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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宸转身拿起一份笔录递给陆墨沉,边道:“那三个农民工不经吓,审讯室里警察吼两句基本招得差不多了。”
“他们是一处工地的工人,和开发商讨要工资在工地上发生了血案,一周前,往S市北山逃亡,手里握着一个什么账本吧,一直藏在山里面,有一个接头人和他们通话,说开发商会派人去山里给他们钱,完了把那个账本要回来。”
“说是昨天,接头的那个电话里的人说,开放商会派过去一个女的,然后告诉他们拿钱的地点。”
“重点来了。”
“云卿成了这个女的?”陆墨沉翻着笔录,抬头。
季斯宸点头,“现在关键是,到底是农民工认错了云卿,还是那个接头人故意指错人?这三个二蛋,问他们接头人有没有变换过,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就是个男人的声音。没文化啊,跟他们审问多的,也审问不出来。”
“所以,那个接头的号码,如今也打不通了吧?”陆墨沉合上笔录,长指夹着扔在沙发里。
季斯宸望向他,“就你丫睿智了,你怎么不去当警察?对,那个号码,农民工说绑架云卿之后就打不通了,打过去是空号。”
“也就是死无对证,农民工就是犯人?”
“目前审讯调查来看,基本是这样。”季斯宸双手一摊,笑道,“但是我觉得,不会那么巧。”
“当然不会那么巧。”陆墨沉眯起眸,“连环绑架。程大少之后马不停蹄她又被绑走,老天没睁开眼睛让她那么背?”
季斯宸凑过来一些,“你心底,应该有个底吧?怀疑的对象?”
陆墨沉漫不经心地勾动冷唇,闭着沉黑的眼眸,沉吟道,“木屋里墙壁上那个开关,我进去时关掉了,和她亲热时,我又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斯宸只记得他吩咐警员,把那个开关拆下来带回去,估计要调查。
他没清楚那个开关隐藏着什么玄机?
陆墨沉狠冽地舔了下薄唇,似笑,“我想,兴许有些人想听靡靡之音呢。”
季斯宸稍愣一下,脑子转过弯来,豁然猜测道,“你他妈……你觉得被监听了?所以难不成你是故意摁着云卿来一回?”
陆墨沉深邃不语,只是残厉一笑。
当时那个情况,她娇弱欲滴,想做是的确想做。
进她身体后,满足大半,他可以停手,中间柔柔的要了几下,她也不太能承受,他准备停手的。
转而看到那个开关,他便生了报复的心思,那还是轻尝辄止罢了。
后来,又听到木屋外面,八哥叫了两声,还有别的动静,他猜测,那是顾湛宇来了。
便把她转了个姿势,摁在桌边接着要了起来,放开了手脚逼着她叫出声儿,让她高/潮。
那是男人的尊严,他也想借此虐一虐那帮不知死活的。
季斯宸喝了口水问他,“所以,如果有人监听,那农民工这个绝对就是蓄谋了,背后主使你有怀疑对象了吧?”
“有。”陆墨沉重新闭起眼,不疾不徐,“对方抹得一干二净,先找证据吧。”
“怎么找?”
“难找就慢慢来,我还不急。”陆墨沉笑了笑,锐眸幽深,“让警局的人去找那个开发商,从那里入手,所谓的线人莫名其妙换掉了,怎么换的?总有蛛丝马迹可以寻。”
季斯宸点头,“那我转头打电话给周局。”
“程家豪也捉到了?”
说起这个,季斯宸皱起眉,“这老畜生,墨沉,你恐怕拿他没招儿。”
陆墨沉知道,程家豪能给他匿名寄云卿的录像,手里头肯定还有备份,或者更劲爆的。
“程家豪在警局让人带话给你,已经复制了N多份,说你要是不在意云卿的形象,他就当发在各大网上发着玩儿。***,他怎么不去威胁顾湛宇呢,是他老婆!估计也是算准了你看那女人看得重。”
孩子妈妈,怎么能不看重。
陆墨沉眼底闪过一道幽光,低头拿出根香烟点燃,侧脸沉邃,目光深然,门口的小护士看着男人皱眉点烟成熟雅痞的样子,红了红脸,不敢提醒不能抽烟。
“整件事,以她的名誉最为重要。案子如果公开她绑架的过程,流言蜚语,她会受伤害。”陆墨沉捏了捏眉心,“先给程家豪蹦跶几天,阿关不至于连备份都弄不到,这些都暗着来,生杀予夺,不必让女人看见。”
“你倒护得紧。我也知道你吃人不吐骨头,不担心程家豪能给你气受,就是顾湛宇那个渣……”
陆墨沉不甚在意,眯起眼似笑,“说起来回回都要感谢他。”
这其中的意思,季斯宸倒也体会几分,他们几个老流氓里,墨沉最能耍流氓。
“这件事他会极力掩盖,现在老头那边一派祥和,明面上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我和他,谁也不会主动挑开云卿和季芷雅这些错乱关系,何况,我还有很多事要查,不打没把握的仗。”
季斯宸看着他,“我听阿关说你找人重做亲子鉴定了,难道结果出现了异样?还有什么事要查?”
季斯宸尚且不知道,云卿变成了十三十四的亲妈。
陆墨沉也没多说,站起身瞥头看向阿关,“和秦律约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人呢?”
“陆总,秦医生已经到医院,他要去探望云小姐的。”
陆墨沉又拿起那根拐杖,颀长挺拔的身躯走出去,大衣没披,“给他打电话, 先跟我碰头。”
阿关点点头,拿出手机,心里却嬉笑,大老板这是怕秦医生单独和云小姐见面么?
内心醋戏好多啊,大老板!
……
秦律停好车,从住院部的长廊绕进去,在没到云卿病房之前,就看到了花园里,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
“墨沉?”秦律走过去,视线掠到男人直着的左腿上,蹙起眉头指了一下,“伤势重不重?”
“还算好。”陆墨沉让阿关把椅子擦一下。
秦律仍是没坐,男医生典型的会有洁癖。
陆墨沉哼笑一声,递过去一根烟。
秦律修润的手指接过了,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他中午回家应付一个相亲,白大褂都没脱,衣襟上湿漉漉的,陆墨沉一瞥,就知道被姑娘泼了一身水。
陆墨沉挑起眉,“你家老爷子急了?”
秦律没回答,显然不愿意提相亲,名媛一打一打的,他们这帮人看都看烦了。
“云卿……她伤情怎么样?”
“皮外伤。”陆墨沉淡淡的抿起唇角。
“怎么会出这种事。”秦律蹙眉,往住院部方向扫了一眼,幽沉道,“我早就劝过她,及早和她那个丈夫划清界限。”
两个男人心里都有这个女人,话题便不好展开。
陆墨沉不搭话,只是说道,“先找你,也是怕你见到她,不小心把孩子的事扯了出来。”
秦律有点意外了,“十三十四的事儿,亲子鉴定,你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我都没弄明白什么是真相,怎么告诉她?”陆墨沉似笑非笑的说道,眼神深沉,“贸然告诉她,无疑是吓她,不想好事变成坏事。她本来就对我有所芥蒂,现在连孩子都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云卿这个女人,很聪慧,但是轴,想不通的事情对她来说,是负担吧。”
秦律隐眸,“是,她的性格是分明的。”
陆墨沉看着四周,枯草冬雪,压了压沉厚的嗓音,“她一直认为她是干净的女孩,白纸一张,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谁告诉她的?又是谁给她修复的膜?她一丝一毫生孩子的记忆都没有,而且,阿律,她潜意识里的深处,是坚决否认她生孩子的,好像有很大的悲怆,让她讨厌生孩子,那天无意中的一次试探,她反复失控的说,她不会生孩子,是她当时不想生我的孩子还是怎样?”
说着,陆墨沉沉凝起来。
秦律清然的眼底,却是沉沉地一跳,有些讳莫如深。
“这一切都弄不清楚之前,不能告诉她。”陆墨沉眸色幽深,秦律瞧着,他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场会面后,秦律没有进云卿的病房,只在外面看了看。
那女人清和安静,小脸憔悴,精神头还算好,靠在病床上看书,柔发绕颈,睫毛低垂。
秦律怔怔的看着,眼底联想着什么,渐渐地幽深而晦涩,变得风起云涌。
终于,他忍不住心底的猜测,与那巨大的沉重,这些年来他对陆墨沉隐瞒的那件事,现在似乎已经偏离了轨道。
当时觉得是对墨沉最好的结果,现在看来,还是真的吗?
秦律回到车里,平息片刻,思忖很久,拿手机拨了个号码。
这个号码,只在回国和墨沉见面的那天晚上,他打过一次。
许久才接通,秦律压抑的两道眉宇沉皱,嗓音冽然,“我问你,他当年性变,强/暴虐.待过的女孩,是叫云卿吗?”
……
病房里没人,云卿自己下床,去走廊尽头打了一瓶热水,想要敷一敷额头。
一回头,就撞上了人,她抬眸,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