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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与蒋氏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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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整理过后,唐青儿一一给各房送去,唐青儿可以从送东西中发现她们每人的品性,有人接过东西,嘴角轻视,嫌弃东西太薄,有些人诚惶诚恐的接下东西,送给她们如此贵重的东西,她们有些承受不起,还有些人不在乎东西轻重,诚心接受,笑着说以后常来往。

    唐青儿奔走于各屋,薛谦勋则在书房看账本,又让三顺将各家店铺的掌柜叫到府里,各自汇报铺子里的一些重要事情。

    第二日,两人没有去唐家村,因为薛家又发生大事,薛老太太昨夜受了凉,如今大夫正在她屋里给她诊脉,除了服侍薛老太太的阿桃、沈氏及蒋氏以外,均不知老太太因何生的病。

    尽管蒋氏已做好心理准备,可进到婆婆的屋子,心还是不由的颤了一下,咽下心里的慌张,抬脚继续往前走。

    沈氏早已在屋里照顾婆婆,转头见蒋氏过来,忙道:“二弟妹过来了。”她知道婆婆是因何生病,现在二弟妹过来,若婆婆睁开眼看见她在,说不定又会冲她发火,导致病情加重可怎办,想让她出去,又怕妯娌间关系更加恶劣,犹豫不决时,蒋氏已经走到炕边。

    这时大夫将老太太的胳膊放进被里,然后走到桌前开方子,薛谦勋低沉道:“大夫,我祖母病情如何?”

    “老太太身体一向硬朗,这次只是偶感风寒,加上有些上火,你们给她熬些姜汤喝,我在开些清热败火的药,喝上几副,病情便会慢慢好转。”

    薛谦勋这才放下心,见大夫写完药单,唤三顺进来,对他说:“你送大夫回药铺,在把大夫开的药拿回来。”

    三顺低声应下,随大夫一同出去。

    唐青儿在薛谦勋旁边,见大夫出去,小声的问:“奶奶真的只是感冒而已。”

    薛谦勋握了握她的手,淡淡道:“恩。”

    几人都围在老太太的炕边,薛老太太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屋里的人,笑呵呵道:“岁数大了,风一吹竟然就着凉了,看来老天还是不肯收我啊。”

    阿桃忙开口道:“我的老太太,您可别再开玩笑了,老奴都要被你吓死了。”说完眼睛便落下泪来。

    薛老太太晃晃头道:“阿桃,我还没怎么地呢?你就掉眼泪!”

    阿桃忙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说:“老奴是高兴地,高兴您还能同我开玩笑。”

    薛大老爷板着脸,沉声道:“娘,您有何上火的事便同儿子说,别要憋在心里,”刚才听到勋儿与大夫的对话,不由得深思起来,老太太足不出户,能为何事焦虑上火。

    薛老太太不答,反而问:“今儿怎么没出府啊,往常这时候你已经不再府里,出府溜达去了。”溜达,即指薛大老爷出去遛鸟。

    “娘,您都生病了,我怎还能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我也没什么事,在说有事阿桃会照顾我的。”淡淡的扫过众人的脸。

    沈氏道:“娘,还是我留下照顾您吧!要不然我回屋也是担心您。”。

    薛大老爷道:“娘,就让我娘子留下照顾您吧!”

    “娘,我也留下照顾您吧!”蒋氏也开口道。

    薛老太太一下子将目光对准蒋氏,道:“你们出去吧!老二媳妇留下来照顾我就是。”

    沈氏有些不放心道:“娘……”

    “没事,你出去吧!”薛老太太看老大媳妇一脸关心的表情,心里一暖,握了握她的手道。

    薛老太太的话众人不敢反驳,只能慢慢退下,屋里就剩下薛老太太、阿桃及蒋氏,薛老太太准备与老二媳妇推心置腹的好好谈谈,便让阿桃退下。

    阿桃出去后,屋里一下子寂静起来,蒋氏也不敢上前,一直站在刚才的位置,薛老太太故意凉了她一会儿才道:“你可知我为何让你留下来。”

    蒋氏低着头,小声道:“不知。”

    薛老太太哼了一声道:“你会不知?聪明人不说假话,今儿咱们娘俩谁也别藏着掖着,将话挑明的说。”

    蒋氏低着头不知声,婆婆说这话,让她如何接话,这府里还是她说话算,若是今儿又将婆婆得罪了,自己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薛老太太道:“我知昨天说的话,可能让你寒了心,可你扪心自问,你这些年办的事,我就不寒心吗?”

    蒋氏猛地抬头,目光凄切道:“娘,我做了何事,我自认为我这些年为薛家,为相公,为孩子们所做的事情都对得起薛家的列祖列宗。”

    “当年你和老二成亲时,我对你说‘将老二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好好待他’,你确实按我说的做了,给老二纳妾生子,让老二子嗣繁多,可你既然让他多子多女,为何不好好养育他们,”

    蒋氏惨笑道:“娘,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我凡事也得为自己儿女谋划一番吧,我既以让相公子嗣昌盛,难道还要让他们一个个爬到我儿子的前头吗?与我儿子争夺家产吗?”

    薛老太太怒其不争道:“他们就是在有能耐又能怎样?还不是妾室生的,怎能同嫡子嫡孙相比,你怎么就看不透这点,想不明白这事呢?”

    “嫡子?若是没有家产,谁会争会抢,相公去京里当官后,逢年过节都要打点上司,这些相公统统交由我打理,每每想的绞尽脑汁,既怕东西轻,人家看不上,又怕东西太贵重,认为相公贪了很多银子,”既然话已经开口说了,蒋氏也就不再怕,继续道:“您可知当年我去参加相公上司太太的宴会,被众多夫人嘲笑时,那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您不知?您定是以为我和相公在京里过得有多滋润。”

    薛老太太将目光看向屋顶的檵木,道:“我怎会不知,你以为我为何让老大给你们送那么多银子吗?就是怕你们手紧得罪人。”

    “娘,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能体谅我一二?”

    “我还不体谅你?你不管庶子庶女,任他们胸无大志,我怪过你吗?你回镇上后,抢老大媳妇管家权的事情,我也没说什么?你说话含沙射影,我训斥过你吗?可这些你都认为理所应当,从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的。”薛老太太淡淡道。

    蒋氏哼了一声道:“娘,这薛家也有相公一半吧!我守护相公的那部分,难道不对吗?”

    薛老太太道:“当年你公公过世,家里的产业是我挣下的,而如今除去我那时挣下的产业,剩下的都是老大和勋儿打拼出来的,你回来便想要薛家的一半家产,你认为你做得对吗?好意思伸手要吗?”

    蒋氏道:“娘,您一直偏向大哥一家,你怎不为我们考虑考虑,相公那么多儿女,难道他们成亲嫁人不需要嫁妆吗?难道府里的这些钱财统统留给大哥家?”

    “老二媳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里有多少田地,几张房契铺子,你以为藏着掖着就能瞒过所有人吗?”

    蒋氏面上一僵,眼光闪烁道:“娘,您在说什么?相公这些年当官能挣多少钱,这些钱都用来打点各个大人,哪里还有钱置办这些。”

    薛老太太勾起嘴角,慢声道:“老大每年给你们送去那么多钱,你都偷偷的攒下来,私自购买田地,房子及铺子,是不?”

    “娘……”

    薛老太太咳了两声,继续道:“你别对我说这些东西不是你备置的,哪个当官的人能清廉一生,便是有也是极少数,想要官当得好,当得顺,就要学会见风使舵,这话虽说的不好听,可重在四个字‘审时度势’,这官才能当得长久。”

    蒋氏有些心慌,不知该接何话,磕巴道:“这……这……您……怎……”

    薛老太太道:“我怎么知道是吗?”

    这事只有相公一人知晓,难道是……,想到这她身子不由得打怵,脸色发白道:“是相公告诉您的。”

    薛老太太不答,让她自己在那胡思乱想。

    蒋氏又道:“我早应该想到,血浓于水,相公怎可能对您隐瞒任何事呢?他比大哥还要孝敬您,府里重要的事情定会对您说,枉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为了孩子们着想,他是不会将这事告诉您的。”

    薛老太太道:“算计来算计去,没成想竟被枕边人将这些私密话告他人,感觉如何?”

    蒋氏两眼无神,目光呆滞道:“呵呵,原来我才是薛府最可笑的人。”

    “以后你就安心在这府里呆着吧,管家权还是交由你手,你大嫂是个不争不抢的人,你只要同她好好相处,你做的哪些事情,她统统不会放在心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以后咱们婆媳还像以前一样,”

    蒋氏摇头道:“花瓶裂了,即便在修好,它还是有裂纹的,娘,便是您心里这么说,可您还能像以前一样待我吗?”

    “为什么不能?这些年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你相处,以后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的。”

    “呵呵!我不是您,气量如此大,这些年枉我自诩聪明,原来只是个让人娱乐的小丑,哈哈!”蒋氏癫狂似得大笑,好像是把这些年心里的憋屈都笑出来。

    过了一会儿蒋氏又道:“娘,您还是把管家权交还给大嫂吧!在您说了如此多的事情后,我还不至于如此厚脸皮,您就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吧!”说完给薛老太太福了一下道:“娘,想来您也不喜我服侍您吧!我便告退。”

    不等薛老太太答应,自顾转身匆匆离去。

    屋里就剩下薛老太太,她眼角落下泪,轻轻拭去,喃喃道:“往事不可追,来世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