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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心浑身都有些热,那种感觉像听了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令人心跳加快、血液急流。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宋羡鱼发出那样嘲讽和失望的冷笑,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对自己不离不弃之后,但她想,这背后的原因,必定不简单。
“再后来呢?他们怎么和好的?”叶倾心像个被故事吊起好奇心的人,再次追问。
景索索说:“这我也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要结婚了,而且他们的结婚方式简直轰动京城,你应该也知道,就是我们大一下学期的那个春天,京城有场婚礼轰动全城,你还记得吧,我记得你当时现场围观过。”
叶倾心恍然,“你是说封锁贯穿京城主干道的那——”
“你们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季仪从卫生间回来,见叶倾心和景索索咬耳朵,走过来拍了下景索索的胳膊,道:“别吊着心心说话,你不吃,心心要吃。”
转头又对叶倾心道:“你多吃点,别管索索。”
叶倾心点头,“我在吃呢,三婶。”
景索索朝季仪吐了吐舌头,低头把叶倾心夹给她的烤鸭片塞进嘴里,似有所感,她忽地回头朝某个方向看过去。
身后几桌都在各自说笑吃喝,没有人看她。
收回目光时,视线扫过程家那桌,程如玉正和程家那几个兄弟碰杯。
景索索顿了一瞬,回过头。
错觉吧,她刚刚好像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她。
叶倾心思绪渐渐从宋羡鱼和季临渊的故事中抽离,她以为她曾经和景博渊之间的那段坎坷已经很艰难了,跟宋羡鱼和季临渊比起来,上天似乎还是格外眷顾她的。
之前季念鱼大约是在睡觉,宴席临近结束才被她外婆抱出来,小孩子的眼睛很尖,老远就瞧见景博渊,挥舞着小手、蹬着小腿要往这边来,她外婆不明所以地抱着她走到景家这一桌,小家伙咿咿呀呀的拽着景博渊的衣服爬进他怀里,一脸乐滋滋地往他怀里一坐。
“哟哟,念念这么喜欢我们家阿渊,以后干脆做老景家的媳妇好了,改口叫阿渊爸。”景老夫人乐呵呵的玩笑道。
季念鱼的外婆说:“看样子心心肚子里的三个孩子有男孩了,恭喜景婶婶终于要抱上大胖重孙子了。”
“哈哈……”景老夫人一提到大胖重孙子就乐起来,笑声惊扰得旁边几桌的人,众人都往这边看,景老夫人依旧乐呵呵的,道:“何止是有男孩,医院检查出来,三个小家伙都是男孩,哈哈……男孩淘气,以后可有得烦神了……”
话虽是抱怨,可她笑得满脸花儿的神情,分明很是高兴得意。
话一出,叶倾心分明听见旁边一阵惊叹。
“三个男孩,老景家的媳妇真是不生则已,一生惊人啊!”程老夫人眼睛里都是羡慕,转头就狠狠瞪了一眼自家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尤其是程如玉。
程如玉一脸的笑,只当看不懂自家奶奶那满脸的幽怨。
“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颜老夫人和盛老夫人了。”颜家和盛家人口不多,被安排坐在一起。
众人纷纷恭喜,宴会厅这一隅的气氛变得热闹又喜庆起来,而这热闹和喜气的中心点,则是从一开始就被所有人都瞧不上眼的叶倾心。
景、颜、盛三家的老夫人笑得眼睛都没了。
盛文琼看着被所有人捧着恭喜的叶倾心,眼底闪过一抹愤恨。
“生个孩子,搞得人尽皆知,好像这世上就她会生孩子。”
话一出,桌上的气氛忽然一变。
盛老夫人脸色不大好看地看了盛文琼一眼,没说什么,今天是季家主场,他们作为客人不好弄得难看。
颜老夫人自然更不好说什么,只是那脸色也不大好看。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人人都在说好话,偏她盛文琼说这糟人心的话,说给谁听呢?当颜老夫人的面都敢这么不留情面,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对叶倾心呢。
越想,颜老夫人脸色越难看。
那天叶倾心认祖归宗,颜老夫人也在场,这盛文琼就有意为难过叶倾心,还有那个余清幽,真的是……幸好叶倾心出嫁了,否则颜老夫人一定要把叶倾心留在颜家,放在盛家,指不定要被怎么欺负。
沉默片刻,倒是古娇开口了,“盛姑姑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确实每个女人都能生,不过一下子生三个男孩的,可没几个女人能有这福气和本事,心心很厉害,真替她高兴。”
这话,让盛老夫人和颜老夫人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颜老夫人看向古娇,眼睛里流露出欣慰,还是自家养出来的孩子好,这盛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两个都那么尖酸刻薄、不知进退。
也就当年的盛闻君能上得了台面。
古娇的话,成功惹恼了盛文琼,盛文琼冷冷哼笑一声,“你这腿没了一条,倒是一点都没影响你的伶牙俐齿,真难得。”
语气十分讽刺。
“你少说两句。”盛老夫人终究还是开口了。
古娇捏着勺子喝了口鱼翅汤,笑而不语,动作优雅又透着贵气,只是捏着勺柄的手骨关节发白。
她不经意抬头,看见叶倾心春风得意的模样,她微笑着,又低下头。
一点半,宴席结束。
贺际帆过来叫景博渊换个地方打牌,景博渊还没出声,叶倾心两眼先亮起来,发着光看向景博渊,那眼神,像只向主人讨要肉骨头的小狗。
景博渊眼底闪过无奈和纵容,问贺际帆:“去哪?”
贺际帆回:“时光倾城。”
“几人?”
“就我们几个。”
他说的‘就我们几个’,指的事平常一块玩的几个人。
景博渊点点头,“走吧。”
景索索也知道和景博渊经常一起玩的都有哪几个人,举着手问:“我也想去玩,际帆哥哥,带上我好不好?”
贺际帆倒是不介意多个人,道:“只要阿姨同意你去,我没意见。”
“我就去看你们打牌,我又不会打,我妈不会说什么的,对了,我刚听程奶奶逼着程大哥去相亲呢,他应该去不了吧?你们几个一桌嫌多两桌嫌少,怎么玩?”
景索索笑嘻嘻地旁敲侧击。
“小玉已经溜了,程奶奶哪里逮得到他,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在去时光倾城的路上了。”
“是吗?”景索索这才发现程如玉果然不见了踪影。
与季家人道了别,一行人各自开车前往时光倾城。
景索索坐景博渊的车,叶倾心陪着她坐后座。
与此同时。
另一辆白色SUV里。
付安妮坐在副驾驶吱吱喳喳的,程如玉叼着烟开车,车窗开着,自然风从车内穿过,吹散了烟味。
“舅舅,你说我这样对不对?凭什么我什么都得听我妈的?虽然她是大人,可也不是什么都对吧?”好一会儿,付安妮的话得不到回应,她皱眉喊道:“舅舅?舅舅!您老人家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程如玉踩了刹车等红灯,左手从嘴里夹走烟,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淡淡道:“你还小,经历的事少,看问题不全面,大人的话还是要听一听,不是让你言听计从,但你得听进去,认真思考一番再做决定。”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不还是要我听话么?哼!你们大人都一个德性,就喜欢掌控小孩子的行为。”
付安妮没得到认同,噘着嘴老大不高兴。
程如玉神情似有所思,没搭理她的小孩脾气。
过了小片刻,他抽了口烟,吐烟雾时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今天你索索姐跟你说了什么了?”
付安妮负气地哼了一声,没回答。
程如玉微皱了下眉,转头平静地看着付安妮,不到十秒,付安妮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道:“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舅舅您快别看我了……”
她这个舅舅,平时都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但严肃起来还是挺能唬人的。
“索索姐什么都没跟我说啊,你走了之后,她就说想一个人静静,让我先走,然后我就走了。”
付安妮如实回答。
“我不是让你陪陪她?”
“索索姐让我走的呀!”付安妮一脸无辜。
红灯转绿灯。
程如玉把烟塞进嘴里,双手控着方向盘启动车子。
过了十字路口,他将车子靠边停下。
“下车。”
“?”付安妮一脸懵,“舅舅,还没到我家呢。”
程如玉没看她,又说了一遍,“自己打车回去。”
付安妮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这个向来脾气温和的舅舅生她气了,“舅舅,你、你生气了?”
她好像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程如玉边在车门上灭烟蒂边说:“舅舅还有事,你自己回去。”
付安妮不情不愿地下车,看着SUV毫不留情地绝尘离去。
十五分钟后,程如玉进了时光倾城大堂。
报了贺际帆的名字,服务员领他进了三楼的豪华包厢。
门甫一打开,里面热闹的说笑声和洗麻将的‘哗啦’声扑面而来。
他也没往里看,脱了外套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拿着去衣帽间挂好。
“你先走的,怎么现在才来?”贺际帆转头看见程如玉,随口问了一句。
程如玉伸手进裤兜里掏烟,随意地回道:“送安妮回家,耽搁了一阵。”
“你来的正好,快把博渊换下来,这两口子真是够了,一个喂牌一个胡,简直欺人太甚!”贺际帆说着看见程如玉塞了根烟在嘴里,又提醒道:“把烟收起来,弟妹在这呢。”
程如玉突然想起来叶倾心不能闻烟味,说了声抱歉,收起打火机。
包厢里人不多,也就景博渊和叶倾心、贺际帆和程如玉、余更新、萧砚。
萧砚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喝酒。
程如玉在景博渊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眼萧砚,问了句:“大冰块有心事?”
“谁知道。”贺际帆边利落地码牌边说:“他最近不都这样,出来玩就自己喝酒。”
正说着,景索索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程如玉,她两眼顿时亮了一下,脸颊浮上两抹红晕,跑过来在程如玉后侧方坐下。
“程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景索索像是忘了上午在宴会厅受到的冷漠,笑容满面地跟程如玉说话。
程如玉看见景索索,眉头皱了一下,眼睛里有意外一闪而过,显然是没想到景索索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玩啊。”景索索回得流利。
不知怎么回事,程如玉一直输。
叶倾心和贺际帆、余更新实力相当。
贺际帆忍不住道:“上次打牌,弟妹还是个新手,这才几天,这么厉害。”
叶倾心一边摸牌一边笑眯眯的,“我老公教的好。”
景博渊坐在叶倾心右后侧方,左臂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身躯朝她微微倾斜,闻言勾了下唇,左手撸了下叶倾心垂顺的马尾辫,淡淡开腔:“是心心聪明。”
那语气,分明透着不动声色的自豪和骄傲。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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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