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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大禾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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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中坐着的少女一身大禾服饰,但是眉目间的气韵却并非大禾少女所有的,皮肤白皙如玉,双目明亮若星,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叫人自发敬畏的尊贵气质。本来就已经生得明艳过人了,可是她穿上大禾人的厚重衣服之后,反而有一种雍雅的味道。

    她眯着眼睛有些玩味的打量着坐在她对面正与她一起品茶的男子···与大禾三王子相识已久,却一直不曾见面。

    感觉到萧元的视线,赫延的目光与她交汇,眼中的艳色直逼身为女子的萧元。

    “难怪大禾王始终不肯让三王子继承大统,男生女相,未免妖异。”

    “此事尚未有定论,只是殿下你,来我大禾明目张胆,就不怕曝露了身份。”

    两人言语之间,寸步不让。

    只是对于萧元来说,她不如赫延这样急切,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和赫延结成一线,而在大禾王已经拟下立储诏书的时候,更加焦灼的,是赫延。

    大禾是出了名的严寒,萧元畏冷,因此房中已经燃了数盆炭火,此时明明冷得打哆嗦,却依旧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烤火的本能。

    赫延的目光黯了黯,看向窗外已经结冰的湖面,疑惑不解的开口问:“我大哥究竟哪里惹到你了?”

    萧元一笑,霁月风光,说:“无事,他败了我看极光的兴致。”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答案,赫延自然不会痴傻到相信这就是萧元不远千里,孤身涉险来到大禾的原因。

    “这样啊,却是我大哥的不对了。”

    他这样从谏如流的顺着萧元的话,不由得让萧元抿唇一笑,收回看向窗外正在冰面上伫立的少年的目光,灼灼的看向赫延。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殿下请讲。”

    萧元低头喝了一口茶,才悠然说道:“龙生九子,虽各有不同,但是却没偏爱如此。我如何能知道,右王后会倾尽全力扶你上位呢?”

    这不仅是她的疑惑,也是整个大禾,整个六州的疑惑,明明是一母同胞所出,可是右王后却对大王子不假辞色,偏爱三王子异乎常理。

    赫延那双桃花眼轻轻眯起,唇角上扬,好看至极,饶有兴味的道:“母后偏爱我,国中皆知。”

    “是又如何,无论哪个儿子登上王位,都可保她一生无虞,又何苦杀长立幼?”

    “不···”

    萧元本以为赫延会与她虚以委蛇一番,熟知,他端起茶杯,怡然自若的说道:“他注定了是我的垫脚石,他是母后生平最大的污点。”

    萧元闻言抬头看进赫延桃花般媚人的双眼,心中的猜测也就清晰了七八分,笑道:“右王后果真手段高明,那般的严密监视下,还能狸猫换太子。”

    赫延眼色一深,深深的看了萧元一眼,然后语气平淡的说:“这些事在宫闱中,本就寻常,即便是南国,也应该是常有的。”

    谁知,萧元摇头,不赞同的说道:“若是我,自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别人做嫁衣是最愚蠢的,一开始就应该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她微眯着眼,眼风又转向窗外的少年,唇角浅浅勾起,对赫延道:“既然如此,我会尽我全力帮你,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

    “自然。”

    一番面谈,不顾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赫延站起身,送萧元出门,在窗前看着萧元在少年的陪伴下慢慢走过冰面。

    “延儿。”

    赫延闻言,右王后已经从内间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少女已经模糊的背影,忽然难得感慨,说:“你姐姐若是长成,也一定这样···”

    赫延的神色也是一黯,脸上挤出笑容,宽慰道:“母后,还有孩儿在,一定会把阿姐找回来的。”

    然而右王后却冷笑一声,声音肃穆威严的说:“找不回来了,死了该死了三十年了。”她看着赫延,静了静,又说:“当务之急,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你父王已经立下诏书了。本宫决不允许舒木尔当上大禾王。”

    “好。”赫延温颜答应着,看着右王后过分冷静的面容,心口有些发僵。

    “这个南国的公主,会是你以后极为难缠的对手。”

    “为什么?”

    “一个人最难控制的,是自己的身体反应。她坐在屋中的时候,明明不习惯北地的环境,冷得发抖,身体却没有一丝要靠近火盆的迹象。这是一个极为懂得调试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这样的女人,远远比舒木尔那种纸老虎可怕。”

    “不如···”

    右王后抬眼,嗤笑,“不如两国联姻?延儿,你压不住她,反会让大禾重新并入南国的版图。”

    “可是我看的,也不过如此啊。”

    右王后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当务之急不是去想着旁的,你父王一旦驾崩,诏书就会立刻公诸于众,届时你要取代舒木尔,就要艰难许多。”

    赫延闻言,脸色也是一凛,再正经不过的听着右王后的话,“堕仙草已经拿回来了,现在,你应该想一想,用什么方法,让你父王的诏书来不及宣布,就驾鹤西去。”

    “诺。”

    ——

    萧元走到已经结了冰的湖面上,原本一直沉默伫立在冰面上的容焕慢慢的走过来,扶着萧元的手,声音柔和的说:“冰面上滑,殿下当心。”

    萧元点了点头,放眼望去,整个大禾的国都都是银装素裹一遍,她不禁笑了笑,说:“本以为天地间的雪景,都是一般无二,但是大禾与南国确实不同。”她眉宇间有些慵懒的味道,眼中的倦意流动。

    “殿下很累吗?”容焕习惯的皱起眉头,问:“大禾三王子很难缠?”

    萧元摇头,难得好耐心的解释说:“赫延只是个幌子,在屋里真正做主的人,还是右王后。”

    容焕轻轻回头,望着那间屋子,临湖的窗前,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正是一男一女。

    他心中其实还有一些疑惑,可是看见倦意不止又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萧元,便不愿意再让她分心,只是沉默着加快步伐。

    倏地,萧元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惊得她手忙脚乱的搂住容焕的脖子。

    “焕儿···”

    她惊讶的看着将自己横抱在怀的容焕,才惊觉在自己的不经意间,已经忘记了,这是一个足以与成年人的心智媲美的男孩。

    在她的刻意忽略之下,他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稚弱,

    相反,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反过来照顾自己。

    容焕脸上有些红晕,似乎是被严寒的冷风吹伤的,萧元看着他坚毅的眉眼,想起那年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战一头猛虎,心下便觉是自己太过紧张小觑了容焕,黔首抵在容焕的胸口,十分安心的合上眼睛。

    如她所愿那般,萧元沉入一个十分美好温和的梦境。

    在梦境里,她终于看见了她想念日久的姜有汜。

    那却已经不再是在清山上了,而是回到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中。

    孩子捧着一卷书,站在屋前晨读,俊眉星目,英气逼人。可是萧元却摸不到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梦境中的孟光长公主万般慈爱的目光。

    孩子读完一段,便向孟光长公主跑过来,衣衫在跑动中飞扬,时常阴郁寡言的孟光长公主此时也不由得一笑,在看见孩子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来伤痕的时候,秀眉紧蹙。

    “母亲,不要皱眉头。”

    姜有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朵鲜花,踮着脚给孟光长公主插上,“母亲,我不疼。”

    孟光长公主摸了摸鬓间的牡丹花,不由得笑了笑,“师父很凶?”

    姜有汜立刻摇头,说:“不会,是有汜太笨了。”

    孟光长公主不赞同的摇头,说:“哪有自己说自己笨的,你是母亲的孩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一点也不笨。”

    “可是,”有汜故作深沉的皱着鼻子,说:“今天老师问了我一个问题,可是我解不出来。”

    孟光长公主这时,才将目光转向远处的花园,器宇轩昂的男子正按着腰间的佩剑,步态从容的走来。

    “是什么问题?”

    “我要做什么,才可以让母亲永远幸福。”

    孟光长公主勾了勾唇角,对着已经走近的容焕说:“你又打他了?”

    容焕尚未回答,姜有汜已经站到了容焕的身边,十分维护,十分敬仰的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做得不好,师父责罚是应该的。”

    容焕此时已经到了及冠之年,面容成俊,说不出坚毅稳重,萧元倚在一旁,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觉得心中无限满足。

    “好了,”孟光长公主摆了摆手,莞尔说:“你们两师徒身康体健,我就幸福了。”

    萧元端详着孟光长公主的笑容,宛如隔着一面镜子,看着那个遥远时空中,曾经存在过的自己,那种感觉微妙至极。

    一转眼,姜有汜已经跑远了,容焕和孟光长公主都微笑着望着他的背影。

    “有汜自幼就跟着我,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是难以生出男子汉气概的。他肯亲近你,我很欣慰。”

    这时候,姜有汜已经又采了一捧牡丹花,正好听见孟光长公主说这句话,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眼睛里居然有亮光闪过,带着笑声说:“母亲,我以后会跟着师父好好学习的,等我长大了,母亲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孟光长公主此时其实已经富有四海了,除了皇位,别的都已经牢牢掌握,却因为儿子的一句稚语,连连微笑,满足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