嫂’或‘义牛家的’了。
这是一个女人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时代,梅兰妮不也被称作华梅氏吗?名字再好听,再洋气有什么用?
这次,李妈妈倒是放心的把义牛的储蓄交给了小媳妇。一共给了她三百多两银子。
这次的钱比上次还多,义牛的工资每月是四两银子,义牛几乎是从来不花,全存在了李妈妈那里。
梅朵带领下湾村的人,在莫厘山上开垦茶园,参加的人,人人有份,茶园的土地划给了每个人,但是,茶园由华家出面统一管理。到了年终与众人结算分红。相当于后世的股份制。这个时代还是农业社会,商品生产没有足够的市场,只有开发海外市场。
东山的茶被制成抹茶,销去了日本。在那里大受欢迎。这三年来到了年底,有股份的家庭,最少也有百十两银的进帐。
庄子上,李老农带领下,人人都投进了股,抹茶厂树立的风车和几百个茶磨颇为壮观。
所以,庄上的人除了工钱,还有红利,一年的收入很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