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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谢厐暂时没有大碍,萧和尚气冲冲地站起来,转身就向郝正义和鸦走过去:“你一定要打断他的腿吗?”萧和尚盯着鸦手中的稻草人说道。郝正义向前跨了一步,挡在了鸦的身前,替鸦对萧和尚说道:“腿断了总比跳下海冻死了淹死了好吧?刚才要是不及时制止他,谢先生现在就已经死了。”萧和尚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转身来到了我和孙胖子的身边,盯上了大腿中枪的张然天。
看到谢厐没什么大碍,张然天在我们的枪口之下,加上萧和尚也已经过来,他也没有做小动作的能力了,孙胖子才对我说道:“辣子,不是我说,要是拿不准是谁,你就先问一下,刚才你差点就误杀良民了。”听了孙胖子的话,我有些不太服气,说道:“大圣,麻烦你下次说话说得清楚点,我要是真的错杀良民了,这条命有一半要记在你的身上。这一路上你就死盯着郭小妮,说她有点意思的是你吧,你刚才突然一句开枪,我不打她打谁?”
孙胖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郭小妮,低声说道:“我是说她长得有点意思……”孙胖子的回答让我很无语,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昨天死了一天的人,你倒是心宽,还有心思看这个?
刚才开枪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对面的人群,只是被谢厐冲了一下之后,没人顾得上我们这里。现在回过神来,对面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我和孙胖子,谢家的人还好,他们从昨天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太多,差不多都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了,这点程度的动静还刺激不到他们,而且他们八成也猜到是出了什么事。
对面人群开始紧张起来了,开始有人向我们这边指指画画。最后还是我爷爷和三叔解释我和孙胖子都是公安部的人,是在执行公务,那个总经理还指不定是什么网上的追逃通缉犯,那边的人群中才算稍微安静下来,却没有人敢过来问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几分钟之后,张然天已经习惯了枪伤的痛楚,好在子弹没有伤着他的主要血管。虽然地上的一摊血挺吓人的,但是经过他紧紧压住伤口之后,已经止住了血。张然天哆嗦着勉强地坐了起来,看着满手满裤子的鲜血,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这是打错人了吧?”孙胖子笑了一下,枪口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身体,说道:“你的演技不行啊。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枪,还差点要了小命,不是你这种反应,怎么说也要再激烈一些,不敢过来找我们拼命,也要骂两句娘才符合你现在的心理活动。不是我说,能蒙我们一天多,论演技,你也算有点天赋的了。不过还是差点意思,这次你要是死不了的话,没事可以找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翻翻,以后演技还能再提高提高……”
听了孙胖子的话,张然天苦笑着说道:“你拿着手枪对着我,我还敢骂娘?还敢找你们拼命?挨了一枪已经够受的了,再把命搭上不是更冤得慌吗?你们听我说,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替老板管一家小酒店,就算有过几次吃回扣报花账的,也不至于被枪打吧?”
萧和尚蹲在张然天的身边,和他来了个脸对脸,说道:“那你受累解释一下,你的鞋和裤脚上都沾的什么?”“鞋和裤脚怎么了?”张然天这才发现自己的鞋面和裤脚上面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浮灰,他愣了一下,十分不解地说道,“这是……在哪儿蹭到的吧?等一下……就因为这一裤子灰,你们就开枪打我?这还有王法吗?你们要是去趟工地,那里还能有活人吗?”张然天越说声音越高,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喊出来的一样。
看着张然天有些恼怒的样子,孙胖子还是笑嘻嘻地说道:“演过了,你现在的心理活动又过了。别装了,痛痛快快地认下来就得了。”张然天没搭理孙胖子,他坐在地上气鼓鼓地喘着粗气。不远处的郝正义和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这边事态的发展,不过郝正义关注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了孙胖子的身上,相比较张然天而言,孙胖子似乎更能引起他的注意,只有鸦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无辜相的张然天。
如果不是鞋面和裤腿上都沾满了探阴灰,我实在看不出张然天哪一点像是有本事能害了谢家那么多人。碍着周围这么多看眼儿的人,我们也不能说破,而张然天好像就吃准了我们这一点,死咬牙关就是打算装傻充愣下去。看样子,只有先把他送进民调局里,让高亮他去头疼吧。
在码头上折腾了大半个钟头,终于看见陆地上派过来的救援船只出现在海面上了。码头上欢呼成了一片,谢家众人喜极而泣,几位年纪大的直接就跪在码头上,哭喊着昨天死去的几位亲人。场面虽然凄惨但是看着还算正常,不过诡异的事情马上又出现了,其中几个谢家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跑到拦海坝的边上冲着来船不停地招手欢呼。拦海坝的外围都铸有三道胳膊粗细的铁锁链,在他们的位置倒是不至于会掉到海里。
这几个人就在拦海坝的边缘喊着跳着,突然,他们的脚下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就听见“咔”的一声巨响,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这几人脚下的拦海坝突然就塌了下去。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这四五个人伴随着惨叫声都坠入到了海里。这几个人掉下海之后还扑腾了两下,能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头顶的拦海坝二次塌方,成块的青条石伴着沙土和砖头一起顺着他们的脑袋砸了下去。这次塌方,除了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见拦海坝下面有什么动静。
码头上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也没有张罗着去求人的。几乎就在同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向后跑,将偌大的码头都让了出来。
不可能,张然天就在我和孙胖子的枪口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里,刚才出事的时候他手脚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也不见他的嘴巴动过,完全没有一点动过术法的迹象。而且拦海坝塌方的时候,张然天距离出事的地方最近,他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我们这里。他的动作大了点,大腿上面的伤口又再次崩裂,疼得张然天脸上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一样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