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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黑气简直是世间一切恶的本源,一眼望去便叫人心中无端生出贪嗔痴怨等极端暴烈的情绪,简直要勾动人心中最深处的黑暗。
此气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虽然被法海逼出体外,但翻滚之间,竟又欲冲入他身体当中。
法海喝道:“阿弥陀佛!”默诵经文,体表各处源源不断地涌出佛光,化作一圈圈近乎实质的金涟,想要将其禁锢,此气却挣扎的厉害,奈何却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法海又是佛门高僧,早就证了人仙果位,又岂是它能逃脱的?
未过多时,这黑气便完全被佛光包裹,被压缩成不足鸽卵大小的一点,但任凭法海如何施加法力,竟也不能彻底炼化,心中不免大为震动:这一缕魔性竟如此可怕!
法海收了法力,待大水退去,重又将金山寺按落地面,广开山门。见灾劫已过,寺内僧众渐渐放下心来,只是却有十几人亲自被法海“点名”,毫不留情的逐出寺去。
若仔细看,这些人全都是在大水来临之时收拾细软奔逃之辈,若是心中有佛性,自会窥见冥冥中那一缕真知佛性,一生一死,便是轮回。这些人在寺中修持多年,竟连这一点都看不破,简直是与佛无缘,这样的人还是早些逐下山去为好。
将寺内一应物事稍作安排,法海便去了自家僧舍当中,闭了门窗,这才将那缕黑气放出,此气虽在佛光包裹之中,但仍有各种变化,眨眼间变作一个高大的僧人,望去面容竟和法海一模一样,只是身上黑气缭绕,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充斥着一股邪气。
这僧人一笑道:“法海,你修得什么佛?”
法海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修的便是无量佛,心中佛!”
“嘿,好一个无量佛,你苦修佛法这么多年,可曾真个修得?”
这僧人“法海”不屑一顾,“所谓无量,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哪有自在来的痛快,我看你不如修自在佛!”
“何谓自在佛?”法海不解。
“便是行世间自在事,做世间自在人,修世间自在法!”僧人“法海”语气莫名。
“若真如此,世上可还有法度可言?”
“要那法度作甚,你所为所作,不正是法度?”
“可……”法海目中露出迷茫之色,心境一阵波动。
那僧人“法海”忽的邪魅一笑,竟然突破佛气的阻隔,重新映入法海眉心,法海身体一颤,意识忽然进入一片神秘莫测的空间,他化作一翩翩白衣佳公子,周围一片蝶声浪语,鼻间尽是香氛之气,眼中皆是**之景。
数十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的绝美女子竞相将自己的娇躯依偎在他身上,更有那大胆的伸手去捉他那物事,把玩琢磨起来,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他全身,几乎要贯穿灵魂。
还未反应过来,场景再次变幻,这一次他成了一个小国的王子,恰临父王驾崩不久,自己刚刚接手王位。
他坐在龙椅之上,殿中百官尽皆跪伏,高声呼道:“参见陛下!”
……
一瞬间而已,却像是经历了百年那般久远,从名动江湖的游侠儿到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再到万人之上的一朝帝皇,仿佛一个个轮回,尽享世间极乐之事。
法海脸上迷茫之色更深,神色变幻不定,或是嬉笑,或是怒骂,身上的法力波动变得越发剧烈,一身的佛气几乎都要溃散。就在此时,法海手边的金钵忽然绽放出无量毫光,佛气弥漫间,将他从幻境深处拉扯回来。
一团墨色的黑气从他体内逼出。
法海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望着面前的那道黑气,不禁生出几分劫后余生之感,就在刚才,他几乎要陷入其中!
一旦如此,他再醒来时便不是佛,而是魔!
法海此时终于明白这团黑气为何物,正是修道多年以来,隐藏在他体内最深处的那一股魔性,这魔性乃是与他同根同源,因此才能化作他的样子,轻易破开他的心神守御。
法海自见到白素贞起,便被勾起过往恩怨,心神不定,才会被这缕魔性趁机而入,扰了心神,甚至成为他心中的一缕执念,非要将白素贞镇压不可。
若不是乔辰安修为突破之后的那一顿喝骂,他还不能醒悟过来。
只是这缕魔性实在诡异,纵然他有所防范,也差点中招,所谓的自在佛,便是佛家当中的大自在天佛主,亦是大自在天魔主,乃是佛中之魔,魔中之佛!
大自在天魔主,乃是无上天魔,他化自在天之主,因不喜众生,所以才脱离三界,并且在修士破关时降下心魔劫,作进阶障碍。却又无形无质,来去无踪,最善玩弄众生,乃是时间众修畏惧的对象。
世上生灵众多,哪个心中没有些许恶念,只要恶念不绝,大自在天便不死不灭,连佛祖都没办法消灭,因此只能收摄,并且封了个大自在天的名号。
法海望着身前这团黑气,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这缕魔性既已出现,自己成就天仙便有了希望,忧的却是此气魔性如此之深,自己又能如何保持本心不动,将之磨灭?恐怕难于登天。
……
乔辰安三人一路回了自家府宅,望见熟悉的景象,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安宁之感,虽然园林当中有不少地方受到先前大战波及,一片破败景象,但在白素贞素袖一挥之下,便尽皆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大战痕迹。
将受伤的小青安置好,乔辰安这才问道:“素贞,你最后施展的是什么功法?”他的阳神冲入佛光的那一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股特殊的气息。
白素贞闻言浅浅一笑,道:“不过是我自小修行的功法罢了,有什么奇怪的么?”一双眸子却微微闪动。
乔辰安轻轻点头,若真的只有这般简单便好了,但既然白素贞不想说,他亦不会再问,她终会有彻底敞开心扉的那一刻。
纵然千年,也愿等待。
只是一笑,道:“水漫金山,素贞你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