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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天拖住夏雨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一盆狗血倾盆而下,全撒在我的头上。
夏江天在那边儿喊了几声回头喊我:“桃子,能帮一下吗?这几天为了找你,我受了很多伤,实在抱不起她。”
他说的可怜,并且我对夏雨有种从心底的愧疚,不好袖手旁观,就快步走过去,跟他一起,几经辗转,终于把夏雨从门口抬到了床上,也是抬着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瘦的可怜,好像皮包骨头。
“她生病了?”我故意这么问,说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黑气。
不过那黑气好像只从夏雨的身上出来,进入,并没有围绕夏江天和我。
夏江天叹口气,这时候真的像是个父亲,但是……是夏雨的父亲——
“雨儿前段时间从S城回来后就一直这样,吃不下喝不下,还总是吐……医院也治不好……我这才听信了偏方去找阴沉木,说是能包治百病……”
他说的时候,我已经拿出来手机开始搜索阴沉木,一直都说阴沉木,我倒看看是什么宝贝,却这一看,差点没窒息——
阴沉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之称,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在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三千至八千年炭化过程方可形成,因为混体漆黑又称作乌木,一般用作——
辟邪佛像、护身符!
阴木的品种多样化,但本质坚硬,尤其铁力阴沉木最硬,能够沉水……看了一眼腰间的剑,把手还粘着我手心皮的那把乌木剑很沉,应该是能沉水吧?
感觉阴沉木剑不如乌木剑好听,我打算这么喊了,而这时候,听夏江天询问我,“桃子,沈师父是不是受伤了?好像听他和紫霞争吵来着,说是他可以用道行抵挡什么煞……”
“跟你没关系,不过——”瞄了一眼夏雨,我终归是愧疚占了上风,“她的病应该不是普通人能治得了,你找之前的和尚,他或许有办法,如果没有……”我这正要说找傅斯年,忽然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是谁打开了门,并且——
“啊!”
从外面忽然进来的四个穿黑色衣服的保镖男人直接把我压了住!
啪的一声,我手机摔在地上,闪了闪,灭了,而我腰间的剑也被夏江天夺了去——
“你干什么!还我!”
“夏混蛋!人渣!你想干什么!”
无疑,这四个保镖压住我,他拿走我的东西,都是他一早想好的,我中计了!
“你说的很对,她的病不是普通人治得了,我之前找的那些合上说过,她是被来路不明的家伙缠上,除了找阴沉木外,最主要的是我想找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同样血脉的你送给那个家伙,以此换取雨儿的一线生机。”
夏江天缓缓说完后,把阴沉木放在夏雨的床头,夏雨的身体里还不断的释放出黑气,但是夏江天不在意似得,很慈爱的摸着她,“不疼了,女儿……很快就好了。”他用从未有弱的温柔慈父口气说时,还在夏雨的眉心亲吻了一下,而我在这边忽然就放弃所有挣扎的动作,忽然觉得好疼,心疼。
我本以为,我不在乎就不会难受,我当作没有这个父亲,我从心里抵触他,厌恶他,当他是个死人!却这个死人说出用我的命来换取他另一个女儿的命时……
我明明不在乎的,为什么心好疼。
“人渣,这就是你把我骗来的原因是吗?死人渣你以为你会得逞……唔!”
我怒喝着,却是——
“让她闭嘴,不要吵到雨儿睡觉。”
这一刻,撕去伪装的夏江天露出本来面目,我被保镖捂住了嘴,脑海里,除了感觉自己蠢透了之外,还有强烈的愤怒——
我真该那时候就弄死他!
那是我第一次从心底开始恨一个人。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没恨过任何人,可是那一刻——
我恨透了他!
傅斯年,快来帮我!
我心想着,而凉薄无情,狠心决绝的夏江天又道:“把她打昏,直接带去津城!”
最后一秒,在我被打昏之前,我还想着傅斯年,可是……他没有来。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大冷的冬天,我身上却只有一个白色的纱裙,而我周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白色罗帐,我则在一张白色大床上!
周围有风吹过来,吹的白帐子晃啊晃,好像外面还有不少的影子和呼呼滴滴答答的奇怪声音,听起来像谁在哭,叫我心里发怵,并且我记起来我昏迷之前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可看现在的样子,我肯定已经被送到了目的地,要被当作夏雨给某个人!或者根本不是人……
只是傅斯年呢?我喊那么多次,他居然没有来帮我!
外面好像点着蜡烛,空气里还有一种死人才烧的香烛味,莫名的臭味让我反胃恶心,并且习惯性的想抬起手揉眼,才发现自己被反着绑住手,甚至还被堵住嘴,只是因为嘴巴麻了没知觉,我这反应过来就拼命的想用舌头把嘴里的布团子吐出去,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这下着急了,赶紧的在心里想傅斯年,可是无论我在心里怎么想事情,想傅斯年,傅斯年始终没出现,而我着急了,弄不开手脚,本是想下个阴间,躲开现在这局面,却又发现——
我的戒指不见了!
戒指不见了,就意味着我下不去,那谁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什么玩意!
“当!当!当!”
正凌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钟声敲打的响,且还伴随着推门的声音——
“吱呀……”
听那门的声音,我一瞬间又冷又怕,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瑟缩着腿朝后面躲,心中又是狂念傅斯年的名字,可他依旧没出现!
这家伙,他是去了哪?是不是也出事了?呸呸呸!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他说过自己不会死,我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
“嗤嗤——”
“嗤嗤——”
很难听的走路声音像极了小勇当时的声音,我在床上像是个毛毛虫一样迅速的往一边挪动,但是没有那个走来的家伙快,并且,随着他越走越近,我发现他手里拿着叉子!
三叉,被烛光照的很巨大,影子映在白色的帐子上,格外吓人!
那一刻,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这个乌鸦嘴,真是说中了——
没了傅斯年,我什么都不是!
已经到了床头了,我试图左右的滚动,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朝着那个床尾的影子看,心里害怕极了,但是眼泪不肯掉下来,因为我没资格为自己犯得蠢流眼泪,是我蠢了,相信了贼人居然是真心的想要给我买房子!
那个拿着叉子的家伙,在帘子前好似在欣赏我的慌乱似得,好半天,在我紧张的呼吸颤抖时,忽然一把撩开了帐子!!!
“哇——”
他一声大叫,一张腐烂的脸和舌头就出现在眼前!
我几乎是瞬间闭上眼——
“唔啊!”
我其实是想尖叫的,可我嘴巴还堵着!只能发出鼻音!并且一瞬间,我就飞快的朝着左右随便的一边滚动,却是——
“砰”的一下!
我撞到了什么没滚下去,反而眼冒金星的看到床尾那个腐烂男人爬上床,而这时候他往我这里爬,我才发现他竟是个外国人,不,是个外国死人!
男人有着鹰钩鼻,但已经烂掉,大大嘴巴里面到处都是蛆虫,眼睛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只能看到黄棕色的头发乱糟糟,身上穿着肮脏破烂的西服,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黑乎乎的,好像还环绕着黑气,可是那把手里的叉子却格外的锃亮!不过,真正令我恶心的是,他一面爬过来身上的虫子一面往下掉,黄的绿的白的,被他爬过来时又碾压的啪啪爆炸出汁液,染的床单十分恶心,我也快吐了——
别过来、别过来!
傅斯年,你到底在哪!快点来救我!我再也不跟你闹别扭!耍脾气!再也不恃宠而骄!那瞬间,我心里什么好听的话都说着,可是没有用,傅斯年始终、始终、没出现!而那个外国死人也离我越来越近了,当他距离我不过十公分的时候,我的呼吸屏住,眼睛也闭上——
算了,死就死吧,只希望……他来的痛快点。
我这么想着,却发现他始终没动,而这时候,嗤啦一声,让我睁开眼,恢复呼吸了一瞬间又猛然睁大眼,再度忘记呼吸!只是张大了嘴,眼珠子差点瞪掉下来——
我是在地狱吗!
触目之下,我方才看的人影原来不是假!眼前的房子四壁除了一面墙上全是完整的人,剩下三面墙分别是人皮、人骨还有人肉!完整的人就在我的正对面,他们全被铁钩像是什么商品一样勾着后脑勺或者肩胛骨挂在墙上,有的已经死去多时跟这个外国佬一样身上都是蛆虫!有的则是才死不久,眼珠子还睁着,浑身都是血,有的则成为骨头骷髅架,而我方才那所谓的死人香烛味道竟是一个女人的乳房被剖开,用胸内脂肪点燃的灯……
好了,这下我比小黑比脑哥比沈御臣都惨了,我会被剥皮吗?还是割肉,还是……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