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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远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白芷琢磨着若是如此那就要调查一下紫衣家中还有何人才知道绿凝是怎么利用的。
有了头绪再查起来倒是容易了很多,消息传回来很快。
紫衣家中还有个弟弟,自幼患上了‘富贵病’,这些年只能靠着药材续命.
所谓富贵病便是每日服食的汤药中需要加入人参,这对普通人家来讲根本无法承担。这些年紫衣家中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可这些银子还是远远不够支撑医药费。
事情在几天前有了转机,有人将紫衣那个弟弟接走了。而据邻居们所说,接走紫衣弟弟的人看穿戴应该是有钱人家。
这消息回来有喜有忧,喜的是她的方向并没错,紫衣之所以顶罪和她那个患病的弟弟有关,而忧的则是绿凝和红裳一样都是从京城陆家送来的,她又怎么会认识那些接走紫衣弟弟的人呢。
事情到这里线索又断了,找不到紫衣的弟弟,她绝不会改口,白芷顿时觉得有些泄气,明明陷害自己的人就在身边,她却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陆之远那边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他前段时间查获了一批私盐,最近那些私盐贩子又出来活动了,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了大量的私盐,正在坊市售卖。
他顺着线索去查,一查之下发现那伙私盐贩子的头儿是一个叫乔石的人。
初听这个名字,他只是觉得熟悉,后来匆匆一瞥他才猛然记起来,这个乔石就是他的继母乔氏的大哥。
他一直怀疑绿凝在外面有帮手,原先并未想到会和乔石有关系,可这会他仔细回想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点点将事情串联到了一起,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就有人给他埋好了圈套。乔氏跟他关系一向就不好,这些年尤其是差,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他送两个女人来,原来这两个人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安插在他身边,方便窃取一些重要消息。
所幸的是他一向不去红裳和绿凝的院子,因此她们进府这么久也没得到靠近他的机会,不然的话自己恐怕早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事情最怕没有头绪,既然找到了那就顺利了起来,陆之远派人跟着乔石,很快便查到了他藏身的地方,而同时也从城中医馆入手查到了近期有大量购买人参的地方。
于此同时白芷也再次见了紫衣,她被关在了牢房里,神情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明显憔悴了不少,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见到有人来了她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珠子。
“还有三天就要行刑了,我来看看你。”白芷是利用陆大人的关系进来的,牢头们对她都算客气,还给她办了把椅子。
紫衣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嘴唇动了动,嗓子哑的厉害,“你不用多费口舌了,人是我杀得,我也愿意偿命。”
白芷笑了笑道,“谁说我是来劝你的,只是看你给人顶了罪,所以来看看而已。”
紫衣眼珠子往她这边看了看,又垂了下去,她不后悔,只要她死了弟弟的命就有救了,他们家就剩下弟弟一棵独苗了,她答应过死去的爹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如今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也值得了。
白芷看着她的脸笑了笑,道,“你之所以想要顶罪其实是想救你那个患病的弟弟吧。”
紫衣空洞的眸子一瞬间有了明显的波动,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你有个弟弟治病需要很多银子,还知道有人利用你弟弟的性命要挟你。”白芷轻声叹息,“你所能倚靠之人已经靠不住了,陆大人已经派人将那伙私盐贩子都抓起来了,以后也没人再给你弟弟治病了。”
她话音落下,紫衣一张脸已然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不断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原本你要是没出事,以后你们姐弟两个也能相扶持着活下去,可现在你杀了人,你很快就要死了,等你死了你的弟弟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了......”
她越说紫衣脸色越难看,到了后来整个人已经完全面如死灰,她跪爬到了白芷面前,跪在她面前不断地磕着头,“白姨娘,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弟弟,她还小,他才七岁,他不应该这样死了。”
白芷并未答应她,虽然她心中很憋闷,但她还是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因此面上神色依旧淡淡的,“我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你自己。”
“可是,可是......”紫衣还在犹豫,她之所以帮着绿凝顶罪,除了她答应能医治弟弟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绿凝平时对她很好。
以前红裳每次拿她出气把她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都是绿凝屋子里的佟儿偷偷给她送药,这才让她一次次熬了下来。
如果想要脱罪那就要指认真正的凶手,她心中是不愿意背叛绿凝的。
“白姨娘我知道你心善,求求您帮帮我的弟弟,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回报您。”紫衣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她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酸,站在身后的小瓶儿难受的擦了擦眼泪,差点就要忍不住帮着说情了。
白芷摇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想要就你弟弟的办法只有一个,看你怎么选择,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说罢站起身,昏暗的牢房中女人的一张脸看不大清楚,她的声音凉凉的,“你只有三天时间去考虑。”
紫衣看着她的背影,一张脸一点点没了血色,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白芷从牢房里面出去,牢头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原本还想客气一句以后常来,可又想着牢房也不是个好地方,这话有些不合适,便只一直干笑着。
小瓶儿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牢头,对他笑道,“麻烦了你们这么久,这银子是我家姨娘给你们喝酒的。”
牢头一看银子分量足,脸上笑容就更真切了,他一遍客气了几句,一边接了塞进了袖子里,最后恭恭敬敬将他们送走了。
白芷坐在回程的马车内,闭着眼睛没说话,一旁的小瓶儿却是一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小瓶儿有些犹豫,她是觉得刚才在牢房里面的白芷看着很陌生,可这话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最后摇了摇头,“如果紫衣最后咬定了是她杀的人,您会帮她的弟弟吗?”
这个问题白芷也想过,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紫衣和她无亲无故,而她要救的人是要杀她的人,于情于理她没有理由想帮。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小瓶儿低下了头,声音显然有些低落,“如果是我呢,将来如果我也求您,您会不会帮我。”
白芷忍不住笑了笑,“说什么傻话,我把你当成妹妹看的,岂能和一个陌生人一样。”
紫衣和她没有任何情分,如果相帮也只是她好心,不帮忙也无可厚非,毕竟最后做选择的还是紫衣自己。
小瓶儿听她如此说心中一暖,而后又垂下了眸子,那藏下的情绪中有挣扎有愧疚。
这回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紫衣在最后一天终于反口招人了,她是为了替绿凝顶罪,这才将杀人罪名揽到了身上,不但如此她还拿出了证据,红裳的一些书信。
红裳一向有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的打算,她那册子上详细的写明了她和绿凝当时对陆之远的刺杀计划,甚至那册子里面还记着当时乔氏命她们两个来金陵,明着做陆之远的妾室,暗地里搜集消息传递给外面的乔石。
事情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绿凝被定罪了,后面的事情便是官府的了,白芷在没去问,只是后面偶然听说绿凝好像是在牢里自尽了。
她听完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谈了口气,想着几个月前才来的两个鲜活的少女,如今才短短几个月过去,竟是都死了,想来不免唏嘘。
林素儿一个多月前被娘家人接走了,据说是林父病危,她是连夜匆匆离开的。
如今府中比之前还要冷清许多,下人们走路都是低着头,一点没有精神的样子。
府中一连死了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好事,白芷便准备着手换一批人,将那些用不上的,做事不尽心地都换掉。而她经过这次事情也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手上应该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不然遇到事情就是直接抓瞎。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陆大人说了说,陆大人倒是很赞同她如此做,还抽空指点了她几条管理下人的办法。
其实白芷一直有个疑问,她总觉得这次回来之后陆大人变了很多,他似乎想让她快速成长起来,可到底是为什么她一直想不通。
陆家根基在京城,她现在在金陵这边管着家,将来回了大府中,家中有主母在,怎么都轮不上她一个妾室在那里指手画脚,她学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一个妾室不是就应该本本分分的吗,太过张扬真的好吗。
她想问,可是又不敢去问,最后只能将疑问都放在了心里。
......
晚风穿过窗子吹进了书房里,男人坐在桌案前,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他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许久之后将信封收进了盒子里放好。
信是京城寄来的,写信的人是他二叔陆年峥,命令他不要继续抓着乔石不放,因为乔石这些年贩卖私盐所倚仗的背后之人正是陆家,而且乔石身上还藏着这些年交易的账册,若是闹出来,陆家势必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