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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龙怒了,这死丫头跑着跑着就没了踪影,这……懒龙憋了一肚子火,又没地方撒,就一个人蹲在槐树底下抽他的都宝。
一根烟很快燃尽,而那皮裤衩还是没有露面。他站起身子,无可奈何地往那院子里张望。
天太黑,院子里黑咕隆咚,就如一口硕大的锅。懒龙无法看清院子里的情况,只好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皮裤衩就是从这里消失的,他要在这里等她出来。
木板门被人推开,嘎吱一声又关上。一条影子鬼鬼祟祟,一闪便是消失不见。这家人怎么了?大晚上的为何不开灯?懒龙心里纳闷,也就蹑手蹑脚往那院子里迈步。
日……懒龙一脸懵逼。院子里竟然停着一辆出租车,而这车又是那么熟悉,竟然是刚刚那个女司机的座驾。懒龙探手一摸,排气管还是滚烫。
懒龙貌似琢磨出点故事,他眉头一皱,顺手抄起门后戳着的一截镐把。
“都特莫给老子滚出来,要不劳资就砸车了!”话音未落,一个影子就从槐树杈上跳下来,嘻嘻哈哈地搂住他的腰。“傻瓜,想我没?”皮裤衩温温热热的小嘴唇紧贴着他的耳畔,一股尼古丁味,以及劣质香水味。
隔壁一家院子灯光飘渺,因为有槐荫遮挡的缘故,懒龙压根就没注意到那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人咳嗽,有人絮絮叨叨收拾东西,有人唱歌,还有饭菜的香味。
懒龙抹身把她抱住,突然离开几分钟,心情竟是那么郁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貌似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坏蛋。
他把她死死地抱住,又去寻找她的唇。“别……”皮裤衩挣扎,呼吸急促,鞋跟在空中乱踏。
……
“我恨你……”皮裤衩抱肩而泣,懒龙也是一脸茫然。“从现在起,你就属于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懒龙把最后一根都宝点燃,自己深吸一口,而后递给皮裤衩。
皮裤衩愣神,她对香烟情有独钟,但此时却不准备去接。在自家门口,她跟卖粪蛋的后生发生点故事,这故事家里人都知道了,爷爷和姐姐就在隔壁偷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俩个没有一个人出来当横。
“尼玛,就想这么草率地把老娘嫁出去?没那么容易……”皮裤衩心里不服,故意把声音扩大了几倍,表面上是在对那个臭男人宣布,实际上却是说给隔壁那两双耳朵听的:“才不要你管呢,这事儿老娘长干,还没让谁负责过!”这话犹如一记惊天霹雳,懒龙想不哭都难。
……
后半夜一家人坐在饭堂里用餐。爷爷须发皆白,姐姐婆婆妈妈,唯有皮裤衩本人还算勉强入的懒龙法眼。这是一个啥样家庭呢?一个老骗子两个小骗子,穷嗖嗖的破败院落,吃的却很讲究……蒸烧鹅,炖猪尾,小葱拌豆腐,还有一碟子咸菜条子。
皮裤衩心里有事,一个人坐在外屋门槛上啃骨头。老头子则是一脸舒坦,眼角的纹络都开了,挤眉弄眼地喝着烧酒。姐姐坐在懒龙的边上,不住闲地给这位财神爷夹菜。
“爷……您老来块这个,吃啥补啥。”懒龙夹了鹅腿给老头。老头眉开眼笑,很是客气地谦让:“好娃好娃,爷爷腿脚还可以,还是你吃!”皮裤衩在旁边喷饭,笑得筷子落地,姐姐也是嘿嘿傻笑着,抱着饭碗跑到外面抹鼻涕。
气氛还算融洽,没有人提及那五千块钱的事,仿佛那事儿压根就不存在似的。懒龙吃了两碗米饭,还要再盛的时候,皮裤衩两眼一瞪:“你想死啊,宵夜吃多了做胃病。”
那爷俩谁都不说话,自顾自的大吃特吃。懒龙很是不舒服,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劳资吃多了做胃病,你家人就没事吗?
一个小时后用餐完毕,姐俩各自抬了桌子一角,整个饭桌被移到外面。老头两腿一伸倚着被垛打呼噜,懒龙也脱了鞋子,挨着老头摆弄罐头瓶子。
老头突然瞪圆两眼,神色变得诧异而震惊……
……
“爷,你真去过杀羊沟?”懒龙套话。
“骗你揍啥!”老头说完,继续打呼噜。
“爷,这个您老收着,算是孙子孝敬您的!”懒龙把钱递过去,四千块,自己留了一点零花。
老头立刻精神,抓起枕头给懒龙垫上。“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别太拘束!”懒龙呲牙一乐,拿起粪蛋放在灯下看。
老头两眼眯成线段,也是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杀羊沟纵横三百六十公里,沿途光是荒废的村落就有五六十个。现在仅存的也就是南沟门和北沟门了!”老头慨叹。随即咳嗽两声,伸手去够痒痒挠。
懒龙见状主动上前,撩起那件发腥的汗衫,亲自把他的脊背挠了个遍。
老头爽的咧嘴,继续道:“几十年过去了,人生如梦啊……对了,你是南沟门的还是北沟门的?”
“南沟门,现在改名字了,叫模范营子!”懒龙回答。老头愣神,而后一阵唏嘘。“记得南沟门沟口有个神仙洞是不是?”老头又问。
“嗯嗯对头对头,你丫的真是没骗劳资,就连呐都知道!”懒龙高兴,又给老头倒杯水。
“杀羊沟,六百里,神仙洞内龙浮水;枯柳树,有精灵,九路金槽平地生……”
老头唱罢,瞧着冒烟的茶杯,又瞅瞅罐头瓶子,喉管咕咚一声叫唤。
“来点?”懒龙捏起粪蛋征求道。
“还是算了吧,这可是稀罕物,绝世珍奇啊。”说罢老头去端水杯,他的眼睛亮了又熄,全被懒龙看在眼里。
“对别人是绝世珍奇,对您老就谈不上了,来来,孙子给您泡杯浓的。”说完懒龙就捏起一个粪蛋。
“使不得使不得……”老头目露紧张,捂着水杯就往一边躲。“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此乃女人的专利,男人吃了会逆生长,你不会想要我老汉变成妖物吧?”老头说的跟真的一样,脸色都变得煞白。
“逆生长?”懒龙半信半疑。
“是啊是啊……”老头咕咚喝口水。懒龙心想多亏劳资没吃,要是逆生长了可就麻烦大了。
“那不是更好吗,变得年轻英俊,威武潇洒,再娶房媳妇生几个闺女宠着玩!”懒龙调侃道。
“我……呸……”老头就像吃了个苍蝇,立马就把茶杯顿到炕上。“想法是不错,只可惜这剂量始终无法掌握,很多人因为这个都变成了婴儿,眼睁睁就被大牲口给活吞喽!”老头闭目养神,枯瘦的肩膀竟是有点瑟瑟发抖。
“爷,你冷了?要不要加床被子?”懒龙问。
“冷倒不冷,就是有点心慌!”老头翻身,把目光打在懒龙脸上。
“那些人全都变成婴儿,被大牲口吃了?”皮裤衩趿拉着拖鞋从隔壁钻出来问。看来是刚刚洗了澡,一头秀发水汽未消,米色睡裙裹住娇啊躯,竟是出水芙蓉般的俊俏。懒龙吃惊,忽地又是一阵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