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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商量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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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里设了宴。燕棠着人请来程淮之他们。

    萧珩让人去请戚子煜,戚子煜本着把燕棠给吃垮的心情与戚子赫戚子卿一道过来了,黎容少不得又着人去厨下加菜。

    想再叫上苏沛英,苏沛英却不在府里,说是下衙后又换衣出了去,连苏慎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沛英近来神神秘秘的,不管他了,我们吃我们的!”程淮之笑着斟了酒。

    燕棠不能喝,只能看着,问及萧珩回京后这些日子去了哪儿,他也不说。

    这一席吃到月上中天,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接下来几日萧珩又常在坊间出没,戚缭缭开始有点显怀,虽然冬衣罩着也看不大出来,但是人却圆润得有点明显。

    那只围场里捡回来的刺猬已经被养成了当初的两倍大,毕竟一年过去了,小刺头长成了大刺头。

    萧珩拎着刺猬笼子来戚家给她解闷,早上带过来,晚上走的时候又带走,跟养自己孩子似的。

    这么一想戚缭缭便觉得自己是被他当成了看孩子的老妈子,后来撂手不接了,他也就不带了。

    邢炙和苏慎慈六礼已经走得差不多,婚期定在来年二月,现在两家已经开始慢慢张罗起来。

    戚缭缭肚里孩子也有四个月了,说话间在娘家已经住了一个多月。

    燕棠已经能拄杖从正院到前院,又从前院到后院了。

    皇帝期间来了两次,第三次来的时候正碰上他坐在天井里晒太阳,面前是庞辉和云嬷嬷在跟他禀着紫阳斋里的布置情况。

    “人还没回来?”

    皇帝闲庭信步走到跟前,冲一路迎门进来的燕湳摆手让退下,便就撩袍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燕棠苦笑:“臣势单力孤,杠不过臣那大舅哥的铁律。”

    皇帝笑着,打量他,又道:“这事儿朕可不帮你了,你自己想办法。”

    燕棠道了声“不敢”,又说了几句庆功宴以及赦封的事,黎容进来说:“王爷,楚王来了。”

    皇帝闻言下意识地扭头望了外头,门外没多会儿功夫,就走进笑逐颜开的萧珩一行来,那爽朗又无拘束的模样,跟他所见过任何一个模样都不同。

    邢炙与程淮之伴着一路,见着皇帝在座时大伙俱都肃颜躬身停了步,接而行起礼来。

    萧珩神色马上也收敛得恭谨,中规中矩地唤了声“父皇”。

    皇帝清了下嗓子,和声道:“你们这高兴的,正说什么呢?”

    萧珩便道:“儿臣正与王爷说起当初在西北的事。”

    邢炙和程淮之皆看着他,也没有怎么吭声。

    皇帝也没说什么,只道:“都坐吧,站着干什么。”

    众人又都谢恩,坐下了,上了茶点,气氛却再不如刚才那么活跃了。

    皇帝似乎也发觉了,捏着颗核桃,神色越发缓和,跟燕棠说起他这院子里的两棵梅树,墙下的两棵爬藤,又说起他东宫里那个小孙女,到最后,就说到了萧珩他们这伙人小时候。

    “你们几个一般大,那会儿也没少在东宫小花园里爬地玩玩具,回想起来,如今东宫里那个秋千还是奕宁和北溟他们亲手搭的呢。

    “你们几个里,数子煜最淘了,随云最乖巧,而你们俩打小就撺掇着随云去摘皇后栽的花,小星儿呢——”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萧珩:“最爱热闹的就是他了,你们一来,他就撒疯了。”

    皇帝言语亲和,却莫名透着几分感怀。

    程淮之见萧珩埋头磕瓜子,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想着皇帝毕竟是皇帝,总不好让他觉得在儿子面前失了面子,便圆场道:“原来咱们几个还是打小的情谊,这就难怪如今凑到一起还那么亲切了!”

    邢炙也道;“是啊,小时候的事儿臣记不得那么多了,不过也常听家母提及那会儿的事情,这么说来咱们几个都算是发小。”

    燕棠也看了眼萧珩,跟皇帝道:“今儿臣几个约好了有小聚,皇上不如留下同乐吧?”

    “朕就不凑你们的热闹了,”皇帝笑着摆手,深深看着依旧埋头磕瓜子的萧珩,“你们去玩你们的吧,朕跟随云再说几句话。”

    众人领旨,随同萧珩一道出去了。

    等他们走远,皇帝收回目光,立马扭头跟燕棠道:“这小子说要出京,你听说了没有?”

    燕棠颌首:“臣听楚王提过了。”

    “朕觉得他这是瞎折腾。你觉得呢?”皇帝声音略微比先前高了些许。

    燕棠忍不住微笑:“臣觉得也是,他又没有什么野心,当初连去西北建功立业都是皇上您给逼着去的,这会子说是要去屯营里正经带兵,臣也不信他突然之间就有了什么雄心大志。”

    “可不是?”皇帝似乎觉得说到了心坎里,长吁了一口气,“口口声声说朕赶他出京十几年,不管他,这会子他王府朕给让人建好了,发小玩伴也给他找好了,他不留下来正经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孩子安生呆着,还蹦达个什么劲?”

    “是他不能明白皇上一片苦心。”燕棠安慰。

    皇帝撩眼看了看他。

    他笑道:“本来臣也不会有这些感触,但是近来愈发觉得为人父母不止是负责传宗接代而已,有了儿女,情不自禁地就想付出。

    “你付出了,投入了,就再也别想割断开来。”

    说完他顿一顿,又道;“又或者世上所有的情分都是如此,夫妻之间,父母儿女之间,友人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同袍之间,最爽利的决定往往只发生在最没有牵扯的人面前。”

    亲人之间的决定最不容易下,就是因为谁也没法不顾忌对方。

    戚家对于戚缭缭怀孕事情如是,皇帝对于叛逆中的萧珩也如是。

    终归是因为有那份情在,才会有烦恼。

    皇帝扶杯沉吟半晌,末尾点点头,把这杯里的秋茶给喝了两口。

    完了他又放下杯子,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燕棠,手肘支着扶手倾身道:“要不然,朕跟你商量件事儿吧。这么着,你帮朕把儿子留在京师,朕帮你把媳妇儿接回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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