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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和知道他哥哥与这个女人之间的情愫,现在突然听到她这么一说,却又忍不住啧啧赞叹起来,转过脸来直接面对着上官若谦说道:“二哥,你看你惹下了的这些风流帐,到底怎么样才能完结啊?”
上官若谦却是紧紧皱着眉头,一副痛苦极了的模样,并不多言语,两只眼睛盯着那女人,目光中满是深切的恨意,似乎就想用这目光,在她身上剜出两个透明窟窿似的。
上官若和慢条斯理地喝了半盅酒,又挟了些菜来吃,说道:“东西在谁身上我不知道,可是呢,你们得把东西交出来。二哥身上没东西,我知道。至于你们两个,我刚才命人去吧你们俩的行李搜了搜,也没找见。虽然东西现在还没露面,可是你们这三个人都在这里,我都不急。”
那女人叹了口气:“说了不在我这里,你便是用一座金山来换,我也拿不出来啊!”
上官若和道:“你想要金山还不容易,只要你肯把东西交出来,你要金条也好,要银元也好,随便你开价。”这个宅院的富丽堂皇已经说明了一切,四弟若和有可能比这在场的任何一个都要有钱的多,
那女人轻松一笑,又拈了些菜吃了,说:“虽然东西不在我这里,可是关于它的下落,我也略知一二。只是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东西,而是先人留的一条后路。可以借雄师十万,可以号令江左,可以让整个江南的督军都甘为驱使,你说这样东西,是值十万白银,还是十万黄金?”此句话已经透露出了这个东西的重要性,而且它很有可能与朝廷和军队有关!
上官若和嗤笑一声,说:“在你手里就不值半个角子。”
那女人说道:“既然不值半个角子,那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非得把这东西搜出来?”
上官若恭冷笑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己自投罗网,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女人道:“三公子,您可别吓唬我呀,我这个人胆子小,经不得吓唬。我一个弱女子,您要是把对付二公子的那些酷刑用一半在我身上,我估计就熬不住了。所以来之前我就打定了个主意,只要您一动手,我就吃颗小糖丸。那丸子是倭寇弄出来的。据说入口气绝。我这样死了也罢了。您要想找那样东西的下落。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上官若和早就猜到这个女人既然敢来,必是将东西藏在了别处,所以他冷然半晌,哈哈一笑:“你年纪轻轻。如花似玉,死了多可惜。”
只听那女人幽幽地说道:“我也不想死啊,可是四公子您如果真的要施以刑求,我自认是熬不住刑的,还不如立时死了痛快。”
上官若和淡淡地道:“那么你到底要什么,才肯把东西交出来?”
那女人说道:“四公子说话爽快,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就要他。”说着伸手一指,指的正是上官若谦。
上官若和哈哈大笑。对上官若谦道:“二哥啊二哥,我真是服了你,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竟然还有女人舍命来救你。你到底是太招人待见呢,还是太不招人待见?”
上官若谦冷笑一声:“你以为东西真的在她那里?你以为她真的想带我走?”
上官若和含笑道:“你别这样说啊。为什么你就不相信她呢?”
上官若谦道:“她倘若真心喜欢过我一天,我都会相信她,可惜她从来不曾喜欢过我。”
上官若和问:“那她喜欢的是谁?”
上官若谦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唱戏也唱够了,哪怕今天拜堂成亲呢,我也道一声恭喜。东西在哪里我是肯定不会说的,要杀要剐由你们就是了。”说完他站起来,道,“我回牢房里去了,几位慢用!”
他一站起来,脚上的铁链就“咣啷”一响,上官若和沉着脸并不说话,上官若恭却道:“四弟啊,我也去牢里服侍二哥,麻烦你还能不能行个方便啊。”这话说的真的酸气直冒,上官若谦直接冷哼一声,说道:“你还真是忠心耿耿,你爱去就去,不过我可告诉你,那是死牢,进去了别想活着出来。”
上官若恭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下摆上适才被溅到的酒水,淡淡地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空着手出去。”说完走到上官若谦身边,搀扶着他向外走去。
说是死牢,其实也没想象中的可怖,不过是一座小院子,看守严密,窗上装了铁栅,连门都是特制的,死角包着铁皮,他们一走进去,门就“咣当”一声被关上了。上官若恭环顾四周,只见屋子里倒也整洁,火炕占去了半边屋子,炕上放着被褥之物,虽不华丽,但也干净。他扶着上官若谦在炕上坐下,上官若谦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虽然手上无力,但上官若恭不闪不避,所以“啪”一声,终是打了清脆的一记耳光。
“二哥,你干什么?”上官若恭怒气冲天的看着他,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上官若谦似乎压抑着什么怒气,说道:“谁叫你来的?你为什么不和你四弟在一起?”
上官若恭顿了一顿,才说:“我不是他的人,我今天也是被他拖过来的。”
上官家的兄弟之间本来就少来往,也算不上是什么和不和,就是很少来往,然后各自派间谍打探的那种。“况且,我本来今天就准备走的!”
“那你不还不走?”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我是有位高人指点,说上官府要乱了,准备赶紧收拾收拾跑路的!”
“那走不掉,你为什么不想办法?上不了船你就到这里来送死?”看来这个家是真的要乱了,而且十之八九是朝廷要派人来了。
“我不是来送死的。”上官若恭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我要救你出去。”
“别做梦了!”
上官若恭环顾四周,,从小窗里便可看到院中警戒森严,实无办法可想,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蹲下来看了看上官若谦脚踝上的伤,想了想,突然解开棉衣扣子,撕破自己衬衣的衣襟,要将那脚铐缠起来,这样一来,那铁铐就不会再磨伤脚踝了,上官若谦看他蹲在那里,一点点小心地用布条缠着铁铐,忍不住冷笑:“愚蠢!”
上官若恭直起身子来,说道:“我也不是来救你,我只是来还一个人情。我欠了那女人一个情分,所以不能让你死了。”
上官若谦一脚就踹在他的心窝上,将上官若恭直踹得一个趔趄,上官若谦咬牙切齿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一刀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跟她上过床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因为一个女人,所以他的弟弟才愿意来救他,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而又残酷!虽然他对上官若谦执礼甚恭,可是上官若谦脾气暴躁,更兼被关在此处,愈发戾气十足。所以不是打就是骂,百般折辱,上官若恭这个三少爷却丝毫不介意。只见他却是轻松地笑了笑,说道:“二哥,少费些力气吧,养好伤再说。”
上官若谦直到此时方才一笑,他这一笑牵动伤处,旋即蹙眉。可是花厅里悬着玻璃大吊灯,照见分明,他这一笑,依稀还有昔日走马章台贵公子的气度与俊朗。他说道:“三弟,我事先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而且你觉得我会把东西交给她吗?”
“我也觉得你不会。”上官若恭十分淡定地说,“你明知道那是个祸根,你要是把东西给她了,就会替她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你不会把东西给她。”
上官若谦点点头,说道:“知我者莫如三弟。”
上官若恭展颜一笑,说:“自家兄弟,何必这样夸我。”
他们这样说着话,仿佛还是在上官府里,是亲密无间同胞手足。
上官若恭拿出自己的烟枪来,在桌子上慢慢顿了顿,却不着急点火,说道:“二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一直没闹明白,你怎么会来蹚混水。”
上官若谦的心神已经镇定下来,声音也礼貌了不少道:“三弟你有话请直说,不用绕弯子。”
“好。”上官若恭慢慢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东西在哪里?”
“我不知道。”上官若恭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
上官若恭微微一笑:“三哥,你我曾经达成过协议。我安排一场刺杀,你舍命去救李婉儿,一旦事成,她定然能对你十分信任。当初你将这个计划说得天花乱坠,现在你却对我说,你不知道?”
“伤后我没能再见过李婉儿,而且她对我一不是完全的信任。。”
“其实我也有疑心。”上官若谦微微向前倾身,“你说她为什么会愿意与你同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