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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儿果然在厨房找到李氏,她正忙着炒菜,于是上前道:“娘,姥娘来了,”
李氏放下手里炒菜勺子,又想到厨房离不开人,只能道:“你去帮娘照顾姥娘他们,我这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倒开空。”
李氏拿起勺子翻炒菜,唐青儿看如此大的铁锅,她娘竟然一下子炒了半锅的菜,在细看她的手腕有些红肿,她心疼的看着她娘,转身又跑了出去。
唐青儿跑到薛谦勋面前道:“你让三顺去镇上或其他村里帮忙找几个厨师吧!我不忍心看我娘受累。”说话间,眼眶有些泛红。
薛谦勋点头,唤三顺过来道:“你去镇上找几个厨师过来,现在就去。”
“是,”三顺叹口气,屁股刚坐在凳子上还没捂热乎,少爷又将他使唤走。
李氏娘担心道:“你娘怎么了?”
“我娘在厨房炒菜,从进厨房到现在都过去两个时辰,还没出来,一直在厨房忙活,我看她手腕都有些肿了。”唐青儿声音沙哑道。
李氏娘脸色不好,微怒道:“唐家其他人呢?为什么就你娘在干活。”
“就二婶在厨房帮忙,其他人能躲的都躲起来,谁愿意出来干这累活。”唐青儿语气不好道。
“都是些混账东西,也不怕亲家公的魂魄,晚上找他们去,”又冲身后的两个儿媳妇道:“你们跟我去厨房帮你们小姑忙活忙活,”
秦氏想想觉得有些不妥,道:“娘,我说这话,不是不想帮忙,我是想若咱们去厨房帮忙,让唐家村的人怎么想亲家啊。”
李氏娘暴怒道:“她们都好意思将活推给我闺女,咱们让她们没脸皮又怎地?”说完气哄哄的按着青儿刚才走的路线去厨房。
孙氏坐在灶坑边烧火,抬眼见大嫂的娘亲及两位嫂子过来,忙笑着站起来道:“大娘,大嫂,二嫂,你们来了。”
李氏娘握握她的手道:“咱们李家村的闺女心眼怎都这么实啊,别人都知道躲着干活,你们可倒好……”偏偏往上凑。
孙氏道:“那怎么整?我们不干,谁还能干,莫不是让村里人拜祭完公爹回家吃,那还不得笑话死咱们唐家人,我们又怎有脸在村里待着。”
李氏也道:“娘,没事,一会儿就弄完了,中午随便炒几个菜,待晚上在好好掂量菜,弄一桌像样的饭菜给村里人吃。”
“还做!你的胳膊不要了!”李氏娘生气的走上前,拉起闺女的胳膊,入目便是她红肿的手腕,心疼的指责她道。
“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娘,您和嫂子们先出去吧!我和二弟妹炒菜,没空同你们说话?”这厨房雾气缭绕的,不适合在厨房说话。
秦氏挽挽袖子,上前接过小姑手里的勺子,蒋氏看还有菜没切完,也挽起袖子,直切拿着菜刀切菜,李氏看着嫂子们这番姿势,好笑道:“你们是客人,怎好意思让你们帮忙?”
“我们不心疼你,谁还能心疼你。”蒋氏白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活。
李氏娘道:“有你嫂子们帮忙,饭菜既能快些好,你也能轻松一些,”
李氏只好点头道:“那麻烦嫂子们了!”
有了娘家人帮忙饭菜做的很快,到午时,唐铁柱四兄弟同邻居们借了几张桌子及一些凳子摆在院子里,不一会儿,李氏连着两个嫂嫂出来,将饭菜端上桌子,村里人不免有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老唐头过世,唐家招呼邻里乡亲吃饭,怎只有老大家和老二家媳妇在忙活,就连老大媳妇的娘家嫂子都帮忙,怎不见老唐家其儿媳妇及闺女呢?
这时一个嘴碎的婆子道:“我看张氏那两个闺女在屋里坐着呢?而唐家那两个媳妇,一个抱着娃子同我们说话,一个挺着肚子与我们扯皮,哪个也没上前帮忙。”
“看见没,老唐头刚去,张氏带着闺女还有媳妇就开始作了。”刘三娘还记恨着张氏以前打她那一巴掌,连忙跟那婆子说起张氏的坏话
“可我看她哭的很伤心,眼睛都哭肿了,”
刘三娘白了她一眼道:“你死了老伴你也得哭,可伤心归伤心,有些事情还是得计较的,”又小声道:“例如对唐老大、唐老二家能和她亲生的一样吗?”
“这话怎么说?”
刘三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浑人,同她说道理,谁能说明白,如今我看唐老大和唐老二要想摆脱张氏得出点钱啊,”
“不能吧!她好意思做这种事吗?”
“我呸!她能不好意思!唐老大、唐老二小时就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如今看人家日子好过了,怎能放过这两颗摇钱树呢?”反正张氏听不到,刘三娘便狠狠地埋汰她。
这边张氏在正厅摸着老头子的脸,嚎啕大哭,唐梅看不过去,将她娘拉到屋里,唐静拿湿手帕给她擦脸,让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过会儿张氏道:“如今这时辰,家里有人做饭吗?”
唐静道:“李氏、孙氏连着李氏娘家嫂子帮忙做的。”
张氏腾地一下站起来,怒道:“李氏娘家人帮忙做饭菜?”
“是啊,娘,”唐静不明白她娘发什么火,小心翼翼道。
张氏气呼呼的走出去,见李氏拿着碗筷放在每张桌子上,上前一把拉住她,李氏手里的碗一下子掉在地上,碎了,她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怎么了?老头子死后,你都不管我叫娘了,李家真是好教养啊,”张氏尖着声音大声嚷嚷道。
李氏摇摇头,不明白张氏为何突然发狂,可这么多乡里街亲在看着,她也不能随便让张氏吓唬住,遂道:“您忘了我们可是立过文书的,还有在您做了那么多事情后,我还能开口叫您娘吗?”
张氏一把甩开李氏的胳膊道:“少拿那东西吓唬我,”
李氏叹口气道:“您又为何找我麻烦?”
“你还有脸问。”张氏脸色不善,又道:“老头子去世,家里准备吃食,你竟让娘家人帮忙,你想没想过村里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唐家人,是不是想让村里人看我们笑话。”
李氏慢慢道:“我也想让家里人帮忙,可她们都在忙,我又如何敢使唤她们?”李氏侧重点在‘忙’,她们忙什么?忙着同人说话,休息,就是不肯上前干活。
“那你不会叫她们?”张氏没好气道。
“如今爹过世,家里的事情还需要有人指使才能做吗?做与不做,皆看对爹的孝顺与否。”李氏扫过其他两个妯娌还有小姑的脸道。
唐家村的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李氏娘在一旁早就看不过去,迈步上前道:“亲家母,你如此趾高气昂的教训我闺女,凭什么?”
张氏退了一步道:“她给我唐家蒙羞,让我们唐家人丢脸,我说她两句还不行吗?”
“脸面?若真有脸面,你那两个闺女会躲在屋里休息不出来帮忙,你的两个儿媳妇会同人说话闲聊,不去厨房帮我闺女忙活?”李氏娘伸手指着每个人,气愤道。
张氏被李氏娘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退了一步又一步,想张嘴说什么,可看着周围的邻里纷纷用手指着她,她气的发疯乱吼道:“老头子刚死,你们就这样对我,也不怕老头子死不瞑目。”
唐铁柱从后面推开人群进去,沉声道:“爹刚过世,您非得吵的他不得安宁吗?”
张氏指着唐铁柱道:“若不是你,老头子能死吗?”
唐铁柱忍无可忍,直接拿起桌上的碗,摔碎道:“你还如此胡说,忘了我上次说的话。”
张氏吓得脑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一下子坐到地上拍着大腿道:“我的命怎这么苦啊,老头子刚过世,你就冤枉我。”
“我冤枉你什么了?”
张氏直接反驳道:“你冤枉我气死老头子。”
“我何时这么说过?你若还是要一意孤行的胡闹,我也不怕将家里的事情说给村里人听,让他们给咱们评评理,”唐铁柱从没反应这么快,这都是被张氏逼成这样的。
张氏见这么多人看着她,她没脸起来,又怕唐铁柱当真将这事与村里人说,心急之下,装晕过去。
刘三娘在一旁看热闹,存心不让张氏好过,走上前去对大家道:“看看老唐头刚过世,老嫂子便有些受不住晕了过去,唉!我这人一辈子别看没什么拿出手的活计,可将晕过去的人弄醒可是很有办法的。”说着上前拍拍张氏的脸,轻声说:“老嫂子,为了让你早点清醒,对不住了。”
张氏听见刘三娘的声音,心里便有些发抖,心想怎么自己生的几个娃没有一个上前制止她,他们哪里不晓得自己这是在装晕啊。
不是唐梅他们不想上前,而是唐铁柱身上的怒气太重,谁都没敢上前,刘三娘似模似样的用拇指按住张氏的人中,使劲的按着,另一只手悄悄伸到张氏腰间,趁人不注意狠狠掐了一下,果然听张氏杀猪般的叫声。
见状刘三娘站起来拍拍手,对村里人道:“怎样,我的手艺还行吧!”
张氏颤抖的身体指着刘三娘,刘三娘眨眨眼睛温和道:“大嫂子,你要谢我也不能拿手指着我啊,”
张氏有苦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瞪着刘三娘。
唐铁柱大吼一声:“闹够没有!”
大家一时间都不敢在说话,张氏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老大,唐铁柱继续道:“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在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我也不怕同您撕破脸,让村里人看笑话。”
唐梅赶紧上前劝道:“大哥,娘是因为爹过世,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别同她一般计较,”又拉着张氏道:“娘,我扶您回屋吧!您这身体还虚着呢?”
张氏忙不颠的点头,随着唐梅的搀扶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