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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红砖瓦房。
房顶上长了一层的瓦塔草,屋脊上还有两颗已经长得不小了的小榆树。
院子里还是土地,没有铺砖,更没有打水泥,甚至还有几个小水洼。
在院墙的一侧,是用绿网罩起来的鸡窝,里面养了十几只蛋鸡,地上厚厚的一层鸡粪。
在另外一侧,则是养了两头羊,在一旁还堆放了不少的草料。
跟着李婉婉进到屋子里,杨辰的鼻头不由得一阵反酸。
老式的屋子采光并不怎么好,而且地面也没有做防潮放水的措施,一进屋子就一股子霉味钻进鼻孔里。
屋里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连水泥都没有打。
屋子里有一个木制的沙发,纯木色儿的,是那种找木匠打造的,甚至连红漆都没有染上去。
小方桌倒是上了些红漆,但是由于用的时间很长了,上面已经是锈迹斑斑。
墙壁上只挂着几个领导的画像,装饰极其简陋,一抬头还能看到屋顶的房梁。
“我妈在屋里,她身体不好,没办法下床。”李婉婉低声道。
杨辰一听,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儿?”
李婉婉低声道:“我哥入殡以后,我妈就去下地干活,那天下大雨她也没回来,等我们去找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在泥坑里了,我们把她送到医院以后,发现她的腿摔断了。后来虽然接上了,但是由于时间太长,烙下了病根,阴天下雨就疼的厉害,现在基本上也不能怎么动弹了。”
杨辰听了,一把掀开旁边的门帘,走进里屋。
一进屋,杨辰立即就问道一股子劣质的膏药味儿。
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大娘。”杨辰看到女人的模样,眼睛不由得一阵泛红。
大娘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杨辰,“你是……”
杨辰沉声道:“我是塞子的队长,我来看你们了!”
“队长?队长来了?婉婉快扶我起来!”大娘赶紧挣扎着要起身。
杨辰赶紧制止道:“大娘,您别乱动,您好好休息,不用起来。”
但大娘还是坚持坐了起来。
她拉着杨辰的手道:“你就是塞子在信里写的那个队长吧?”
“是!”杨辰点了点头。
“那你可是一个好队长,塞子说你没少照顾他那!”
杨辰笑了笑,低下头,心里格外的难受。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我们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大娘道。
杨辰沉声道:“我们查了一下当初登记的信息,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看一看,没有到你们还在这里。”
“还能去哪啊,我都这样了,一辈子就待在这里了。”
杨辰想了想,对大娘道:“我给你把把脉,以前我也是做战地医生的,会点医术。”
大娘也没拒绝,伸手让杨辰把脉。
杨辰搭上大娘的脉搏,感受了一下,不由得眉头紧锁。
想了想,杨辰问:“大娘,您能不能把腿拿出来,让我看看?”
“别看了,怪恶心的。”大娘不愿意。
杨展站起身来,对高宏使了个眼色。
高宏会议,立即走到床尾。
杨辰道:“我们就掀开看一下,只掀到小腿的位置,您放心。”
杨辰对高宏点了点头。
高宏立即动手。
从床尾卷开被子,高宏的眉头立即紧锁。
杨辰凑头看过去,不由得破口大骂:“庸医!该死的庸医!真是害死人啊!”
大娘的小腿已经严重萎缩,脚部也开始了溃烂,这样下去,估计整条腿都要锯掉了。
杨辰气得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这是谁做的手术!”高宏气急,怒声道。
李婉婉看到两个人气愤凶狠的模样,吓得浑身直哆嗦,颤声道:“是……是我们镇,我们镇上的医生。”
“骨头都没有连好,你们就没有去找他?”高宏喝问。
李婉婉低声道:“找了,他们说是我妈自己没注意,把骨头走歪了,不能怪他!”
“胡说八道!”高宏愤怒不已,“我特么现在就去宰了他我!”
杨辰一把拉住高宏,呵斥道:“你犯什么混!”
“太特么欺负人了这!”高宏瞪大了牛眼吼道。
他是在看不下去自己的战友亲人被别人这样欺负!
“给我闭嘴!”杨辰呵斥道。
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杨辰示意高宏盖上被子,对大娘道:“您好好休息吧,我想办法给你治疗。”
“不用啦,我这一把年纪了,早就该死了,省的拖累孩子,不用麻烦你们了。”大娘话语之间,充满了绝望。
杨辰叹息一声,走出房间。
来到院子里,杨辰问李婉婉,“你爸哪?”
听到这个问题,李婉婉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看到这一幕,杨辰跟高宏对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婉婉抽噎着道:“我哥的工资很高,基本上每个月都往家里打四五千,后来更是一万一万的打,家里存了不少的钱,在十里八村都算是比较富裕的了。后来我哥牺牲以后,又给了一大笔安家费。但是我妈摔着以后,治疗花了不少的钱,后来一看治不好了,我爸就卷着钱跑了,再也没回来过,要不然,我们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穷!”
听到这话,杨辰立即握紧了拳头,看向孙玥,冷声道:“这件事情你能搞定吗?”
孙玥掏出手机道:“给我两天的时间!”
说完,孙玥拿着手机朝着门外走去。
杨辰对李婉婉道:“你放心,我们会把你爸找回来的,同样也会帮你母亲把病治好的。”
李婉婉抽噎着点了点头,对杨辰道:“哥,你是我哥的队长,我知道你对我哥很好,谢谢你还能来帮我们,谢谢你!”
杨辰叹息一声,伸出手放在李婉婉的肩膀上,认真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哥墓地在哪?带我们去祭拜一下。”
李婉婉道:“在后山,我带你们过去。”
杨辰对高宏道:“刚才来的时候有一个便利店,你去买点东西。”
“是!”高宏立即大步走出去。
在李婉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后山。
后山似乎是他们村子专门用来做坟地的,一眼看去过,全都是坟头,也没有什么标示,很难看出哪个是谁的坟墓。
但李婉婉认得很清楚,带着杨辰他们来到一个坟头前,指着坟头道:“这就是我哥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