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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蕾莎轻轻将黑色幕布遮在那口破旧的大锅上,小心翼翼地盖住了自己的尸体。
原本用来遮盖蜡像的幕布变成了空间道具,还能受到意念控制、携带物品穿梭空间?真是一件诡异的事情,白诺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她死前心有不甘,结果那点怨气让盖住她的裹尸布都成精成怪了。
从幕布中能够穿梭空间,这种说法在西方也是有来历的,最典型的例子当然是幕布在魔术中的应用。
真正的魔术大师,不利用暗格或者错位的手法也能完成大变活人的表演:他们用不透光的幕布遮住物品或者人,再一掀开,结果底下的东西没了。实际上,这种魔术是表演者在幕布的辅助下,利用自己的意念将幕布下的人或物传送到另一个地点,从而给人们带来“大活人凭空消失”的惊人感观。
这只是一种传说,但是恐怖片中的传说往往要当做事实来看。杜蕾莎被丈夫杀死后,阴魂不散,结果把丈夫吓得自己跑到蜡像馆的地下室去送死了。那时候,杜蕾莎的尸体被困在地下室的蜡锅里,只要迪恩不出别墅,甚至只要不进入蜡像馆的地下室里,杜蕾莎都没办法触碰到他,更别提杀害他了。只可惜他自己心虚,又整日被杜蕾莎吓唬,所以最后走向了死路。
一到蜡像馆的地下室,就等于到了杜蕾莎的地盘。她的尸体在那里,她的灵魂就拥有触碰实体的力量。迪恩大概是杜蕾莎杀死的第一个人。
当然,恐怖的恶灵不会仅仅满足于只报复一个人,她不单恨欺骗她背叛她的丈夫,还恨将丈夫拐跑的贱\女人,甚至莫名其妙地恨上补给船上那些无辜的搬运工人。她想杀,杀杀杀杀杀,杀光那些人她才能拥有复仇的力量,于是那些定期把生活用品送到她蜡像馆里的工人们就成了第二波牺牲品。
杜蕾莎的怨气附到幕布上,她杀的人越多,怨气也就积攒得越多。量变产生质变,终于有一天,幕布有了神奇的力量——它能穿梭空间,能将杜蕾莎的尸体带到岛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有了它,杜蕾莎在岛上的力量就更加强大了,于是她开始将魔爪伸向岛外。
强大的恶灵完全可以制造简单的假象:比如邀请函、比如船员已经被她杀光了的破旧轮渡,又比如圣荷勒达岛已经变成了一个废岛,除了受到岛主人邀请的人外,没人再注意到它的存在,过往的船只也会下意识地将它当做大海上一块普通的枯礁。
这就是恶鬼杀人的真相!
毫无疑问,杜蕾莎的裹尸布,就是这部恐怖片的诅咒道具。谁能将它带出《恐怖蜡像馆》,谁就拥有了幕布空间转移的强大力量——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能够活着离开《恐怖蜡像馆》这部影片。
至少,先活着离开这鬼森森的地下室,离开这冷冰冰的铁刑床再说吧。
白诺沉默,杜蕾莎却还在为自己的空间穿梭技能进行喋喋不休的解说:“我用幕布携带自己的身体,可以穿越到别墅里的任何地方……只要灵魂离尸体不远,我就能触摸实物,还能携带别的东西回到蜡像馆……”
“……你想象不到这是多么伟大的力量,简直是上帝的恩赐……甚至到最后,我有了超能力,动动脑筋就能够让岛外的人混淆事实,觉察不出这座岛的存在……”
“……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让更多的人变得真实的办法,彻底贯彻我的意志,完成最后的究极创作……”
杜蕾莎夫人不愧是本片的最终大boss,她的废话可不是一般得多。也许是这么多年来都没人和她交流过,她太寂寞了,所以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
最后,她遗憾道:“可惜我得到这个能力的时间太晚了,如果当初活着的时候就有这种力量,就能向更多的人传播我艺术思想。”
但随即,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又露出小女孩一样的微笑:“不过嘛,有你们这些人陪伴我也挺不错的,至少让我得到了很多优秀的收藏品。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参观过了吧,我的绝世私人展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崇拜者心里是怎么想的么!哼,嘴上说着好听,什么“绝代艺术家”,什么“曲高和寡”,通通都只是想借用我的作品来标榜你们自己的特立独行。哎,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懂我的心呢?”
她做出一副令人作呕的捧胸抑郁状,然后故作性感地在白诺耳边低吟:“不过,我的心意是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能够亲身体验自己成为一件完美艺术品的过程,你一定会很愉悦、很愉悦的。”
“这种感觉就像小果实逐渐成熟,由青涩变得水灵,由水灵变得娇艳欲滴,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我最喜欢了!”
她一开心,干瘪的胸\部就抖了抖。不过她只能抖一边,因为右边的乳\房在她昨天晚上去抓陆怀安的时候被对方拼死给扯掉了。
这块腐肉应该还在圣荷勒达小岛中心的别墅、张浩天的房间里,怪不得它被一层旧蜡裹着——它根本就是杜蕾莎尸体的一部分,杜蕾莎死前是被蜡封住的,从她尸体上掉下来的东西自然也要被蜡裹着。
这恶鬼通过意念,将自己的尸体从蜡像馆的幕布下传送到陆怀安房间他的被窝里。只有这样,她的鬼魂才能一直和尸体在一起,她的手才能触碰到陆怀安,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对抗对方手中的诅咒道具。
不过人家陆怀安也不是吃素的,诅咒道具“安桥古画”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杜蕾莎的力量,让他有时间垂死挣扎一番,并且在最后关头还从她的尸体上扯下一块肉来。
一想到那块烂肉,白诺就觉得刚刚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东西又从胃里翻捣上来了。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
恶鬼杜蕾莎,又提起了手中的剥皮刀。
这样下去可不行!话还没说够,对方就又动了杀意,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现在的情形十分紧迫,再不能像刚才一样东扯西扯耗时间了,白诺急忙将话题绕回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我一点都不愉悦,一点都不开心!”
“你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时了么?我是说,你的蜡艺制作手法。一个人在岛上闭塞了那么多年,外面什么样子你根本不了解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流芳千古的艺术品,又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与时俱进的艺术创作?”
“什么叫艺术品,艺术品是鲜活的,你把人都搞死了再做成蜡像,这是最低级、最没有品味的办法,你做一千个一万个都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他情急之下,只得胡吹乱侃,很明显没有一句话说到对方的心坎里去。
杜蕾莎当然也懒得答他的话,她只是随手抓来一块蜡,准备像对付陆怀安那样,也将它塞进白诺的口中。
“等一下,最后一句话,听我说完!”
杜蕾莎无奈地停下手来,像一个妈妈看她不听话的孩子那样看着白诺,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是在对他说:乖宝贝,有什么遗言快说吧,没看老娘正忙着哪!
白诺定定地看着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有好玩的办法,最新奇、最有创意的办法,使用蜡来制作艺术品,保你听都没听过。”
“别看你以前做的蜡像多,可我敢保证,这一屋子的蜡像都比不上用我所说方法做出来的一个作品。你现在不听,到时候可别后悔!”
杜蕾莎咧嘴笑了,挥起手中的刀。
白诺彻底绝望。
多想现在就晕过去,可他知道,只要闭上眼,就再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他和张浩天将会是同一个结局——死!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走到这个地步了么?方敬……方敬……他还没来得及重生,还没回到现世,还没能再见到这个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杜蕾莎突然停手了。
“我没听过的方法?”她歪着头,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听起来不错嘛。”
“好吧,把你的方法说说看。要是有意思的话,咱俩一起玩玩!”然后她托腮蹲到白诺面前,摆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白诺心脏骤然收缩:这算怎么回事?
终于,成功了么?
刚才,他的额头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反反复复出了几层冷汗。
胸肌和腹部也布满了汗水,细腻的皮肤被昏黄的烛光照得油光发亮。白诺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脆弱得可怜。
不过有时候,男人就是要脆弱一点,才能引起女人的性\趣。
苍白的面色,耸动的喉结,颤抖的喘息,还有贴在腮边、被汗水打湿而结绺的发丝,让这个男人显得格外诱人。
白诺的身材属于那种劲瘦型的,肌肉结实而不过度发达,线条优美流畅却绝不夸张,尤其是小腹边被腰带和裤子遮住的、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在黄色的光芒下奇异般地流露出一丝色\情的意味——
这是一种邀请。
邀请着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和女人,赶快把这些碍事的布料除去吧,然后再好好探索一下,那隐藏在黑草丛下的,将裤子微微顶起来的部分,到底是怎样一番美好的风光!
结果,杜蕾莎夫人又用她那双九阴白骨爪摸了他几下。
这一次,面对杜蕾莎这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非礼行为,白诺却没有一句怨言:罢了罢了,只要让他活命,就算现在就让他伺候这个老bt他都心甘情愿。
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滴蜡?”
“滴蜡?听着挺有意思。”杜蕾莎被这个词吸引住了,“这是什么法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滴蜡,就是用蜡烛装点人的肉\体。点燃不同颜色的蜡烛,将刚刚融化的蜡油倾倒在人的身体上,形成各式各样美丽的图案。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白诺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贱得不行了,旁边的陆怀安听完更是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老兄,你这份人情我记一辈子了。“
要不是因为白诺的做法确实救了他一命,陆怀安简直想咆哮:“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哪有人自己上赶着求调\教的!”
白诺当然不想作死,爱死爱慕什么的,正常人哪个会主动要求。将杜蕾莎的注意力从剥皮引到滴蜡上,只是他的策略之一。
剥皮和滴蜡相比,哪个对人体的伤害要少?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目了然,如果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白诺宁可选择后者。
恐怖片的经验告诉我们,哀求和示弱只会激起恶鬼更强烈的施虐欲,既然伤害是不可能避免的,不妨投其所好,令祸水东引,然后两害相权取其轻者,如此才有可能救得自己的性命。
况且他这么做还有别的目的,也是最终的目的--逃脱束缚,逃离地下室,逃离蜡像馆,逃离杜蕾莎的掌控范围。他要主动出击,而不是苦等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救援者。
怎么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些连真名都不知道的人呢?
白诺想出的逃脱方案,建立在杜蕾莎的性格基础之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杜蕾莎夫人不止是个狂热的艺术爱好者,还是一个隐形的鬼\畜s,就是虐待狂。
白诺注意到了,刚才那个蜡像老帅哥应该是“杜蕾莎情人”之类的角色,可她对待自己最心爱的人,却能说出“惩戒才是救赎”这种疯狂的话来。
还有,她一见到自己裸着身子就兴奋得要命,一提到能给别人带来痛苦就会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
这是什么?这是典型的抖s啊!
怎么对付抖s?
当然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