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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没把画纸钉在板上就画画的吗?”
这话一出口,白诺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糟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过犹不及,刚才那恶鬼已经用蜡把捆绑他四肢的牛筋全都融上了,做到这个地步不就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么?为何还要嘴贱加上这最后一句话?这不是在提醒对方给自己上大刑么?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后杜蕾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缺根钉子,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就给你钉上。”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颗长钉从远处闲置的工具箱中飞了过来。
然后,猛地扎入白诺的手掌心。
白诺:“……”
钉子太短,竟然没把手掌扎透,就这么嵌在肉里面了,疼得白诺泪花都快泛出来。
那边的陆怀安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断在心中祷告:善良的新人啊,老天保佑你,请你安息吧!
造孽哟,这绝对是在造孽,对方这种损己利人的大恩惠,自己怎么还得起啊!
“然后怎么办?要把皮剥下来么?”
杜蕾莎不怀好意地不断扫视白诺和地上的剥皮刀,似乎在逗弄他:快点做决定!
白诺顾不得掌心的剧痛,急忙开口:“够了够了,现在你已经可以安心创作了。”
“在人体上创作和在画布上创作是一个道理,先要用细笔慢慢勾勒,然后用浓色垫底……”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瞧我的。”杜蕾莎夫人心急得很,不等白诺再次废话拖延时间,便立刻取来了两个喷枪。
白诺一看,登时傻了眼:这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还真就是他想象的那样!
杜蕾莎兴致勃勃地介绍她手中的两个神器:“你看,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小宝贝,一个是我大儿子,另一个是我二儿子!”
“用他们俩个描线,特别精确,特别细致!你看,枪口还能调整大小和喷\射速度呢。”
她语气中满是得意,仿佛在炫耀:这么巧妙的办法都叫我想到了,我简直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杜蕾莎觉得,自己不单是制作蜡像的天才,滴蜡什么的也难不倒她。
陆怀安那边已经彻底放弃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正好他倒吊着身子,耳朵里总是嗡鸣。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而白诺这边,则是苦不堪言:手动滴蜡的速度能和喷枪比吗?简直一个小凤凰,一个火箭炮啊。况且,那细小的蜡线喷到皮肤上,和针刺没什么分别,还得是那种烧得通红的针不间断地扎在皮肤最敏感的部分,比容嬷嬷还凶残。
杜蕾莎两手开工,举着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在眼前的胴体上涂涂画画。微弱的液体凝固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白诺裸\露的上半身很快就被烫得红肿,不少地方皮肤已经严重灼伤了。
仅仅玩弄他的上半身,似乎满足不了杜蕾莎的创作欲望。
指尖利刃划了数下,白诺的西裤就被割开了。残余的布料挂在腰带上,简直像条可笑的百褶裙。杜蕾莎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又褪下他的内裤。由于双腿都绑着,内裤无法彻底脱下来,杜蕾莎只将它褪到膝盖处,便用指尖将那白色的布片勾起,然后轻轻一松手,任弹性极佳的布料打在白诺的小腿上,发出风骚至极的一声脆响。
“啪!”
一双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欲\望上面。
骤然而至的温差,让男人最脆弱的部位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等等,白诺心中呐喊,不带这么玩的,卧槽!
“这叫冰火两重天。”她柔柔说道。
“喝过这种酒么?没喝过也没关系,一会你就能体会到了。”杜蕾莎一手扶起小小白诺,一手端着烛台。鬼手一抖,细细的蜡线便准确地落在顶端,落到顶端上后,又划过表面,最后堆积在根部——凝固,凝固后的蜡又被新倾倒下来的蜡盖住。
一层盖一层。
杜蕾莎端着烛台的小心劲儿就像拿着裱花袋的蛋糕师傅。奶油落在蛋糕上,逐渐形成美丽的形状,散发好闻的奶香。只不过此奶油非彼奶油,此蛋糕也非彼蛋糕……
好吧,事实上:超过八十度的蜡油正滴在白诺全身最脆弱的部位,而且这个部位刚刚还被某个女鬼握在手里冰镇。
确实是冰火两重天,可是做过头了好不好?
他给方敬弄冰火两重天的时候,对方爽得要死,现在轮到别人给他冰火两重天了,他是痛得要死啊!
白诺这回是真疼了,他牙齿咬得下嘴唇出血,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暴起,刚才还有挺立趋势的地方瞬间瘫软了下来。
不过手脚一用力,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手腕处和脚踝处紧绑的胶皮带子,在他剧烈的挣扎下,已经不知不觉地松了。
只差最后一点点,再等一小会。
反应需要时间,怎么才能拖延时间?
白诺的脑海里闪电般地搜索着关于性\虐待的记忆:鞭打、滴蜡、拘束、侮辱、奴役、求饶、呻\吟……
对了!
s都喜欢看m的软弱!越是强硬的m,软弱起来越能让s有成就感!
就这么办!
于是——
“求你,求你了,我不想再要了!”白诺用自己能想到的、最低沉的声音浅浅地呻\吟着,然后故意将自己汗湿的脖子仰起,露出颈部垂死天鹅般优美的曲线。
“好痛,真的好痛,我受不了了。”
“饶了我,饶了我,唔……”
杜蕾莎觉得太美妙了,蜡的艺术原来还有这种表现形式。
她无视男人的痛呼,决定继续完成染色的工艺,直把白诺折腾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挣扎不已。
挣扎!想要摆脱手脚上绑着的束缚,必须大幅度的挣扎!
这点也是白诺算计好了的。
如果毫无缘由,就开始奋力挣扎,肯定会引起杜蕾莎的注意。对方一旦发现异常,就会立刻掐断白诺逃生的可能。
所以,他既要拼命挣扎,还不能让杜蕾莎看出他“想要逃跑”的真正意图。
什么情况下挣扎是正常的?当然是人最痛苦的时候。
滴蜡也好,钉钉子也好,都是杜蕾莎自己主动意识下的行为,她自然不会怀疑白诺在其中搞怪。至于他借喊痛的机会、偷偷挣断手脚束缚的做法,则丝毫不会引起绑架者的注意。
白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挣着挣着,他感到手脚上的什么东西被拉断了。
终于,成功了!
不,还不能放松警惕,计划的最后一步还没完成。
这最后一步棋,走好是万事大吉,走不好就会一切休矣。端看他的应急能力如何,还有运气!
现在嘛,他要暂时昏迷一短时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需要另一个被绑架者——陆怀安,来替他吸引一下杜蕾莎的注意力。
于是他目光一散,真的晕了过去。
竟然这么快就晕了?杜蕾莎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没开始好好玩呢,怎么这件有趣的小玩具就先晕了,真是扫兴!算了算了,昏迷的玩具也没什么意思,不妨先玩玩另一个。
她转身走向陆怀安,决定先把吊着的这个解决掉。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打算就这么放过白诺,只是人昏迷着感受不到痛苦,她觉得没有折磨的意义。
刚刚还松了一口气的陆怀安,一颗心又吊到了嗓子眼里——终于到自己了。
虽然不甘心,但白诺帮他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系统早已经判定对方完成了“打断当前杜蕾莎夫人对他的伤害”的任务。
现在,即使杜蕾莎杀了自己,白诺也算仁至义尽,甚至在陆怀安心中,白诺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本来的想法是:自己倒吊的姿势不利于逃脱,而且手脚和嘴巴都不起作用了,想先看看白诺有没有办法拖住杜蕾莎,然后等待刘宇和麻由美的救援。
现在看来,就算二人到了,他也已经变成死人了。
难道,这次的路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扮演陆怀安的迟睿在恐怖片世界中是那种特别幸运的演员,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他的那件诅咒道具“安桥古画”就是白白从另一个死去的演员那里捡回来的。
幸运能让人活命,却不能代表个人的演技和能力,所以虽然他度过了那么多部恐怖片,却一直没被系统评定为一线演员。
不是一线演员就不是吧,他正好不想挂着这个名头呢。一旦成为一线演员,接拍的片子就会更恐怖,到时候他的好运气可就不一定能hold住了。
曾经有人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迟睿对此深信不疑:一次幸运叫幸运,两次幸运也可以叫幸运,但一个人总是幸运呢?这是不是也叫一种特殊的能力?
每到必死的关头,他总是想着“好运”能到来吧,也正是这种想法一次次鼓励了他,让他没有在恐怖片的世界中绝望。
迟睿是为不多数的、能在很多必死的惨烈情境下坚持到最后的二线演员之一。
今天,他的好运走到了尽头,大概。
刚才那个脱线而又无厘头的滴蜡女王只是个昙花一现的假想,现在,恶鬼残虐的本质再次暴露出来,所有人都要死!
杜蕾莎,蜡像院残酷剥皮杀手,杀戮对象锁定——杜怀安。
运气确实是实力的一部分,但还有一句话说的是,幸运女神不会永远光顾同一个人。大宇宙遵守rp守恒定律,一个人的运气就这么点,用光了就没了,而对在恐怖片世界中轮回挣扎的迟睿来讲,没了运气,就没了一切。
带着倒钩的刀子缓缓嵌入脚后跟中,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了他的意识,他最后的念头是:
请让奇迹出现吧,请让刘宇和麻由美他们现在就冲进来吧,不管哪路神仙来都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