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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铁柱连着李氏坐在家里正厅的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大门,见唐亮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唐铁柱快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焦急道:“镇上传的消息是真的?”见亮儿这番模样,不由得失望道。
唐亮愣了片刻,缓神道:“爹,圣上确实恩赐姐夫家一块御赐的牌匾,所以外面传的都是真事。”
李氏走上钱,拍了他后背一下:“你这孩子,便是真的,你脸上怎还这般表情,不知我和你爹眼巴巴坐在家里等你吗?你哭丧着脸回来,我和你爹还以为……”
“还以为镇上的人是以讹传讹,还传的都是假消息?”唐亮忍不住笑出声。
唐铁柱哼道:“你个小兔崽子,怎这么坏,纯心吓唬我和你娘,是不。”
“哪有?”唐亮摸了摸头,嘿嘿笑道。
李氏又道:“你姐夫家得了如此殊荣,你回来怎还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路上思考一些事情,想越无头绪可抓,不由得有些丧气。”
“何事值得你如此伤神。”唐铁柱怪异道。
“无事。”唐亮不想将此事告诉爹娘,怕他们晓得后跟着操心,遂淡淡说出两个字打发他们。
李氏高兴过后,就将精神头放在薛府身上,她眼里带笑道:“亲家发生这么大的好事,我们是不是得去祝贺一番,买些东西看看啊。”
“却是这个理。”唐铁柱点头道。
唐亮摇头道:“娘,过几天姐夫家要大摆筵席,到时候我们在过去吧!如今京里来的两位大人在薛府做客,至今还未回去,我们贸然前去,惊扰到他们,许是不好。”
“亮儿分析的是。”唐铁柱道。
“那你去薛家看到你姐姐了吗?”
“看到了,下人将我带到姐姐的院子,见面后与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唐亮晓得她娘实在担心姐姐的身子。
“你大姐肚子可是又大了一圈。”李氏含笑问道。
“是呢?大姐胖了不少,肚子比上次来家大了好几圈,人看着也风韵不少。”
“这就好,这就好,娘就怕生产日子越来越近,我又不在你大姐身边,你大姐的心越来越焦,”李氏担忧道。
唐亮笑着安抚道:“娘,您莫担心,还有姐夫在大姐身边呢?如今大姐可是很听姐夫的话。”
“本该这样,你大姐从小让我们惯得脾性大,每次你姐夫带着你大姐回来,看你大姐指使你姐夫干这干那的,我这心都不踏实,就怕将来你大姐这肚子……”
“胡说些什么!”唐铁柱厉声制止道。
“难道你不这样想吗?”李氏转头瞪了一眼当家的,哼声道。
唐铁柱被李氏猜中心思,脸色发红道:“亮儿走后,你怎说的,咱家青儿从小可是带着福气长大的,定能平安的生出一对双胞胎或龙凤胎的。”
“恩。”李氏这下倒是赞同的点头。
唐亮摇头道:“你们就别想了,大姐说若姐夫空闲时,让他带着大姐来家,探望你们二老。”
唐铁柱忙道:“你没拦着他们吗?”青儿那么大的肚子,贸然回娘家作甚,还不如在薛府安心待产,以免出什么乱事。
“制止了,可大姐不听,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啊。”唐亮摊开手,无奈道。
“来就来吧!见到青儿,我这心也能安稳心,要不然在家里干活,总是时时担心她,根本没心思干活啊。”李氏拽着当家的胳膊,絮叨道。
这时,娇儿抱着芋头过来,后面还跟着蔓儿,娇儿大声道:“娘,既然姐夫家发生如此大的喜事,怎不早些告诉我们。”
唐亮淡淡道:“这就跟财不外漏是一个意思,有钱不一定要告诉所有人,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钱,却不知你真正有钱到什么地步。”
在娇儿怀里的芋头看见李氏,呀呀道:“娘抱,娘抱。”
“哎呦,我的小冤家,看见娘就想让娘抱啊,真是娘的乖宝宝。”李氏心呀干呀嘟囔了几句,从娇儿怀里将芋头抱出来。
唐铁柱摇头道:“咱家众多孩子中,只有芋头出生时,家里日子开始好过,他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你可不许在他小小年纪便娇惯他,让他多学学他大姐和哥哥们,不是能挣钱就是专心于考科举。”
李氏颠了颠怀里的芋头,撇嘴道:“看看,你爹就会说大话,他可是比咱家任何人都疼你,光会嘴说,你看不惯倒是亲自松手管管。”
“你这婆娘……”当着娃子们的面,婆娘竟这般不给他离面子,刚才她说的这些话,他怕这次在孩子们面前连里子都丢了。
“噗……”
“噗……”
“噗……”发生三声笑声,唐亮率先敛了敛脸上的表情,郑重道:“娘,爹说的对,您不可如此娇惯弟弟,要让他学会自己动手动脚。”从他回来这么长时间,注意到芋头但凡看到家里人,总是央求他们抱他,十分不喜自己双脚踩在地上走路。
李氏摸了摸芋头的脑袋:“唉!你们几个娃出生后,我吃的不好,也就没有多少奶水喂你们,待你们慢慢长大,一个个小脸都是面黄肌瘦的,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看你们这样,娘真是心疼,后悔将你们生出来,跟着爹娘一同遭罪。”
“都是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想到往事,唐铁柱摇头叹道。
李氏不理睬他,继续道:“芋头出生时,家里日子好过了,娘便想将你们出生时没享受到的东西,都补偿给芋头,让他替你们体会被人娇惯的日子,娘也晓得自己有些娇宠芋头,经你们这么说,娘定会不再如此这般作为了。”
其他三个娃子听了他们娘说了这些话,心里颇酸,唐亮眼眶发红道:“娘,儿子晓得您的心,是孩儿不好,误会您了。”
“不是你的错,是娘不好,”李氏嘴角淡笑,然后将怀里的芋头放在地上,故意板着脸训斥他道:“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让人抱,要学会自己走路,”
芋头哪里晓得他以后的幸福的日子被爹娘及哥哥掐断了,刚放下地上不一会儿,就张手冲李氏道:“娘,抱,抱,芋头要抱。”
面对他祈求的笑脸,李氏故意忍着不看他,芋头连唤了好几声‘娘’,李氏也为搭理他,他又转身,冲着娇儿伸手道:“二姐,芋头要抱,娘不抱芋头,是坏蛋,大坏蛋。”
娇儿早就带够了讨人厌的芋头,遂双手环着胸,撅嘴道:“娘不抱你,我也不抱你,即使抱了你,转身你便会对别人说我是大坏蛋。”
芋头撇着嘴就要哭,蔓儿想上前安抚他,被唐亮一把按住,摇头道:“他这是故意掉眼泪,让你们一个个心疼他。”
芋头身子小,站在地上,看爹娘及哥哥姐姐们都得昂头看,又见他们一个个都不搭理他,眼眶里的眼泪越赞越多,哇的张嘴大哭道:“你们坏,你们坏,欺负芋头。”
李氏忍不住想蹲下将他搂在怀里安抚他,转眼看了当家的,他竟双手握拳,比自己还心疼,遂故意不搭理芋头,看当家的最后能不能忍住抱起芋头安抚他。
芋头见自己哇哇大哭,大家依然不搭理他,慢慢的收了眼泪,还将流出来的鼻涕用袖子擦掉,迈着小短腿慢慢走到凳子上,想攀着凳子上去坐着,大家看到他这个举动,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唐亮嘴角轻翘道:“娘,看见没,没了我们帮忙,芋头能走路能爬上凳子,更能自己动手吃饭,”刚说完,芋头竟没在任何人的帮助下,自己爬上了凳子,坐在上面玩的自娱自乐。
李氏点头道:“你说的是,”特意给唐亮使了一个眼神,让他看看当家的样子。
唐铁柱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下来,看芋头自己坐在凳子上玩的不亦乐乎,他才发现从芋头开始哭,到现在他手背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了。
唐亮苦笑道:“爹,你还好吧!”
唐铁柱呼出一口气道:“看你弟弟哭,爹这心真是揪揪的疼。”
“爹,我理解,可鸟儿大了早晚都得飞,能不能将他永远留在身边,更何况芋头是家里的老小,更不能如此管教,难道您想让他成为似正房那帮人,芋头将来长大后指着唐亮和我养着,”他爹最在意什么!便是正房的人,偏最记恨的也是正房人。
唐铁柱心神一震,道:“亮儿说的有理,爹想明白了。”
“爹,晓得就好。”刚才那么说爹,是故意让爹通过正房人看到芋头以后的出路。
娇儿小声对蔓儿道:“你看见没,离了我们,芋头照样哪里都能上去,哼,以后他在泪眼汪汪的看你,你休管他。”
蔓儿扣着手指道:“可芋头是弟弟,娘忙时,我们须得时常照看他啊。”
“就你好欺负,怪不得芋头最喜欢同你玩。”娇儿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李氏扯扯嘴皮:“看到芋头刚才爬到凳子上的一幕,想到当年咱们还在正房生活时,阳儿亮儿他们俩每天上蹿下跳,每个安稳时候,现如今两人都已长大,再过个两三年,他们分别成亲,有了玩,我们便是祖父母了。”
“那还不快,你现在当不上祖父母,可过三个月便是外祖母了。”既已想开,唐铁柱便笑呵呵与婆娘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