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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禹阴沉着脸,甩腿就走,小桃子呼呼的追上去,追到门外面,被拖把一踉跄,她摔倒了,甩出了一米多,小膝盖立刻破皮见红,好痛,她哇哇地忍不住大哭起来。
越哭越疼,越忍不住伤心,卿卿阿姨说让她当小特工,可是这活儿也太难干了!
这个老男人阴沉又可怕,长得又凶狠,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呜呜……
江城禹走了四五步,终于耳朵疼,他今天是被下降头了,妈地。
男人扔掉雪茄,阴测测的转过身,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下属没有别人,才走过去一把拎起那小团,“再哭我扯掉你舌头!”
烦躁。
小桃子嘴一扁,被那只大手拽痛,又不敢吱声怕舌头被扯掉……呜咽着被他一抛,扔到了一个坚硬的地方!
她泪萌萌,脑袋疼,缓了半天才看清楚,居然是他的怀中。
小手攀爬着男人的花衬衫,小小的手掌只占据了一丁点地方,摸到了他的心跳和肌肉,虽然很硬,可是烫烫的,有点像烙铁。
还是蛮舒服的,有种奇异的感觉。
她坐在男人的臂弯里,头上的粉红帽掉了,江城禹看到了她稀疏得有些光溜溜的圆脑袋。
绒毛黄黄的在头顶蔫巴着,也竖起了几根,随风荡荡的,仿佛能柔软任何人的心。
江城禹面无表情,眯了眯,再看她的脸色,的确不是一般孩子那种白皙,抱在手里还不如一笼包子重,呼吸也一喘一喘的。
他暗冷的眸微微变化,也只是一丝极淡,他这种人,好善乐施沾不到边。
抱着穿过了走廊,江城禹就打算丢垃圾——
臂弯刚动,这东西伶俐极了,猛地就攀住他的脖子,像是知道他要丢了她一样,还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怜兮兮的说,“我呼吸苦难了,蜀黍……我要吃药药,可是我没有水,你得带我去一个有水喝的地方,呜呜……”
“…………”没完没了是不。
江城禹拎住她的后衣领子,丢出去!
“呜呜……我真的难受,好痛,粑粑……好痛的,求求你了……”
小东西挂在了空中,可那声毫无预兆的乱叫‘粑粑’又让他眉宇一拧,拧出一个阴狠。
那张脸的确是发青了,呼吸也非常急促,他看过死人无数,他清楚,这小东西有病在身。
下一个瞬间,他又被下降头了。
继续拎着一件物品似的,返回原来的会议室。
拐角幽暗的角落里,云卿揪着一颗心,看到小桃子糟他那样对待,几次忍不住差点出去,不知道她的身子受得了不,刚才都要吃药了,江城禹能不能对她好点,她脑子里矛盾可又只能隐忍,安慰自己再坚持一下,毕竟小桃子都被带走了,很有希望。
……
会议室里,众人眼瞎了般,下巴掉在了地上都,不敢捡。
江城禹的脸逡黑,走到桌边,把这东西丢了上去,身上一股奶味,旁边的妙龄女郎勾住他的腰笑了,“江哥,从哪儿认了个女儿?奶味比我身上的奶味还重呢。”
江城禹扭头,眼睛不眨,“你觉得在小孩面前说这话合适吗?”
女人俏脸一僵,平时荤话都惯了,他有时也爱听的。
“滚。”他低语。
顿时屋子里更安静了,没有一点声音,大家怕他的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目光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努力想要爬起来,却爬不起来的小奶包,还是个小光头呢,看那么可爱的样子,是个女光头。
“下去给我拿一套衣服。”
“是,江哥!”
“眼睛都给我收起,都滚出去。”
“是是,江哥……”
“等一下,你,去倒一杯水!”男人一脸的烦躁。
马仔赶紧去倒了水,放到桌上。
小桃子很怕这个脑袋中间一个鸡冠的马仔,他的手臂上有一条青龙,好可怕。
她往后缩了缩,眼睛乌溜溜的发抖。
江城禹看到了,扫了眼马仔,那马仔赶紧滚了,男人走过去皱眉问,“你的药呢?”
小桃子赶紧转身,捉住自己的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到嘴里,太苦了,她小脸纠成一个包。
江城禹盯着,狭长的眸微敛,拿起水杯,她两只小手来抱,不小心包住了他一根指头。
他扫了眼,那手肉呼呼的,可真小,抱他的食指,跟抱一颗大树一样。
奇异的感觉,从心头滑过,不过他这人一向生人勿近,今天已经是例外了。
放下水杯,就把她拎下来,指了下门口,“出去。”
小桃子捧着她的包包,心想她真没招了,用水水阿姨的话说,这个男人太难搞了,脾气超差,臭石头一样,她绞着脑汁,身体不舒服已经不能用了,那怎么办,和他聊天吧?
小桃子强行聊天,“粑粑,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再乱喊。”
“蜀黍……你叫什么名字啊?”
“关你屁事。”
“蜀黍你真是没什么绅士风度,可能这和你的职业有关,那蜀黍,你是什么职业啊?”
江城禹眯起眼,这脑袋瓜子挺灵泛的,打听他?
他干脆坐了下来,长腿拢住她,邪笑的问,“想在我这里呆吗?告诉我,谁让你来男厕所找我的?”
小桃子的心脏咯噔一声,不好,她被敌军反套路了。
她歪起脑袋,“咦,难道不是蜀黍你走错女厕所了吗?我分明是要去女厕所的!”
江城禹眯眼,“谁把你丢到厕所的?”
“我想上厕所,当然是我自己去呀,没有谁丢我,除了刚才你丢我。”
“……”江城禹阴沉了脸,“我问谁把你带过来的?你妈?你妈是谁?”
小家伙天真的,傻傻的,“妈妈的朋友带我来喝喜酒,我妈妈是医生啊,告诉过你的。”
“我问你妈叫什么名字!”
小桃子撅起嘴,“我妈妈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能告诉你呢,你长得这么像坏蛋,而且就算你想追求我妈咪,我也不同意的!”
“……”
江城禹炭黑着一张脸,确定这是个不知道什么男女生下来的奇葩。
他赶不走,也就不管了,看了下时间,距离晚上的宴会还早,长腿懒懒的抬起,搁到桌沿上,身躯往后倒,靠着柔软的大班椅,闭上了眼睛。
小桃子眨巴眼,这个人说睡就睡哦,睡相很帅,但是没规矩。
苏家玉总是教她,睡觉要仰躺,不要乱七八糟的。
她紧紧的瞪着圆圆的眼珠,坐在那里没动,小手也握着小手,时不时扭头看一下门口。
会议室的大门开着,门外面没有人。
这个男人好像有很多小弟,等一下可能就过来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小桃子鼓起胆子,慢慢的起身,地上铺着地毯,没有声音的,她的个子不够,试着伸了伸小手,够不高男人的脑袋。
小桃子犯难了,只能顺着椅子爬上去,爬到扶手上,她屏住呼吸踮起小脚,小手在空中抖啊抖。
摸到了!
卿卿阿姨说要拽一把,一把是多少呢?
他的头发乌黑又短,一点都不好摘,她把小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没有汗了,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去,扯住,用尽力气!
“嘶——”江城禹一痛,猛地睁开眼,椅子一震。
小桃子应声摔在了地上。
好在有地毯,她吓得半死,呜哇就哭了,可是还记得要把头发赶紧塞到小包包里,她赶紧塞,边塞边哭着回头,泪汪汪的看着雷霆阴黑的男人,“你别打我!你敢打我!我是看到有只蚊子在你脑袋上,我是好心的!既然你不领情还要打我,那我走了!拜拜你不要来追我!呜呜……”
江城禹刚站起身,她就像个小贼一样抱着她的小包包,一只鞋子都掉了,哗啦啦跑的倒是飞快。
他摸着脑袋,忽而看得气笑,大步走出去,那玩意儿像个小老鼠,在走廊上四窜乱跳的惊叫着。
他忽而不忍,摸着脑袋,犀利地看了眼马仔。
马仔让路,她呜哇呜哇地跑了,跑回的方向是那个厕所。
江城禹眯眼,吩咐了句,“看着她。”
小桃子拜托服务员摁了电梯,死死的抓着她的小包,地板冰凉,她真是吓得不轻。
下到一楼,她按照卿卿阿姨的吩咐,走到外面跟一个黄色衣服的保姆汇合,在等待着。
江城禹的马仔在电梯那看了半天,那小家伙也没走,没有下文,他只好上楼报告。
江城禹听完,拧起眉,这个小东西,有保姆看着,应该是寻常人家的小孩,估计是误闯了男厕所碰到他?
他拿镜子照头发,没什么异常。
平生浪荡,但是绝不留后患,所以,他根本没往那一处想。
因此也就放过了。
云卿等了四十来分钟,接到保姆的电话说江城禹的人消失了,她才选了个偏僻的电梯下去。
保姆带着小桃子上了车,云卿在车上,拿过小桃子的包,里面的头发有好几根,她意外有心酸,抱住小家伙,“你真棒,吃了不少苦吧?鞋鞋都没穿呢,他对你凶吗?”
小桃子点头,“超凶,不是好人耶,白瞎了那么一张帅帅的老脸!”
云卿有微笑,眼中也有些深意,“那小桃子是很讨厌他吗?”
小家伙晃晃断腿,“怎么说呢,他还给我喂药了,抱着我的时候还是很爽的,很有粑粑那种力量!不过,卿卿阿姨怎么这么问呀?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是不是能把苏家玉救出来了!”
望着她漆黑亮亮的眼睛,云卿攥紧手中的透明袋子,“剩下的交给阿姨,很有希望!”
送别了小桃子,云卿下车,原路返回酒店里面,顾湛宇发了短信给她,不好这时候走掉。
而且,头发给谁去做鉴定?如果她找S市的机构,顾湛宇肯定会知道。
云卿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人。
可她,不想见,下意识的就不想。
但是,家玉的事已经是刻不容缓,师兄做鉴定的速度是最快的。
纠结了很久,甚至有些胆颤,她目茫茫的盯着手机,终究还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下了号码,她记得秦律的号码。
没有响到第三声,秦律接听的非常快,他在那头也没有出声,听着电话这边的呼吸。
他听不到呼吸,那清越的嗓音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妹……是不是你?”
云卿抓紧衣摆,说话的语速很快,“秦先生,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你别这么说,任何事,任何事只要你叫我。”秦律暗哑着喉咙。
云卿闭住眼,心头沉沉的跳动放缓了一丝,“我有两份头发样本,我要做一个亲子辨别,我可以交给你吗?”
“当然。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来取!”
云卿思索到她能在外面的机会不多,以后单独出门,顾湛宇会派人跟着,他是不许她和那边的人接触的,她目前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今晚就在外面,是个机会。
云卿报了自己锁在的地址。
那边秦律的呼吸,微微一怔,云卿没听出来什么异常,就挂断了电话。
她稳定心神,等脸色无异,把透明袋子放回衣服口袋深处,才走回会客室。
顾湛宇等在屋子里,立刻转过身,“孩子你送走了?”
“嗯。”
“精神怎么样?”他皱眉,关切的问。
云卿注意到他的领带换成了领结,她眸光微微一变,回答,“挺好的,我下午在这里睡了一觉。”
顾湛宇点点头,神色有些为难,“有个晚宴在一楼举行,我本来推掉了,结果有些事需要我出席,可能要耽误你再在这里睡一觉了,行吗?”
云卿刚好想的是,他如果要走,她也会找借口在一楼吃个晚饭,等师兄来了再走。
现在刚好,云卿摇摇头,“可我睡不着了,晚宴上有吃的吧?我想喝点粥。”
顾湛宇想了想,“那我派人吩咐下去,备粥到自助餐桌,这个宴会人不多,也没事,我守着你,你可以选个僻静的地方呆着。”
云卿点点头,跟着他下楼了。
……
另一边,秦律挂断电话,懵了一秒,立刻起身从办公室离开,把手机紧急打过去。
墨沉没接!
他又打给季斯宸。
季斯宸倒是接了,“什么事了又?”
“斯宸,墨沉现在到世尊大酒店了?”
“你废话,他临时改主意要来的,不在这在哪?”
“那你提着点心!云卿……她也在那里。”
“什么!”季斯宸低吼的声音卡在喉咙,旁边坐着休息的男人,锐凌的眸光已经看了过来。
季斯宸屁股长疮了一样,猛地弹起来,军靴大步往外面走,压低声音,“你确定?”
“她要我做一个鉴定,刚才打电话来的,我现在立刻赶过去和她会面,会面的地点就在酒店一层,所以,你说怎么办?”
“草,这是要碰上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